栖梧的孕肚己显怀,金线缠在腕间却黯淡无光。
药王谷的七彩瘴气腐蚀着蚕丝手套,她踩碎的毒菇喷出孢子,在岩壁上拼出"擅入者死"的血苔篆字。
腹中胎儿突然踢动,胎位正压住绞痛部位。
与三哥当年中毒时的痛感如出一辙。
萧景珩的冰魄珠刚驱散前方瘴雾,珠光却映出骇人景象:谷底每株草药都长着人脸,最茂盛的雪见草分明是五哥的面容。
栖梧的金线不慎触及龙胆根,根系突然缠住她脚踝,刺入处浮现三哥特有的银针封穴痕迹。
"别动!"萧景珩挥霜刃斩断毒根,断口喷出的汁液在空中凝成血字——"青囊冢在此"。
千年血藤突然暴起,在岩壁抽打出《青囊经》段落。
栖梧的胎血滴落处,经文扭曲成三哥笔迹:"天地为炉,以身饲药,北三十步..."字迹突然渗出血珠,遇瘴气蒸腾成冰蓝色毒雾。
萧景珩用霜刃刮取岩粉,发现血色渗入石髓足有三寸:"这是用指骨蘸血写的。"他轻触字痕,指尖立刻溃烂见骨。
与三哥临终前的伤口一模一样。
栖梧的金线突然刺入自己承泣穴,借痛觉保持清醒:"西南方有冰魄反应!"
药草丛中传来银铃响,当年三哥的药童捧着青铜丹炉现身。
童子脖颈缝线崩开,爬出的控心蛊背上竟烙着凤家暗卫营的徽记。
萧景珩的霜刃劈开童子胸腔,露出琉璃脏腑。
心脏表面的缝合线正是三哥独创的"七星续命针",而心室里蜷缩的蛊虫戴着谢明懿的青铜面具。
栖梧的金线探入蛊虫口腔,拽出半片带血书稿。
正是当年被焚毁的《巫毒考》残页。
"小心!"萧景珩推开栖梧,原处炸开毒烟。
十二药人破土而出,每具天灵盖都插着三哥的砭石针。
他们的攻击轨迹组成困阵,踏过的地面浮现血书后续:"...需萧氏冰髓为引,凤脉金血为焰..."
栖梧的孕肚突然剧痛,羊水混着金血浸透裙裾。
药人们集体跪拜,腹部裂开献出巫族圣蛊。
正是安胎药的君药"血灵芝"。
萧景珩吞下血灵芝解读血书,皮肤瞬间溃烂流脓。
他踉跄着用冰魄珠映照岩壁,隐藏字迹显形:"天地炉即巫族永生鼎,双生子为薪..."话音未落,药王谷地动山摇,三哥的轮椅从地缝升起,轮轴刻满谢明懿的咒文。
栖梧的金线缠住轮椅把手,摸到暗格内的翡翠骰子。
骰子遇血转动,定格在"西"点。
正是六哥当年输掉双腿的点数。
轮椅突然变形为炼药台,台上放着半成品巫蛊,蛊虫外形与栖梧腹中胎儿毫无二致。
"孩子...是最后的药引..."萧景珩呕出冰渣,身上溃烂处钻出青铜根须。
他反手将霜刃刺入心口,冰髓浇灭根须:"快改血书!"
栖梧咬破指尖,胎血在岩壁改写结局。
血珠遇瘴气燃烧,将"双生子为薪"焚为"以巫鼎为烬"。
药王谷突然下起血雨,每一滴都在地面蚀刻出三哥的手术图谱。
地缝彻底裂开,初代丹房重现人间。
丹炉内壁刻满凤家先祖的忏悔文,炉底积灰中埋着青铜钥匙。
栖梧拾起钥匙时,胎动突然停止。
炉膛深处传来婴儿啼哭,三百具青铜棺椁正随着哭声共振。
血灵芝在此刻盛开,并蒂双生。
一株缠住栖梧孕肚,一株刺入萧景珩心口。
谢明懿的残影从灵芝伞盖浮出:"这份养了十年的药,终于成了。"
当栖梧小心翼翼地将青铜钥匙揣入怀中,然后如释重负地转身离开丹房时,他并没有注意到,在那阴暗的角落里,有一个半腐烂的三哥傀儡正缓缓地从阴影中爬出。
这个三哥傀儡的身体己经残破不堪,身上的衣物也破烂不堪,露出了里面的机械骨架和腐烂的肌肉。
他的动作显得十分僵硬,仿佛失去了控制一般,但却又有着一种诡异的节奏感。
只见他慢慢地走到了药人旁边,然后机械地重复着当年的治疗动作。
他的双手在空中挥舞着,仿佛在操作着一台看不见的治疗,而他的眼睛则死死地盯着药人的腹部,似乎那里隐藏着什么重要的东西。
突然,药人的腹部开始微微颤抖起来,就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里面挣扎着想要出来。
随着颤抖越来越剧烈,药人的皮肤也开始破裂,一股黑色的液体从裂缝中涌出,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恶臭。
紧接着,一只苍白的小手从药人的腹腔中伸了出来,那只小手紧紧地抓住了药人的内脏,然后用力一扯,整个身体都被拖了出来。
当这个身影完全展现在眼前时,所有人都惊呆了。
那竟然是一个与萧景珩容貌一模一样的冰雕婴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