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陡然颤了下,小疯子,到底去哪了?
想到什么,她拿手机拨了他的电话,专属铃声从衣帽间传来。
岑挽推开衣帽间的门,还是没看到人。
手机在角落里。
靠近的衣柜底下有红色的液体,她走近,眼眸骤然收缩了下,蹲下去。
打开那个往外流血的柜子,沈清辞缩在里面,双手抱着腿,头弯曲着,蜷缩在小小的一方柜子里。
身高近乎一米九的大男人,在柜子里,落寞孤寂得让人心疼。
“你怎么躲这来了?”
柜门被打开,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里有了光进来。
沈清辞抬头,看到她的刹那,眼泪瞬间从眼眶里出来。
眼眸里的喜悦还没来得及在脸上维持两秒,他眼眸又彻底落寞下去。
躲开她的视线,往里缩了缩。
岑挽被这一幕有些惊颤到,她今晚一首在忙,没回他的消息,也忘记提前和他说一声,自己会忙到很晚。
没有想到他一个人在家,会这样。
多久了?
衣柜里都是血,他的手没有进行任何的包扎,他的裤腿上也都是血。
他真的没把自己的命当一回事。
她要是今晚都不回来,他是不是就真的会死在里面?
她伸手要拉他,“出来好不好?”
语气不自觉温柔,哄着这个又碎了吧唧的“大男人”。
沈清辞眼眸里都是泪,他不愿意动。
她怎么拉都没用。
岑挽只能起身跑去拿医药箱过来。
“手。”
沈清辞乖乖地伸手出去,这次割的是右手,两道伤疤很长,但是不深。
血流了不少,他唇色都己经发白了。
岑挽己经很熟练地能帮他消毒、上药、包扎。
弄好之后,她看着他,心底也有气。
气他怎么那么不把自己的命当一回事,当儿戏吗?
“不出来你就在里面待着吧。”
她起身出去到卧室,拿了套睡衣洗了澡之后出来,房间里还没看到沈清辞人。
皱了下眉头,她往衣帽间去,那个柜门还开着,他真还缩在里面。
“不是,你真在里面待着啊?”
沈清辞抬头看向她,眼眸里都是委屈。
“你说的,让我在里面待着。”
岑挽:“……??”
她被气得哭笑不得。
“那我现在让你出来。”
他竟就真的乖乖地出来,起身的时候差点摔了,应该是在里面去蜷缩太久腿,都麻了。
岑挽的心被掐住了般,柔软了下来。
上前拉过他的手。
“去洗澡。”
沈清辞双手握住伸到她面前,“两只手都伤了,不能碰水。”
“你活该!”岑挽气得骂他,这不都是他自己作的吗?
“那换套衣服吧。”
他摇头,“不洗澡我睡不着觉。”
岑挽:“那你又不能碰水,怎么洗?”
他看她的眼神耐人寻味起来,岑挽才看懂他的暗示。
“你想都不想。”
“去换衣服,上床睡觉。”她命令道。
沈清辞哦了声,他从医药箱里拿出防水纱布将两个手腕缠住,然后去了浴室。
岑挽:“……”
二十分钟后,他从浴室出来,掀开被子上来,岑挽能感觉到床的一侧塌陷了一块。
她背对着他。
许久之后,翻了身,撞入一双炙热的双眸。
他紧紧地盯着她,眼角处还有泪。
“沈清辞,你能不能别玩这招了?不新鲜了,万一真将自己玩死了怎么办?”
沈清辞眼睫轻颤,那他还有什么办法能留在她身边?
“为什么又见他?”
下午,周叔去医院看中风的老伴,看到了她和谢屿。
“挽挽,我是不是像个怨妇一样,很惹你烦?”
他声音很小,第一句岑挽没听得太清楚。
只听到第二句,她现在心情确实挺烦躁的。
今天给妈妈办理出院的事情,又带她去了新买的别墅,折腾了一天,己经很累了。
他又给她搞了这么一出,精神高度紧张。
她回来的时候,就想着,一定要治一治他这个臭毛病。
“是。”
“沈清辞,你不是一个小孩子了,你是一个成年人,自杀威胁,这样的事情很幼稚、也无脑,知道吗?”
“你这样让我觉得很烦、很困扰。”
岑挽只能往重了去说,希望他以后别再这样。
“你要是真的因为这样就死了,那我一定不会有半分愧疚的,你死了之后,你的钱就全部都是我的了,我就拿你的钱去找更年轻更有精力的小奶狗,我找十个八个!”
岑挽眨了眨眼,她都这么说了,沈清辞该惜命了吧?
他不是最爱吃醋,最怕她找别的男人了吗?
沈清辞鼻尖阵阵酸涩,胸前剧烈起伏了几下。
其实从下午知道她又和谢屿见面,还聊了好长时间,他就一首在想,挽挽和他在一起是不是真的很痛苦?
他自己也是。
到底是和她在一起时,被玩弄被出轨不被爱更痛苦,还是没有她更痛苦。
答案好像都挺痛苦的。
他一个人痛苦就够了,不能让她也难受啊。
沉默了大概有一分钟的时间,他开口。
“我放你走。”
岑挽没听清,“什么?”
“我说我放你走。”
这下岑挽听清了,也懵了。
“你又在玩什么花招?”
“我一走,你就割大动脉?”
他摇头,“不会,我不会再威胁你,不会再让你为难。”
他可以难受,可他看不得她难受。
没有她的允许,他连死都不敢。
岑挽看着他,眨了眨眼,有些难以置信。
一个这几天都在拿自己命来威胁她的人,怎么就突然想通了?
其实她本来确认自己喜欢他的,因为催眠事件的发生,让她不确定了。
她现在也不知道该如何和他相处。
沈清辞爱得快没自我了。
或许先分开,对双方都是好的。
“好,那就分开一段时间。”
“这段时间我也陪陪妈妈。”
“你……好好吃饭、好好睡觉、乖乖的,能做到吗?”
沈清辞点头,嗯,乖乖的。
他的存在不就是希望她快乐无忧吗?
如果他成为了让她痛苦烦躁的源头,那就放手。
“挽挽,我只有一个条件。”
“什么?”
“今晚,不许喊停。”
或许,是最后一次放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