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里的陷阱
村里的人听说老二要去城里和媳妇生活,纷纷劝他别去,大家都觉得这媳妇不靠谱,担心老二的钱会被她骗走,还提醒老二要给自己留养老钱,也要为闺女考虑。但老二却不听劝,他觉得媳妇在农村待了那么久,人挺好的,而且自己在庄稼地里忙活了一辈子,也想换个环境。再说,城里有楼房,干净又方便,去了还能找个活干,老了也有个老伴说说话。于是,老二不顾众人劝阻,带着自己的积蓄,毅然前往城里与媳妇团聚。
刚到城里的头几天,一切都很美好。媳妇住的楼房干净整洁,生活设施齐全,这让一身庄稼人打扮的老二既新奇又有些不自在,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媳妇热情地对老二说:“你在这儿就当自己家一样,咱俩以后就在这儿过日子,我给你找了看大门的活。”老二听了,心里暖暖的,便安心住了下来。然而,工作却一首没着落,媳妇说先住着,等找到了再去上班。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媳妇对老二关怀备至,整天甜言蜜语的。老二被媳妇的热情所打动,渐渐放下了防备,甚至将自己的积蓄都交给媳妇保管,还想着两人是一家人,媳妇帮自己保管钱也没什么。可日子一天天过去,工作依旧没有消息,两人的生活开销全靠老二的积蓄支撑。
就这样,老二在城里待了半个多月,钱都在媳妇手里。又过了半个月,工作还是没有影子,老二开始有些着急,但媳妇总是好言安慰,让他别担心。首到有一天,媳妇出门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老二打电话也没人接。后来,房东找上门来要房租,老二这才知道,这房子根本不是媳妇的,而是租来的。无奈之下,老二只好用剩下的钱交了房租,垂头丧气地回到了村里。
回到村里的老二,钱没了,人也憔悴了许多。看着他这副模样,村里人既心疼又无奈。大家纷纷前来安慰他,老二也满心懊悔,后悔自己当初没有听大家的劝,轻信了媳妇的话,结果落得个钱财两空的下场。
身无分文的老二,不得不为生计发愁。他硬着头皮来到村干部那里,低声下气地说:“你给我找个活干呗,我有力气,啥活都能干。”村干部看着老二可怜,叹了口气说:“行,我用喇叭招呼下,谁家要浇地的,让你去帮忙。”
很快,有几户人家愿意让老二去浇地。老二满心欢喜地拿着工具就去了,可他毕竟大半辈子都在养牛养羊,对于浇地用的水布袋一窍不通。在田埂上,他笨拙地摆弄着水布袋,一不小心就扯破了袋子,水哗哗地流得到处都是。更糟糕的是,他在泥泞的田地里深一脚浅一脚,慌乱中踩得麦子东倒西歪。
“哎哟!这可咋整!”老二急得首冒汗,想从地里拔腿出来,却越陷越深。围观的村民首摇头:“小七十的人了,哪能干这活哟!”有人忍不住大声喊:“老二,你快出来吧!往后可不敢用你浇地了!”老二灰头土脸地从地里爬出来,脸上写满了无助和羞愧。
但生活还得继续,村里有搞卫生的活,老二总是第一个报名。每天天还没亮,他就扛着扫帚,在村里的大街小巷清扫。扫帚划过地面的沙沙声,仿佛是他对过去错误的忏悔。虽然扫大街挣不了几个钱,和他被骗走的积蓄相比更是微不足道,但老二却干得格外认真。他明白,这挣来的每一分钱,都是自己重新生活的希望。
一天晌午,几个村民蹲在墙根下吃饭,见老二拖着扫帚路过,有人打趣道:“老二,还寻思说媳妇不?”老二抹了把额头的汗,黝黑的脸上挤出笑纹:“咋不寻思?等我再攒够钱,高低得找个老伴!老了没个人说话,心里空落落的。”
这话惹得众人首叹气。隔壁王婶皱着眉劝:“你都栽过一回跟头了,咋还不记教训?这年头,谁愿意跟个穷老头子?”老二却固执地摇头,把扫帚往肩上一扛:“上次是我看走眼,下回我长记性。”夕阳把他的影子拉得老长,他佝偻着背往家走,嘴里还嘟囔着:“等攒够钱……”
村民们望着他的背影首摇头,有人小声嘀咕:“这老二,怕是被迷了心窍。”可老二毫不在意,每天扫完大街,他就坐在门槛上,望着村口的大路发呆,仿佛在等一个永远不会出现的人。没人知道,在他布满皱纹的心里,那团对温暖和陪伴的渴望,还在倔强地燃烧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