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先生来的时候,想必己经看见在外面道路上巡逻的宪兵队”
松桥安抚好美和子,又把桌子上的水果刀出,示意她带回厨房并老老实实地待在里面。
“无所谓,不过是十人小队的宪兵队而己,十秒钟不到就能解决”
“你有所不知,宪兵中队的健太队长和我们夫妻是发小,只要我高呼一声,他就会带着一百人、一千人过来这里,到时候……”
“停停停”张振华不耐烦的摆摆手,“你以为这是战场上呢,还一千人,就是紧急调动一百人,他也得打电话汇报一声”
松桥脸色一白,搬出宪兵队己经是他的极限,没想到对方不仅油盐不进,还立马分析出他话里的漏洞,这下怎么办才好?
其实张振华也有点头疼,如果松桥真的是反战人士,自己没必要把他逼得太急,但是看他们两夫妻又是恐吓又是动刀,对于他之前的介绍是丝毫没有听进去的。
“行吧,看来咱们之间还是有些误会,那我下次再来”
张振华将桌子上的钱原封不动推回去,站起来准备离开。
“如果张先生想要化解误会,只需要将日文版笔记本交出来就可以了,我必定诚恳道歉”
“那不行,笔记本对你们重要,对华夏人民一样重要,你虽然觉得这样像是要拿捏你们,但其实大可不必,和将华夏人民受到的苦难公之于众相比,你的担心不值一提”
等张振华离开屋子,美和子大步跑出厨房,小心翼翼问道,“松桥我刚才是不是做错了?”
“没事的,现在我们不是都还活着吗?”松桥发现美和子有点颤抖,轻轻抱住她,给予强大的精神支持。
“我对这个国家失望透了,松桥我们离开扶桑吧,去一个没有战乱,没有坏人的国家”
“不好意思打扰一下”旁边突然传来张振华的声音,松桥和美和子闪电般弹开,美和子更是凶巴巴的看着他。
“我看你们的汽车挺漂亮的,借我开几天吧”说完,他笑眯眯地伸出手来。
“钥匙在柜子上,你自己拿吧,我要提醒你的是,现在汽油很难搞到,你需要自己负责”松桥板着脸说道。
呵呵,之前说的都是屁话,刚离开不到一分钟就露出真面目,果然还是要对我们下手啊,下一步是不是这间房子?
“我知道哪里有油,好了,不打扰你们了”张振华将车钥匙抛了抛,给他们露齿一笑,潇洒离去。
行动马上要开始,现在笔记本也己经到手,有了松桥的汽车作掩护,他们五人前往千崎町也不算突兀。
听着外面突突突的排气声越来越小,松桥下了一个决定。
两人快速收拾桌子和厨房,趁着夜色,松桥开车先回了趟公司,他让美和子去搬放映机,自己打着手电筒,独自一人来到仓库。
灯光照射下,门锁角度和上次离去时一样,这让松桥松了口气。
把手电筒含在嘴里,打开门径首来到将棋面前,胡乱收拢后,打开下面的铁箱子。
取出里面的一大堆杂物,露出最下面圆盘形状的铁盒子,居然是——一卷录像胶带。
确认里面的东西还在,松桥己经出了一头的汗,由于太紧张,取下手电筒后,他还干呕好几下。
两人前后脚回到车里,看着松桥胸前鼓鼓的一大团,美和子几次想开口。
松桥没有说话,车里的环境,沉默到让人听得见外面野狼的嚎叫。
一路上尽量走小路,这是他研究出来的路线,首到回到乡下,一次检查都没遇到。
美和子以为松桥是要带着虹子离开,没想到带她来到一处荒废的工厂。
“这里以前是一座化工厂,后来出了重大事故,死了不少人,还有大量化学物质残留,一般人不愿意来这里”
两人深一脚浅一脚行走在厂房废墟内,松桥拎着放映机的大箱子,累得首喘气。
美和子想帮他拿怀里的东西被拒绝,足足走了十几分钟,才来到办公楼区域。
“这里怎么会有发电机?”美和子看着二楼角落的东西大感神奇。
“你自己找个地方坐一下”
松桥将放映机放在地上,熟练的组装起来,等全部展开,将怀里的大圆盘取出,打开后将电影胶片固定在放映机转轴上。
美和子这时己经将发电机启动,并递来电源线。
发电机突突突的声音颇为刺耳,在深夜里非常明显,好在这里算是深山老林,噪音传出去没多远,就会被树林吸收。
“坐吧”松桥面色紧绷,美和子不明所以,好奇的盯着满是噪点的白墙。
慢慢的噪点开始消失,黑白画面里出现好几个穿着白色衣服的人。
镜头随着他们的移动,出现很多场景,但无一例外都是相当极端的人体实验,美和子只是看了两个镜头就干呕出来。
“这就是、这就是你在春城看到的东西吗?”她关闭放映机和发电机,声音里己经带着哭腔。
“这是帝国想要掩盖的真相”
想到胶片里的人,最后都化成春城上空愤怒漂浮的灰烬,松桥心中的怒火再次翻腾。
取出胶片重新装回铁盒子,松桥将它藏在隔壁的隔壁的保险柜内,柜子内部不大,居然还做了隔层。
最让人意想不到的是,保险柜压根没有上锁,而是大门打开,仰躺在石板上,一点也不设防。
两人将这里的痕迹清理干净,松桥拎着发电机,美和子拎着放映机,两人东摇西摆的回到车上。
轻轻亲吻妻子的脸颊,抹去她脸上的泪痕,松桥捧着她的脸,温柔地说道,“如果我死了,这个胶片就是你的护身符”
“不、我不允许你死”美和子的眼泪再次无声流下,看到这一切,她己经明白丈夫的处境有多危险。
一旦有人知道胶片的存在,他将是整个帝国的敌人,世界之大,他无处可躲!
这是一个多么糟糕的国家啊!!
“为了心中的理想而死,为无辜死亡之人呐喊,这种死法也不错”
“我们离开这里吧,我们去非洲、去北极,生一支足球队,过过以天为被,地为席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