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凌风等人撤到集结地点后,己经是晚上接近10点。
清扫工作仍在进行,但是枪声己经沉寂了许久。
凌风一行人被限制了活动,马上就有全身被严格防护起来的医生护士就近为他们检查消毒。
在被确认状态正常后,浑身被喷满消毒喷雾的凌风和赵喆来到一个被隔离出来的广场上。
晚上气温下降,他们还一人领到了一条被毯,两瓶水和一些水果面包,同行的几个女生包括钟灵则被带到了其他地方。
两人进到广场之后,就近找了个雕塑背靠着坐了下来。
紧绷的精神终于得以放松,肾上腺素带来的刺激结束,浑身上下都开始感觉到疲劳和酸痛。
赵喆小口小口地往喉咙里灌水,感受到嘴里苦味的干燥消除掉之后,偏头对凌风说道。
“不行了,我感觉快疼死了,而且我好困呐。”
凌风闻言立即转过身给他松着肩膀。
“不能睡,现在未必真的就安全了,打起精神!”
两个人互相放松着彼此肌肉关节的时候,同时为自己的劫后余生感到庆幸。
感谢公安,感谢政府。
而被他们感谢的对象,在现场组织救援工作的张则民,正和临州市市长通着电话。
“情况基本稳定了,只是伤亡惨重。”
谈及伤亡,这个话题沉重无比,电话那头,市长的声音许久没有传出。
张则民在沉默着也想着接下来市长可能的问话,提前做着预案。
“则民啊,这事上报肯定要上报,但是在上边巡查下来之前,我们起码得对这次事件先有一定的了解。”
“己经组织专家进行事故调查了。”
“我知道,你办事我向来是信任的,只是调查需要周期,这件事先压一压影响,至少要给我们留出一个反应的窗口,仔细想想对策。”
张则民沉默了一阵,“好,您看今晚有没有时间组织一场突击会议,我在一线可以对这次事件做一个初步的视频报告。”
“好吧,我马上通知与会人员,你也准备一下。”
当夜,临州市主要高层都参与了这起事件的讨论。
数万人骚乱,超千人伤亡,几十名公职人员牺牲,现场发生剧烈枪击,这种特大事件足以震动整个临州市高层,乃至是整个南江省。
搞不好就是一阵大清查落在头顶。
一时间,在座的,自以为遭了一记无妄之灾的众人心思可谓各异,处置善后反而成了最早被略过的话题。
如何对这起事件定性,写报告的时候如何摘清责任,成为压在每个人心头最紧要的事情。
到第二天早晨,一夜未睡的凌风和赵喆早己经疲惫不堪,终于熬到了被通知可以回家的时候。
坚守在一线的张则民依旧没有休息,他心里还有一根重弦紧绷着在,看着己经泛起鱼肚白的天空,张则民内心沉重无比。
从清晨中醒来的临州市,将如何面对这一场危机呢。
造成如此大规模伤亡的恶性事件,压在张则民的心口,忽而之间他感到心脏一阵绞痛。
正听着卫生部门的汇报,突然身形一晃,栽倒了下去。
“局长!”
张则民被立即转送到了医院,一线的清扫和排查工作顿时陷入了停滞。
市里派来接手的人,见张则民此前的安排井井有条,索性萧规曹随,但在执行上,却远不如张则民事事较真。
事发的第二天下午,市政府,市警总局和市卫生局联合发布公告。
只是这则公告写的语焉不详,只是含糊着说临北中学爆发了大规模的病菌感染,造成了相当部分的人员伤亡,现在暂停教学活动,等待整改。
同时有关临北中学的大量视频和内幕消息都被禁止发布。
而其他方面,呼吁食品安全,环境安全,教学减负等等事件推送入大众视野。
当然,最重磅的莫过于又有某个娱乐圈大瓜出现在互联网上,信息茧房中,抱着短视频奶嘴的群众被蒙蔽在一片清平当中。
但是纸终究包不住火,被放回家的学生尽管被要求严守口径,等待政府处理,但是总有按耐不住恐惧的学生告知家长。
虽然家长们普遍不愿意相信,但是心存疑惑是肯定的。
凌风在临州市区没有房子,父亲出事后,母亲改嫁时带走了家里的存款,房子断供最终被银行收走。
凌风只能和爷爷住在乡下过活,靠着体育特长,才进了临北中学。
离开学校后,没了去处的凌风只能去投奔好兄弟赵喆。
不过赵喆也打算跑路了,他准备去乡下外婆家找妈妈和外婆她们。
谁知道这丧尸有没有被完全平息,赵喆决定去乡下躲一躲,顺便也能保护家人,还提议凌风和他一起过去。
但是在这之前,凌风接到了市第三监狱的通知,他的父亲凌默因为表现良好,积极服从改造,得了两年减刑。
现在己经牢完可以出狱了,过两天需要他去接一下。
既然情况是这样,赵喆决定把房门钥匙给到凌风,同时给他转了5000块钱,让他自己在这几天注意囤点物资。
这种关头,凌风没有矫情。
下午休息好之后,两人互相道了一声保重,赵喆提着行李箱和凌风作别。
凌风在赵喆离开后也出了门。
临州市民们似乎还没有得知丧尸爆发的消息,还在像往常一样正常的上下班通勤。
凌风扫过几家超市,发现物资还很充裕。
除了必要的食物和水之外,凌风看着货架上的香烟,想了想自己看的那些末世小说,香烟无疑有成为日后硬通货的潜质。
虽然期待那一天永远不要到来,但凌风还是囤了两条,如果没用上,就当是给自己那个混账老爹的见面礼了。
当天晚上,在和监狱取得联系,约定好时间后,凌风和父亲凌默进行了短暂的通话。
电话那头的凌默,声音中明显带着些局促,但也有些欣喜。
凌风记事以后,凌风的爷爷常带着他去监狱探监,上到初中以后,爷爷因为癌症行动受限,只能是他一个人去。
爷爷苦熬几年后最终没能撑到父亲凌默出狱,而没能见到父亲最后一面,也成为后者扎在心头的一根刺。
所幸儿子并没有把这些年生活的艰难归咎给自己,这让凌默在愧疚之余更感到几分宽慰。
而在凌风的印象里,因杀人未遂而入狱的父亲是个老实敦厚,眼神平和的中年男人。
虽然他知道自己老爹过去是混社团的,还在严打黑社会的风口上,和外地黑帮相约械斗。
结果对方不讲武德,报警导致他被抓,还被当了典型。
每次探监,看着父亲那双平和的眼睛,凌风实际并没有多怨恨他,潜意识中,还是愿意把他当作父亲去倾诉。
而在牢中的父亲也对自己这个孩子多有愧疚,因此对凌风虽然事事操心,但却不多管束评价,只是想对儿子的生活多几分了解。
而让父子联系更为紧密的是,凌默凭借深厚的实战经验,在武学上常常能带够给凌风建设性的意见和指点。
父子之间,并没有因为凌风叛逆期的到来而产生隔阂,反而两人愈发珍惜每一次沟通的机会。
现在父亲就要出狱了,但凌风心情却有些复杂,他以后就要跟父亲生活在一起了嘛?
这股疑虑同样伴随着期待。
再之后的第二天。
凌风又特地来到附近商场中的一家体育用品店,除了赵喆给的5000块钱,凌风身上自己的钱只有800多,给一个小学生上的武术辅导,天杀的家长还欠他300的课时费没给。
特种头盔,护甲背心,护肩,护臂,护膝,护腿板和硬胶皮靴,碳纤手套,以及一把没有开刃的刀具。
刀不是问题,在临州,凌风勤工俭学的时候认识一个废品站的大爷,他有一手给刀开刃的本事。
只是买下这些东西和给刀开刃后后,金库也快清空了,还有心给自己好兄弟赵喆打造一套装备的凌风,索性一个电话打给赵喆。
得知缘由后,赵喆立马又转了5000过来。
凌风置办好一切能想到的装备后,又到五金店买了一堆能用到的构件,囤放在赵喆家里。
身上这些钱让凌风陆续囤了有差不多二十天的食物,以及两人份的满配装备。
总算是带给凌风一些安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