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她那时大概是理解错了。在爱情的广袤天地里,从来不存在绝对的对错,唯有愿与不愿的差别。倘若在爱一个人时,还要反复权衡自己的选择对错与否,那只能表明这个人并非全身心投入这份爱,或者说,这份爱的纯度尚欠火候。
初恋,如同娇嫩的花朵,在所有感情中最易凋零,却又无比纯真。自我与那个女孩确定关系后,身边诸多朋友都断言“你们不合适”,几乎无人看好我们的感情。然而,我始终坚信自己的选择,坚信那些不好的结局不会降临在我身上,坚信自己能够打破初恋易逝的魔咒。我和那个女孩也曾信誓旦旦,要让这段感情“有始有终”。
只是,我们忽略了一个关键因素。人是不断成长变化的,谁也无法保证多年后的自己,仍能坚守当初的那份初心。此外,还有一点,很多人穷尽一生都难以参透:人必须清楚在特定的年纪,就该做与之相符的事情。
倘若那时的我能明白这一点,答应与她尽快结婚,后续的事情或许就会截然不同。可惜,当时的我并未领悟,即便有所察觉,以我的固执,一旦做出决定,旁人也很难改变。在我看来,结婚并非迫在眉睫的事,我觉得若两人真心相爱,那区区九块钱的结婚证,并非想象中那般不可或缺。
结婚,究竟是为了那张证书,还是为了纯粹的爱情呢?当两个人的婚姻观、人生观存在差异时,即便爱得再热烈,最终也难有美满结局。我和她,正是因此走到了尽头。
她说百分百确定我和她不会长久,没想到竟一语成谶。即便这段感情维系了整整五年,但在那个轻狂的年纪,能为一段感情坚守如此之久,除了真爱,实在找不出其他足以支撑的理由。只是时过境迁,如今我己不能简单地将那五年经历的称之为“感情”,它更像是独属于青春的一段回忆。
有圆满结局的,方可称作感情;无疾而终的,只能算作青春的一部分。但无论是感情还是青春,它们都是我人生中独一无二的曾经。
曾经,我怀揣着一颗不羁的心,这颗心既有无情的一面,也显得过于多情。在我从青涩男孩真正蜕变成为成熟男人,从那段青春阴霾中走出之后,一位温文尔雅的女子曾问我:“我很想知道,在你的胸腔里,跳动着的究竟是一颗什么样的心。”
其实,我自己也渴望了解,我胸腔里跳动的这颗心,究竟是何种模样。它残忍起来,仿佛能亲手将自己推向毁灭;而在仁慈之时,却又对世间万物饱含深情。
我钟情于安静,喜欢静静聆听自己的心跳。那是生命奏响的动人旋律,是来自灵魂深处最真实的召唤,它能为我指引前行的方向,告诉我心中向往的明天究竟是何种模样。
一首以来,我以为是我主宰着自己的心,然而,当我静下心来聆听心跳,才惊觉原来一首是心在掌控着我。而在我的内心深处,住着一只喜欢兴风作浪的“魔”。
这只“魔”,伤害了我,也伤害了身边的人,而后却能若无其事地一笑而过。我只能躲进无人的角落,独自舔舐伤口。那些被我伤害过的人,也只能如微风般,渐渐从我的人生中淡去。
我终于领悟,在那个年纪,或许“兄妹”关系真的比“恋人”更为长久。当年那些对我倾诉“爱”意的人,如今大多失去联系,形同陌路;而那些表示愿做我妹妹的人,至今仍与我保持着联系。
这段内心独白,我实在难以继续书写下去,我无法再用手中的笔去反复审视人心与人性……其实,我真正想要拷问的,并非单纯的人心和人性,而是那些无法释怀的错过、抱憾终身的遗憾、似曾相识的往事、深可见骨的伤口,以及一旦失去就再也无法遇见的人啊。
此刻,夜幕深沉,空空荡荡;酒杯空置,了无内容;我忧郁的眼眸,亦是空洞无神。那个同样“空空”的人啊,你的心,是否也如这夜幕、酒杯一般空无一物?
你,是否还会像小时候那般懦弱?是否还会像从前一样肆意放纵?你还会不会害怕,会不会害怕那与生俱来的自卑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