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楚之寒的暗中帮助,顾正明总算查清真相,原来张氏服了与怀孕状况相似的药,假怀孕,就连那三个大夫都被骗了。
张氏之所以假怀孕,一是为了逃避顾正明因老夫人中毒之事的问罪,二是用之后的流产陷害李姨娘。
李姨娘被关柴房,张氏以为李姨娘不可能翻身,又动了私刑。
李姨娘的状况更加惨,顾正明便更加震怒。直接一纸休书欲将张氏休了。在顾知雅与顾长锋的求情之下,顾正明才收起休书,张氏又被分配到离院。
哪怕想破脑袋,张氏也不明白自己的计谋为何会败露,明明那假孕药是驸马给她的,顾正明不可能会查到。
倒是顾长锋最先有了头绪,悄悄来离院,告诉张氏:“娘,我查到有人暗中帮助李姨娘。”
“什么?”她还以为一切都是顾正明自己查出来的,“可知道是谁?”
顾长锋道:“事情这么快败露,能有这势力的人不多,况且李姨娘没背景,能依靠的只有顾落梨,顾落梨背后就是战王。”
游历的这几年,他的势力也不小,这种事一调查便能知晓。
“顾落梨!”张氏不禁咬牙切齿道,“滚出了顾府竟还能插手顾府的事,我真想亲手杀了她。”
“娘,你若还想有机会,顾落梨是留不得。”
“你是顾府长子,你不能动手。”张氏恳求道。
顾长锋眼中都是嗜血:“娘放心。”
说着,便离开。
李姨娘知晓是顾落梨在帮她,不顾自己受伤,亲自写了信,命丫鬟送到战王府。
这件事,算是轻描淡写地过去。但顾落梨知晓,这背后涉及驸马,楚之寒费了不少功夫,才让顾正明顺利查到张氏身上。
张氏假怀孕之事刚平息不久,玲珑坊便出了事。
原来有人死在玲珑坊,而凶手就是安玲珑。不少目击者看到安玲珑与死者起争执,死者最后中毒倒在安玲珑面前。玲珑坊也面临关门几日配合调查的局面。
云骁知晓安玲珑被官府抓去,难掩面上的担心。他不曾感受到,自从知晓安玲珑为他做了那么多事后,他对安玲珑的心绪就变了。否则如今他也不会这般心急如焚。
“这件事王爷不能出面,战王府的其他人都不能出面。”顾落梨道。
“可是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她被陷害,她都是因为我才走到这一步。”云骁有些痛苦。
“我出面。”顾落梨道,“都知晓我舞台剧是我的想法,也知晓安玲珑与我认识,我先去看看情况。”
“那我可以作为护卫跟着你去京兆尹府。”云骁道。
顾落梨见云骁执意要去,便说道:“那好。”
云骁去不见得是坏事。
云骁换上了一件侍卫的衣裳,又让周不言将自己化得更加平凡些。
京兆尹王征再看到顾落梨时,他心中便知晓,安玲珑肯定与王妃有关,否则他前脚刚抓走安玲珑,后脚就来了。
战王府的消息这么灵通?
“王大人,好久不见。”顾落梨淡然道。
王征立刻给顾落梨请安:“多谢王妃还记得微臣。”
顾落梨道:“王大人不必担忧,我只是想见见安玲珑。”
“目前安玲珑涉嫌杀人,王妃不见为好,免得招惹事端。”王征虽然害怕战王,但顾落梨他倒不觉自己会惧怕。
只是当顾落梨一瞬间凌厉的气质散发出来时,王征觉得自己小瞧了顾落梨。
只听顾落梨道:“王大人都说了只是涉嫌,并未有确切证据,我为何不能见?莫非王大人不敢让我见安玲珑?”
“微臣不是那意思。”王征想解释,又觉得无从解释。不管如何说,好像都不对。
顾落梨冷哼一声:“那你是何意思?难道你还怕本王妃在你京兆尹府做何事?”
“微臣不敢。”王征没想到顾落梨这般不好惹,犹豫瞬间,道,“那微臣领王妃前去。”
王征亲自领着顾落梨与云骁来到牢房,只见青石斑驳的牢房处处阴暗潮湿,一间间牢房简陋不堪,空气中飘散着隐隐的血腥味与臭味。
云骁走过一间间牢房,里面关着正待审问,或延后审问的犯人。
终于,他们在一间牢房前停下。
牢房一张简易的木床,木床平铺着一堆干草,木床旁是一张木桌,木桌空空如也。
安玲珑便坐在木床之上,哪怕在这种环境下,她依然身姿挺拔,傲然而坐,倾城绝然,与牢房显得格格不入。
她面上并未有入狱的惧意与紧张,有的只是一如玲珑坊时的平静。但当她看到顾落梨身后的云骁时,她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往反方向偏头,不愿云骁看到她此时落魄的模样。
不管何时何地,不管云骁化装成什么样,她都能一眼看出。
她只希望,自己在云骁心中的模样,永远那般美好。
“王大人打算留在这里听我与玲珑叙旧?”顾落梨见王征不离去,反问道。
王征看了眼牢中的安玲珑,又看了眼顾落梨,才道:“我在门口等王妃。”
说着,才缓步离去。
“怎么回事?”顾落梨向安玲珑问道。
安玲珑依然没有回过头,久久不语。
顾落梨知晓安玲珑不愿云骁看到她落魄的模样,一个眼神向云骁示意。
云骁走上前,表情难辨:“玲珑……姑娘,我和王妃是来救你的。”
“你走吧。”安玲珑语气中带着悲戚,“我不想见你。”
“你这是何必?”云骁从未了解过安玲珑,直到今日他才发现,安玲珑是多么骄傲倔强的女子。可是她的骄傲倔强不该用在此时。
安玲珑终于回过头,目光恢复了平静,看着云骁:“如今我身陷牢狱,你为何愿意来看我?为何愿意救我?”
她在玲珑坊时,云骁一眼都不曾多给她。难道云骁是知晓她的付出,心中愧疚,可怜她?才愿意前来?
若是这般怜悯的关心,她宁可不要。
“我本不愿带云骁来,是他执意想看你有无大碍。”顾落梨看着两人尴尬的气氛,道,“我们时间不多,你还是说说事情原委,我好想对策。”
安玲珑本就是个识大体的女子,知晓顾落梨的好意,也不再纠结与云骁的事。起身走到牢门前,轻声说了事情的经过。
今日玲珑坊如往常开门,客人陆陆续续便进去。死的人名为陆常安,是兵部尚书的次子,也是玲珑坊秋葵的常客。
陆常安来之前都会找家丁告知秋葵,秋葵便安排时间。往日陆常安来玲珑坊直接去秋葵的房间,但今日,陆常安却指名要见安玲珑。
说是上次来玲珑坊无意看到安玲珑的美貌,便念念不忘。
安玲珑虽管理玲珑坊,但不常出面,都是由安玲珑的丫鬟金秋管理。陆常安见不到安玲珑,就在玲珑坊大闹。
为了平息这场风波,金秋便请示安玲珑,安玲珑才现身。
安玲珑与秋葵安抚着陆常安,陆常安却偏偏想非礼安玲珑,安玲珑说要报官,陆常安才消停下来。
好似意识到自己的失态,陆常安主动倒茶给安玲珑,安玲珑不得不饮下这杯茶。
没想到,就在喝完茶不久,陆常安便七窍流血倒在安玲珑面前。而安玲珑就被认定为嫌疑人。
安玲珑继续道:“想必毒在茶水里。陆常安闹事时,围观的人不少,场面混乱。不管是谁,都有机会往桌上的茶水中下毒!对方可是兵部尚书的儿子,若查不到凶手,我便是替罪羊。”
“你先委屈一下,我去玲珑坊看看有何线索。你放心,你是战王的人,他不会坐视不理。”
“多谢王妃。”安玲珑石真心感谢顾落梨。
顾落梨知晓事情经过,欲离开,云骁却一动不动,看着安玲珑沉默无言。
顾落梨未曾等云骁,独自离开,云骁很快便追上来。
出了京兆尹府,云骁一脸心事重重。
“你在想什么?”顾落梨问道。
“当看到安玲珑那般模样时,我对她不是愧疚,是怜惜。我不知那是一种怎样的感情,只是觉得心中高兴不起来,思绪万千。”云骁轻叹一声,“我欠她的太多,如今她深陷牢狱,我却只能看着。”
“或许这就是喜欢。”
顾落梨总算明白,什么是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层纱。特别是在封建的古代,男子或许更容易被女子感动。
“我一定会救她。”云骁语气中难掩坚定。
“如果她知晓会很高兴。”
顾落梨与云骁来到玲珑坊,在楚之寒的暗中干涉下,玲珑坊去了封条,明日便能开业。
此时大门紧闭,与热闹的街相比,显得萧条。
云骁敲了敲门,里面传来不耐烦地女声:“今日不开门。”
云骁又敲了敲,里面传来脚步声,门被一女子打开。
只见玲珑坊的所有姑娘都坐在大堂之中,为首的便是金秋与秋葵。
“云公子?参见王妃?”金秋见是两人,立刻起身行礼。
众人也跟着向顾落梨行礼。
开门之人又把门关上,玲珑坊陷入一阵低沉。
“王妃,云公子,不知你们是否已经见过坊主?”金秋身为安玲珑的丫鬟,心思通透,遇事冷静,不可多得。
云骁道:“王妃与安玲珑是友人,愿意帮助安玲珑,这也是我们前来的理由。”
上次楚之寒前来,金秋只以为是哪家的公子,并不认识楚之寒。她只知晓,王妃是帮助玲珑坊创立舞台剧的人。而云骁与王妃认识,那王妃一定是看在云骁的面上帮助坊主的。
心中对顾落梨更加感谢。
顾落梨让金秋给她指了指案发现场。就在楼梯下,陆常安倒地处两边都有桌子,而陆常安拿的有毒的茶水,刚好就是他自己坐的那张桌子。
下毒之人的动机是为了杀陆常安,还是为了嫁祸安玲珑?
“陆常安是固定的时间来,还是随意前来?”顾落梨问道金秋。
金秋回忆一下,道:“没有特定的时间,想来便提前通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