月光被青铜祭坛吞噬,栖梧赤足踩在冰棺碎片上,足底渗出的血珠悬浮半空。
她不受控地抬手,双鱼佩迸发的金光割破指尖,鲜血在空中凝成上古星图。
"以巫族圣女之血,唤三百英灵归位!"谢明懿的尸身立在祭坛顶端,脚踝金铃荡出涟漪。
栖梧听见自己喉间发出不属于她的声音,那是混着北戎腔调的古巫语。
祭坛突然剧烈震颤,地底传来锁链断裂的轰鸣。
三百尊巫族石像破土而出,每尊石像额间的血色图腾,正与栖梧后背蔓延的凤翎纹完美契合。
她看见石像瞳孔转动,千年尘土簌簌落下,露出与萧景珩相似的眉眼。
"阿姊..."萧景珩突然跪地嘶吼,脖颈青筋暴起如毒藤缠绕。
栖梧惊觉他锁骨下的梧桐纹正渗出血珠,血珠落地竟凝成冰魄珠的虚影——正是二十年前谢明懿被剜出的那颗。
谢明懿的尸身突然瞬移至栖梧面前,腐烂的指尖点在她眉心:"好孩子,让外祖母教你真正的巫术。"栖梧的视野突然分裂,左眼看见祭坛上跳动的星图,右眼浮现凤家暗卫们惊惶的脸——他们正被无形的力量拽向石像獠牙。
金铃骤响第七声时,栖梧的软剑突然出鞘。
她清晰感知剑锋割开皮肉的触感,却像被囚禁在自己身体里的孤魂。
自己根本没有办法控制自己的身体。
"小姐!"暗卫首领的惊呼卡在喉间,他的佩刀还未来得及出鞘,咽喉己被栖梧的剑尖洞穿。
血珠溅在最近的巫族石像上,那石像突然活过来般扭动脖颈,将尸体塞入口中咀嚼。
"不要...住手!"栖梧在识海中嘶喊,右手却毫不犹豫地刺穿第二个暗卫的心脏。
她看见三哥的药童从回廊跑来,那孩子怀中的紫金炉腾起解蛊的紫烟——可她的剑比他快,剑锋穿透药童单薄胸膛时,紫金炉炸开的药粉染红了她的嫁衣残片。
萧景珩在祭坛边缘挣扎,巫族咒文化作实体锁链穿透他的琵琶骨。
他透过血色视野看见栖梧的眼泪——那滴泪坠在剑刃上,竟灼穿了巫族咒文。
"栖梧,看祭坛底层!"他突然用古巫语嘶吼。
栖梧被迫转向祭坛,看见中央青铜鼎内沸腾的黑色液体——正是当年谢明懿喂给昭武帝的"长生汤",而今己成焚心毒的本源。
谢明懿的尸身突然发出尖啸,金铃频率骤变。
栖梧的剑转向自己心口,却在刺入半寸时被冰魄珠的蓝光阻隔。
她趁机夺回瞬息清醒,用染血的嫁衣碎片在地上画出残缺星图——正是三哥医书末页的禁术符号。
当栖梧的剑尖抵住第七个暗卫咽喉时,萧景珩的惨叫声撕裂夜幕。
巫族咒文将他拖入青铜鼎,黑液淹没头顶的刹那,他看见自己前世的记忆:
北戎雪山之巅,少年祭司跪在谢明懿面前。
她亲手将冰魄珠钉入他心口:"阿珩,待我借凤家女重生,定为你解这永生咒。"他望着阿姊跳下祭坛的背影,怀中抱着刚出生的女婴——那孩子后背的凤翎纹,正与他颈后胎记同频闪烁。
"原来我才是药引..."萧景珩在毒液中狂笑,三百巫族石像突然集体跪拜。
萧景衍想不到真相竟然是这样,但在事实面前也只能接受。
除了接受也没有其他的办法。
黑液在他周身凝成祭司长袍,心口梧桐纹化作权杖图腾。
他抬手轻点,栖梧的剑应声碎裂。
谢明懿的尸身首次露出惊惶之色:"你竟能冲破记忆封印!"
从来没有人能冲破自己的封印,想不到年纪轻轻的萧景衍能做到。
谢明懿幼震惊又害怕,事情己经超出自己能控制的范围。
萧景珩赤瞳如血,脚下蔓延的冰霜冻结黑液:"阿姊,你当年为炼长生蛊,将亲弟弟制成活死人时..."他瞬移至栖梧身后,指尖轻抚她颈后胎记,"可曾料到我会爱上自己的侄孙女?"
青铜鼎突然炸裂,焚心毒本源如黑龙腾空。
栖梧在气浪中坠落时,看见萧景珩接住她的手臂爬满巫族咒文——那些符文正与她后背的凤翎纹相互吞噬,在两人相触的肌肤上烙下双生印记。
在祭坛的底层,突然开始渗出更多的青铜鼎。这些青铜鼎一个接一个地从黑暗中浮现出来,仿佛是被某种神秘的力量所召唤。
这些青铜鼎都显得古老而庄重,鼎身刻满了繁复的纹路和符号,透露出一股神秘的气息。每个鼎都被严严实实地封着,似乎里面隐藏着什么重要的东西。
当人们小心翼翼地打开其中一个鼎盖时,惊人的一幕展现在眼前——鼎内竟然封着一具与萧景珩容貌相同的尸体!这具尸体静静地躺在鼎内,面容栩栩如生,仿佛只是沉睡了一般。
众人惊愕地看着这具尸体,心中涌起无数疑问。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与萧景珩容貌相同的尸体被封在这些青铜鼎里?这些尸体之间有什么联系?这个祭坛究竟隐藏着怎样的秘密?
在一片废墟之中,幸存下来的巫族长老满脸沧桑,他的声音颤抖着,对着站在不远处的栖梧高呼道:“少祭司!”
这一声高呼仿佛用尽了长老全身的力气,他的目光紧紧地锁定在栖梧身上,仿佛看到了希望的曙光。
栖梧听到这声呼喊,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她缓缓转过身来,看着这位巫族长老,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长老继续说道:“少祭司,你是谢明懿与祭司血脉的延续啊!”他的话语中充满了敬畏和期待,似乎对栖梧寄予了厚望。
栖梧的眉头微微一皱,她对自己的身世一首有所疑惑,但从未想过会与谢明懿和祭司有如此紧密的联系。她凝视着长老,等待着他进一步的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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