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野大药房的木门被拍得砰砰响,这个门不是那种用多块狭长木板组成的大门,而是大商铺常用的两扇对开木门。
脓包李捂着冒血的肚子,像条丧家犬似的跪在门口,它也不想跪,可是腿不听使唤啊。
“快开门……老子……老子中枪了……”
药房老板钟胖子慢悠悠地拉开一条门缝,本来就小的眼睛眯成一条线,再配合身上的白大褂,一点也不见童叟无欺的模样。
“哎哟,这不是李队长吗?怎么,今晚没去给龟田太君舔靴子?”他说是这么说,却干净利落地把他拖进来,往诊疗床上一扔。
“哎哟,你他娘的轻点!少废话……老子马上就是李队长了,对我客气点,快……快把电话拿来”
脓包李哆嗦着抓起伙计捧来的电话,“龟田太君!我是脓包李啊”
“你滴,不是在巡逻滴干活?”话筒里的龟田太君语气不是很好,这让脓包李心中一紧,立马改了之前准备好的说辞。
“太君,大事不好了!城里来了百十个共匪,我们十八……不,三十八个兄弟……一个照面全没了!现在两个匪首就在中野大药房附近,要快啊,他们有重武器!”
他边说边偷瞄玻璃柜台里的枪伤药,这波军功怎么也能混两支好药,让自己少受点罪。
“哟西!李桑,你果然是皇军最忠实的朋友,我马上过来,这笔功劳先给你记上!”
“嗨!能为皇军效劳,是小的无上光荣!”
哪怕疼的要打滚,脓包李这个时候,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力气,居然能坐首身体,一挂断电话,他就原形毕现,哎呦哎呦的叫唤起来。
钟胖子朝伙计使个眼色,自己掀开门帘,摸到后屋悄悄拨通宪兵队的专线。
“松平太君,脓包李在我这儿,说有共匪……对,我听见枪声了,很密集的那种……对,您说的对,我一会就出去看看现场,有结果再来向您汇报!”
钟老板撩开门帘走到前面,药房大门被轻轻推开,一男一女缓缓走进,还非常有礼貌的关上门。
“都别动!”钟胖子突然从白大褂下掏出王八盒子,两个伙计也亮出手枪。
三把枪刚举起来,张振华的双枪就响了。
“哒哒哒……”
钟胖子半块脑壳被子弹掀飞,脑浆糊满“中野大药房”这块匾额,他的两名手下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胸口两枪眉心一枪,天皇来了也得摇头。
至于钟胖子,那是淑巧的功劳,她喜欢威力大的手枪,一发冰锥子弹能解决的事,绝不用第二发。
“这日子算是过到头了!”脓包李缩在墙角,肚子上的枪伤奇迹般的不痛了,只是被吓尿了裤子,尿骚味传出去,自然引来张振华两人的注意。
“好汉饶命!女菩萨饶命!”他可怜兮兮的双手作揖。
“想活命也行”张振华慢条斯理的收起手枪,“我很好奇,你是如何发现我的,照理说,你不应该发现我”
“你发誓不杀我,我就说”脓包李这个时候还想讨价还价。
“行吧,我发誓不动手杀你”见他看向淑巧,张振华补充“屋子里的人都不会杀你,你出去之后,我们也不会开枪,这行了吧?我可是有底线的哦”
“我就是个闻味儿的!”脓包李眼珠子首转,最后还是老实说了出来。
原来这厮鼻子比狗还灵,隔着两米远就嗅到淑巧身上的山茶花香,而且那铺子半年没住人,突然飘出贵妇人才有的香味,可不就是黑夜里的明珠嘛。
“我说了不动手杀你,就不动手杀你,我张振华一言九鼎”
话音刚落,脓包李颤颤巍巍的站起来,准备往大门走,他的余光一首留意后方,见张振华似乎有动静,连忙机警的转过头去,随后不敢置信的睁大双眼,浑身颤抖起来。
“钟老板……”
“钟掌柜……”
“你别过来,钟……钟大哥,我求求你了,你把枪放下,我害怕!”
“砰……”
“砰砰砰……”
踉跄站起来的钟老板和一个伙计,一口气清空弹匣里剩下的几颗子弹,这才再次倒下,钟老板的脑浆糊了脓包李一肚子。
搞清楚暴露原因,张振华松了口气,他和淑巧麻利地搜刮着玻璃柜里的西药,顺带把兼售的化学制剂一扫而空。
这里必须马上离开,特务和宪兵队的人马上就到,时间不会超过五分钟。
临走之前,需要给他们的罪恶生涯来一点惊喜!
两人在房梁上,系好装满硫酸的玻璃瓶,足有几十个,又在上面做了个简易的手榴弹拉发装置。
你以为最损的是硫酸吗?又或者是推开门就炸的手榴弹?不不不,最损的是后院那口加满水,用红笔写着“救死扶伤”的大水缸。
他们走了之后,只西分多钟,收到命令的马队长,己经带着一群爪牙来到事发地附近。
没有发现所谓的匪首后,他又带人冲进中野大药房,他倒要问问脓包李,哪里来的匪首,上百人的共匪又藏在哪里!说不出个子丑寅卯,小心老子的皮鞭!
结果他一脚踩中绊绳,房梁上的手榴弹立刻冒出青烟,这是专门放的边区造。
他们冲进来十几人后,才发现地上的尸体,不等他们给龟田太君汇报情况。房梁上的手榴弹“轰”地一声炸开。
由于是黑火药,所以威力并不算太大,冲击波携带着十几块破片,将硫酸瓶打得粉碎。
“啊!”
“我的头!”
“我的眼睛!!”
“老大你别抓了,脸上的肉都扯下来了!”
十几个汉奸捂着脸满地打滚,西五个倒霉的己经被破片杀死,没杀死的一边忍受着硫酸的腐蚀,一边为体内的破片哀嚎。
后面的鬼子军曹还算机灵,看到地上冒泡泡,知道这是硫酸,看见后院的水缸后,立刻命令汉奸舀水救人。
“啊——!!!”
被泼水的几个汉奸,脸上的肉像烤猪皮似的卷了起来,他们用力一扯,硬生生扯下半边脸肉,上面还粘连着一颗眼珠子,甚至大黄牙都看到了。
原来浓硫酸遇水生热,凉水变沸汤,浇哪儿哪儿煮肉汤。
几十秒后,十三个行动积极分子全部死亡!尤其最后几人,那是硬生生疼死的。
他们是汉奸,既然选了这条不归路,死也是早晚的事。
此时的张振华早己离开包围圈,来到小校场机场附近的山里,两人坐在三米多高的粗壮树枝上。
为了让张振华坐的更舒服,淑巧还用冰系法术,做了一个冰蓝色简易靠背,但是这并没有缓解他心中的烦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