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雾霾笼罩的家
清晨，微光如缕，艰难地穿透泥屋那扇破旧不堪的窗户，在满是泥垢的地面上投下几缕惨淡的光影。禾昭在这若有若无的光线中缓缓转醒，身下那张嘎吱作响的硬板床，仿佛随时都会散架，提醒着她生活的艰辛。
这泥屋是她的家，泥墙在岁月与风雨的侵蚀下，大片剥落，出内里杂乱的稻草，如同风烛残年之人稀疏的毛发。屋顶的瓦片缺了不少，每逢雨天，屋内便如水帘洞一般。
禾昭慵懒地伸了个懒腰，对于母亲在灶间的忙碌充耳不闻。灶火映照着母亲满是疲惫与无奈的面庞，锅里煮着的稀粥散发着寡淡的气息。父亲坐在堂屋那张摇摇欲坠、用砖块勉强支撑着的旧木椅上，吧嗒着旱烟，吐出的烟雾在狭小的空间里肆意弥漫。
“禾昭，都啥时候了，还不起来帮忙！去把柴劈了，再把院子打扫打扫。”母亲一边往灶里添着柴，一边提高音量喊道。禾昭皱了皱眉头，嘟囔道：“我不想干，我还要准备上学呢。”
父亲听闻，将烟杆在椅腿上猛地一磕，瓮声瓮气地呵斥：“上学？上学能当饭吃？家里这么多活儿，你就知道偷懒。女孩子家，就得学会操持家务，别一天天净想着那些没用的。”
禾昭心里委屈极了，小声嘀咕：“我又不是故意偷懒，我真的有自己的事。”父亲一听，顿时火冒三丈，站起身来，指着禾昭骂道：“还敢顶嘴！反了你了，今天这活儿你不干也得干！”
禾昭眼眶泛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但她生性倔强，就是不肯起身。父亲气得满脸通红，作势要过来教训她。母亲赶忙过来阻拦，劝道：“算了算了，孩子还小，别把她逼急了。”父亲这才冷哼一声，坐回椅子上，嘴里依旧骂骂咧咧。
禾昭趁着这间隙，匆忙收拾好书包，头也不回地跑出家门。她走在通往学校的土路上，尘土在脚下飞扬。清晨的风虽轻柔，却吹不散她心头那团压抑的乌云。这个家，对她而言，更像是一座无形的牢笼，父母的期望与自己的想法背道而驰，让她喘不过气来。在这压抑的家庭氛围中，她的未来究竟在何方？今天在学校，又能否找到片刻的宁静与安慰呢？
一路上，禾昭的心情沉重得如同灌了铅。她想起昨天晚上，自己好不容易做完作业，想要画一会儿画，那是她一天中最放松的时刻。可父亲看到后，却一把夺过她的画纸，大声斥责道：“整天画这些没用的东西，能有什么出息？还不如多帮家里干点活儿。”想到这里，禾昭的眼泪又忍不住在眼眶里打转。她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小小的爱好在父亲眼里就如此不堪。
到了学校，禾昭走进教室，同学们正在叽叽喳喳地聊天。她默默地走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下，打开书包准备拿出书本。这时，同桌小丽凑了过来，笑着说：“禾昭，你知道吗？今天学校要举行绘画比赛，听说奖品很丰厚呢。”禾昭眼睛一亮，心中涌起一丝兴奋：“真的吗？我可以参加吗？”小丽点了点头：“当然可以啦，你画画那么好，肯定能得奖。”
然而，兴奋只是短暂的。禾昭很快又想起父亲的话，心中的喜悦瞬间被担忧所取代。她知道，如果自己参加比赛，父亲肯定会不高兴的。可是，她真的很喜欢画画，这是她唯一的乐趣。禾昭陷入了两难的境地，不知道该如何抉择。
就在禾昭犹豫不决的时候，上课铃响了。第一节课是语文，老师在讲台上滔滔不绝地讲着课，可禾昭却一个字都没听进去。她的脑海里一首在想着绘画比赛的事情。她想，也许这是一个证明自己的机会，说不定拿了奖，父亲就会改变对她画画的看法。
好不容易熬到课间，禾昭找到负责绘画比赛的老师，报名参加了比赛。报完名后，她的心情既紧张又激动。紧张的是，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在比赛中取得好成绩；激动的是，她终于有机会去追求自己的梦想了。
然而，下午发生的一件事，却让禾昭的心情再次跌入谷底。体育课上，老师让同学们自由活动。禾昭正坐在操场边的树荫下，想着绘画比赛的构思。突然，几个男生跑了过来，其中一个男生故意撞了禾昭一下，禾昭差点摔倒。
“你们干什么？”禾昭气愤地问道。
那个男生却嬉皮笑脸地说：“哟，这不是那个不爱干活的懒丫头吗？坐在这儿干嘛呢？是不是又在偷懒啊？”
其他男生也跟着哄笑起来。禾昭的脸一下子涨得通红，她愤怒地说：“你们别胡说！我什么时候偷懒了？”
“还不承认？大家都知道你在家什么活儿都不干，就知道玩。”另一个男生也在一旁附和道。
禾昭气得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她不明白，为什么这些同学要无端编造这样的谣言来污蔑她。她想反驳，可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这时，体育老师走了过来，看到这一幕，严肃地问道：“怎么回事？”
那些男生见状，立刻装作没事的样子，说：“老师，我们闹着玩呢。”
老师看了看禾昭，又看了看那些男生，说：“闹着玩也不能这样，都去跑步去，跑五圈。”
男生们虽然不情愿，但也不敢违抗老师的命令，只好灰溜溜地去跑步了。禾昭看着他们的背影，心中的委屈越来越深。她不明白，为什么自己总是要受到这样的欺负。
放学了，禾昭拖着沉重的步伐往家走。一路上，她都在想着今天发生的事情。参加绘画比赛的兴奋，被同学欺负的委屈，还有对父亲反应的担忧，各种情绪交织在她的心头。她不知道回到家后，该如何面对父亲。
当禾昭回到家时，天己经快黑了。母亲正在灶间做饭，父亲坐在堂屋抽着烟。看到禾昭回来，父亲看了她一眼，冷冷地问：“怎么这么晚才回来？是不是又在外面玩了？”
禾昭犹豫了一下，不知道该不该告诉父亲自己参加绘画比赛的事情。她小声说：“爸，学校今天有个绘画比赛，我……我报名参加了。”
父亲一听，立刻把烟一扔，站起身来，大声呵斥道：“谁让你参加的？家里的活儿你都不干，还有心思参加什么比赛？你是不是想气死我？”
禾昭吓得赶紧低下头，小声说：“爸，我真的很喜欢画画，我想参加比赛。”
“喜欢画画？喜欢画画能当饭吃吗？你看看咱们家的条件，你就不能懂事一点，帮家里分担点吗？”父亲愤怒地说道。
母亲听到声音，从灶间走了出来，劝道：“孩子她爸，你别这么大火气。孩子喜欢画画，就让她参加吧，说不定还能得奖呢。”
“得奖？得奖有什么用？能改变咱们家的生活吗？”父亲根本不听母亲的劝，继续骂道，“我看你就是太惯着她了，才让她这么不懂事。”
禾昭再也忍不住了，眼泪夺眶而出。她转身跑回自己的房间，“砰”地一声关上了门。她扑倒在床上，放声痛哭起来。在这个家里，她感觉自己就像一个多余的人，自己的梦想和爱好总是被父亲无情地打压。她不知道该如何改变父亲的想法，也不知道自己的未来在哪里。
哭了一会儿，禾昭的心情稍微平静了一些。她坐起身来，看着房间里简陋的布置，心中暗暗发誓：“我一定要证明给爸爸看，我喜欢的事情不是没用的。我一定要在绘画比赛中取得好成绩。”可是，在这个充满压抑和误解的家里，她真的能实现自己的梦想吗？明天在学校，又会有什么事情等着她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