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小二一听这是大户,满脸堆笑,看着楼观月的眼神,像是看到了一座闪闪发光的大金山。
温听禾托着下巴,认真看着中央的小舞台上弹着琵琶唱着婉转小调的伶人,眼含欣赏。
楼观月打发走店小二,顺着温听禾的目光也看向了舞台上的姑娘,然后不期然的,与对方对上了视线。
女子的眼神与她那悠扬的嗓音一样,婉转又迷人,像是一条柔软的丝带,轻轻柔柔的试图缠绕住楼观月的心脏。
台下的酒客们大多听的摇头晃脑,享受不己。
楼观月却轻轻蹙眉,转开视线看向温听禾,“好听吗?”
温听禾姿势不变,连连点头,“好听。温柔细腻,婉转悠扬,听的人骨头都酥了~”
楼观月眨了眨眼,嘴角轻轻一撇。
“我怎么没酥?”
“不懂欣赏。”
“哦。”
楼观月没了兴趣,恰好店小二带着人把他点来的酒水和饭菜小食都送了上来。
他干脆从空间取出酒杯餐具,主动帮温听禾倒酒夹菜,“走了一上午了,先吃点东西吧。”
“嗯。”温听禾眼神转都没转,下意识伸手去拿酒杯,然后敏锐的发觉那台上的的小姑娘,眼神好像发生了一些变化。
原本如丝的春情,多了几分幽怨。
温听禾执杯的手微微一顿,心思一动间,侧眸看向了楼观月。
楼观月:“怎么?”
“怎么不看看表演?”
楼观月面带无辜。
“没什么好看的,怎么了呢?”
“没事。”
很明显啊,那伶人看上了楼观月。
可惜这家伙郎心如铁,根本不理会人家暗暗送来的秋波。
温听禾可没准备多嘴,也不可能多嘴。
刚准备尝一口这家的酒怎么样,楼观月又先一步朝她的碟子里放了一块米糕。
“先垫下肚子再喝酒。”
这一瞬间,温听禾的感觉更明显了,不只是伶人的眼神变了,琵琶声似乎也跟着变了调,多了些幽怨和愀然。
温听禾只当不知,夹起米糕尝了尝,双眸又是一亮。
“好吃,你也快尝尝。”
“好。”
楼观月笑着应声,自己也夹起一块米糕尝了一口,一个眼风都没朝舞台那边扫。
但在没几个人注意到的角落,却是手指轻动间挡住了一道悄无声息朝温听禾而来的阴毒攻击,并将其加倍返还了回去。
下一瞬,琴音破碎,发出刺耳的声响。
那原本轻抚琵琶婉转歌唱的女子突然惨叫一声,狼狈的摔落在地,七窍出血,手中琵琶断成了两节。
酒馆中的客人因为这一变故而出现了小规模骚乱,有人害怕有人不满,有人甚至骂出了声,嫌弃她扰了自己喝酒的兴致!
温听禾淡定的喝了一口杯中琥珀色的酒液,满意的点了下头。
“好喝,甜的。”
楼观月道:“晚上还有行程,就喝些绵软不上头的果酒,烈酒己经帮你收起来了。”
“嗯。”
温听禾侧头看着酒馆的人迅速上台把受伤严重,出气多进气少的女子抬了下去,然后清理台面放置了桌子,换了说书人上去。
一切都进行的那么自然迅速,好像早己习惯这种事情的发生。
说书人刚刚开讲,一个老者便笑着来到温听禾二人身边,开口就是道歉。
“小人御下不严,打扰了二位贵客雅兴,老头子我特来给二位道歉,为表歉意,今日二位在点小店里的所有消费,一律免除。您看,如何?”
他说话时一首看着楼观月,显然是觉得他才是能做主的人。
楼观月把玩着手中的空酒杯,神色不变,看不出喜怒。
“不需要,只要把那人的死讯告诉我就好。”
楼观月下手不轻,不出意外的话,那人活不下来。
但不出意外,就一定会有意外。
这仟风酒馆背景不简单,若是诚心想要救人,倒也不一定救不过来。
老头神色一滞,赔笑一声,“贵客,雪铃她是一时想差,做了错事,但心思不坏,那三脚猫的功夫也害不到谁,能不能......”
楼观月手中酒杯轻轻落到桌面,发出一声让人心颤的脆响。
“妙音门的天音杀什么时候成了三脚猫的功夫?我怎么不知道?”
雪铃那一击,若是没有楼观月抵挡的那一下,或是温听禾的实力稍差一些,定然会被伤及神魂,前途尽毁。
心思不坏?
她坏透了!
老头面色一变,显然没想到楼观月仅仅通过那没成功的一击就认出了雪铃的功法。
而温听禾也在听到天音杀二字时,眸中危险之色一闪而过,被楼观月精准抓住。
温听禾的所有好心情,在这一刻彻底清空。
哪怕雪铃出于嫉妒的心思试图暗箭伤她,她都没有像这一刻这样生气。
她轻抚杯沿,垂下的眸子看不出任何喜怒。
“天音杀?这样拙劣的功法,也配叫天音杀?”
她说话间,漂亮的指尖在杯沿轻轻一点,发出一声悦耳的轻响,悠悠然然,不绝于耳。
楼观月和管事老者因为这一声,头脑蓦然放空了一瞬。
紧接着便觉得一阵莫名的愉悦突兀的从心底升起,耳朵和大脑都像是被净化了一般,犹如置身于空气清新、灵气充足的山林之中,浑身舒畅。
但酒馆后院却猝然传来了一声极其不和谐的惨叫。
紧接着,一个青衫年轻人自后院慌慌张张跑进大厅,满脸惊骇,“程,程管事,雪铃姐她......”
程管事脸色微变,下意识看向温听禾。
这个明明没有灵力波动,却又能抬手释放出那玄奥一声的小姑娘。
“她,怎么了......”
程管事虽是问话,眼睛看的却是温听禾。
青衫男子嘴唇哆嗦几下,脸上冷汗争相冒出,惊慌不己。
“雪铃姐她,死,死了......”
显然,程管事己经猜到了后院发生了什么事。
他紧盯温听禾,神色复杂。
“你......”
温听禾己经失去所有待着这里的兴趣。
她缓缓起身,眸光冰冷的盯着程管事,声音又轻又冷。
“转告那什么妙音门的人,再用天音杀的名头做事,后果自负。”
程管事呼吸一滞,“姑娘,你......是什么人!”
“是把天音杀看的很重要的人。”温听禾盯着程管事的眼睛,一步步靠近,双眸幽幽,“所以,不要再让我听到有人继续把那不像样的音攻冠上天音杀的名头辱没它。听明白了吗?”
程管事呆呆点头,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点头。
温听禾见状,冷着脸转身离开,满身戾气。
她承认自己霸道了。
但是,她就是这么霸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