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哥的轮椅碾过满地金蚕尸骸,碾碎的药杵里渗出蓝色毒烟。五哥的红纱缠在药柜残骸上,像一道未愈的伤口。
月光从破碎的窗棂漏进来,照见满地滚动的翡翠骰子——每个骰面都刻着"弑兄"。
"三哥收手吧。"五哥指尖金蚕丝悬着半截冰魄珠,珠内映出三哥将银针刺入栖梧胎记的画面,"你明知那孩子受不住焚心毒......"
轮椅扶手的机关突然弹出雷火筒,三哥苍白的脸在火星中忽明忽暗:"当年父亲剖开老七后背时,你可曾说过这话?" 话音未落,雷火点燃满墙医典,火焰在《青囊书》残页上烧出漠北盐道图。
五哥暴退时扯落红纱帐,帐中掉出的竟是七哥的冰雕断臂!
金蚕丝绞碎第三枚雷火弹时,五哥闻到了漠北盐场的腐臭味。
三哥的轮椅撞翻药炉,沸腾的卤水在空中凝成谢明懿的脸:"好孩子,当年你们兄弟七人分食我的心脏时,可比现在亲热。"
"闭嘴!"五哥的蚕丝洞穿轮椅靠背,扯出的不是棉絮而是巫族符纸。
符纸遇血即燃,在墙面烧出三百个谢氏族徽。
三哥突然咳出冰渣,指尖银针带着蓝芒射向五哥眉心:"你以为扮作女子就能逃过换命阵?"
红纱裂开的刹那,五哥喉结处的凤翎纹暴露在月光下那纹路正吞噬周围皮肤,逐渐显出谢氏族徽的轮廓!
轮椅底舱弹出的钨钢网罩住五哥,网上每根铁刺都刻着往生咒。
药柜暗格炸开的瞬间,青铜鼎裹着冰雾砸向五哥面门。
鼎内炖煮的何首乌突然睁开人眼,瞳孔里映着栖梧在祭坛剜心的场景。
三哥转动轮椅扶手,鼎身裂纹中射出三百银针,每根针尾都系着金蚕丝。
"当年你给栖梧下金蚕蛊时,用的就是这些丝线吧?"五哥扯碎外袍,后背浮现金色星图。蚕丝触到星图的刹那,整间药庐的地砖开始翻转,露出下方冰封的棋局——黑白双子皆是人骨雕成,棋盘纹路与栖梧胎记完全重合。
三哥的轮椅突然陷进棋眼,冰层下伸出七哥腐烂的手。
五哥的金蚕丝缠住三哥脖颈:"把老七的心脏还来!" 拉扯间扯落三哥的衣襟,露出心口处跳动的冰魄珠——珠内封着的正是七哥被剜出的心脏!
青铜鼎炸裂的轰鸣中,五哥看见了二十年前的雪夜。
七岁的三哥跪在祠堂,父亲握着他的手将银针刺入七弟后背:"记住,凤家子的命不是自己的。"
"所以你们就夺走老七的巫力?"五哥的蚕丝绞碎冰魄珠,七哥的心脏在掌心化作盐晶。
雷火筒从轮椅暗格弹出,三哥的眼角淌下血泪:"你以为我为何要造这机关轮椅?"
焰光吞没棋局的刹那,五哥看清了棋谱真容三百黑子皆是凤家子的生辰,白子则是谢氏族人的忌日。
七哥的断臂突然暴起,冰晶手指插入三哥胸膛,拽出的竟是半卷染血的族谱!
药庐在雷火中坍塌时,五哥接住了坠落的族谱残页。
泛黄的纸页上,"凤淮瑾"的名字正被谢氏族徽吞噬,而本该记载栖梧生辰的位置,赫然是谢明懿的笔迹:"双生子,阴阳契,青囊焚尽巫鼎现。"
三哥的轮椅残骸里传出机括转动声,暗格弹出的青铜匣内,三百根银针排列成星图。五哥的蚕丝扫过银针,针尖突然指向北方——正是七哥战死的钨矿山方向。
"原来我们都错了......"三哥的残躯突然抽搐,指尖在血泊中画出未完成的棋局。
最后一枚白子落定时,窗外飘来栖梧的冰雕断指,指尖挂着刻有"谢珩"的玉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