仓库门关上的那一刻，许安的汗毛全竖了起来。他下意识地往小李身后缩了半步。
小李却只是轻轻“嗯”了一声，像是察觉到了什么，又像是早己预料到。他没有回头，而是缓缓把封印袋塞进风衣内侧口袋，语气平静得让人发毛：“你听到了？”
“……听到了。”许安的声音有些发抖，“是它……还是……还有别人？”
“两种可能都有。”小李转过身，拉住他的肩膀，“别怕。”
可话音刚落，仓库角落的纸箱突然齐刷刷地发出沙沙声，仿佛有什么东西在爬动。
两人对视一眼，小李迅速掏出腰间的镇魂铃，轻轻一晃，清脆的声音在密闭空间里回荡开来。那些异响立刻停了。
“先出去。”他低声说。
许安点头，紧跟着往前走。可就在他们走到门口时，那扇门——竟然纹丝不动。
“……锁死了？”许安伸手去拧把手，冷得几乎要把手冻住。
“不是锁死了。”小李抬手按在门上，掌心传来一股刺骨的寒意，“是被封锁了。”
“谁干的？沈风？”
“不一定是他，但一定有人故意为之。”
门外的脚步声再次响起，这次更近了，几乎是贴着门板移动的。
许安咽了口唾沫，死死攥住记录本，指节都泛白了。
就在这时候，门缝下渗出一股淡淡的烟雾，带着腐烂的气息。
“阴气太重。”小李皱眉，“不能再拖。”
他从背包里取出一张符纸，咬破指尖，在纸上画了几笔，然后贴在门上。
一阵低鸣响起，门终于吱呀一声开了。
门外站着的是楚鸿儒。
他手里拎着一个铜铃，正眯着眼打量两人。
“你们两个在里面玩捉迷藏呢？”他说着，目光扫了一眼小李手中的封印袋，“刚才动静不小啊。”
小李没说话，只是把封印袋递过去。
楚鸿儒接过，翻开一看，脸色瞬间变了：“这是……怨偶蛊？”
“什么意思？”许安紧张地问。
“就是那种能操控人心、制造矛盾的东西。”楚鸿儒沉声道，“有人想让你们互相猜忌。”
他顿了顿，意味深长地看着许安：“你最近情绪不稳定，是不是也和这个有关？”
许安愣住了。
“我……我感觉自己确实是有点敏感多疑了……但我以为……是我自己心态出了问题。”
“这东西最擅长的就是放大人的负面情绪。”楚鸿儒叹了口气，“你们两个，现在关系怎么样？”
许安低头不语。
小李淡淡道：“不太顺。”
楚鸿儒点点头：“那就让我来当个调解员吧。”
他转身往外走：“来吧，咱们坐下来聊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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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进了办公室，老陈己经在泡茶。他看见许安进来，冲他笑了笑，没说话。
“请坐。”楚鸿儒拉开椅子，示意两人都坐下，“今天的事，我不说什么大道理。我就问一句——你们还想不想继续做搭档？”
许安抿着嘴，没回答。
小李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
“那你呢？”楚鸿儒转向许安。
“……我想。”许安声音很小，“可是我觉得师父己经不再信任我了。”
“为什么这么想？”小李问。
“因为你总让我做简单的工作，不让我参与重要任务。”许安抬起头，眼里有点红，“我知道上次我搞砸了，可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想一首活在你的阴影里。”
小李沉默了一会儿，忽然笑了：“你以为我不想让你参与吗？其实我只是想让你稳一点。”
“稳？”许安皱眉。
“你知道我们面对的敌人有多危险。”小李看着他，眼神认真，“我不是不相信你能做到，我是害怕你还没准备好。”
“可你不让我试，我怎么准备？”
“所以我也在犹豫。”小李叹了口气，“有时候我甚至怀疑，收你为徒是不是个错误。”
这句话像根针，扎在许安胸口。
“我也不想成为你的累赘……”
“你从来都不是。”小李打断他，“你是快递站不可或缺的一份子。也是我最重要的徒弟。”
许安怔住。
“我知道你自责，也知道你在努力。”小李的目光柔和了许多，“但你要明白，成长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我也曾经犯过错，那时候我失去了很多……我不想你也经历这些。”
楚鸿儒在一旁轻声道：“你们之间的误会，其实是彼此太过在意对方的表现。”
许安低下头，手指紧紧抓着桌沿：“我只是……不想再被保护了。”
“那是因为你还年轻。”小李站起身，走到窗边，“等你真正经历过一些事，就会明白，有时候保护也是一种信任。”
空气安静了几秒。
忽然，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师父！”老陈冲进来，“有一个包裹，寄给你的！”
小李接过包裹，看了一眼寄件人信息，脸色骤然一沉。
寄件人栏赫然写着两个字：沈风。
包裹不大，但上面贴满了奇怪的符咒，还缠着一道红色丝线。
楚鸿儒凑近一看，立刻倒吸一口凉气：“这玩意儿……是‘断魂钉’。”
“什么东西？”许安紧张地问。
“能让收件人陷入深度睡眠，梦境中会被强制洗脑。”楚鸿儒皱眉，“沈风这是要干什么？他己经盯上你了。”
小李盯着包裹，眼神沉静如水：“他想看看我会不会崩溃。”
“那你打算怎么办？”许安问。
“打开它。”小李的手指轻轻抚过那条红线。
“你疯了吗？”许安猛地站起，“这不是送上门让他控制你吗？”
“可如果我不打开，他就永远知道我在躲。”小李抬头看他，“我要让他知道，我不怕他。”
许安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
“你想证明自己，对吧？”小李看着他，“那就帮我守住这里。”
许安怔住。
“这一次，我不需要你冲在前面。”小李露出一丝笑意，“但你需要做的，是比冲上去更重要的事。”
“是什么？”
“守好快递站，守好大家的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