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尘此次前往的地方便是那地图上有所标记的噬魂海沟,碧波城外的悬浮水道在晨雾中泛着冷光,御尘带着两人踏上前往噬魂海沟的商道。这条用砗磲碎壳铺就的驿路本该车水马龙,此刻却散落着被掀翻的珊瑚货箱,凝固的血迹在珍珠母铺就的路面上结成暗红冰晶。"看来有商队在这里被洗劫了。"御尘踢开半截断裂的溟鲨弯刀,刀刃上还粘着鳞片状黑痂——这是碧波城特有的"蚀骨瘴",唯有盘踞西山的土匪能提炼此毒。
汐瑶蹲下查看车辙,化气境灵气凝成冰丝探入土壤:"二十三匹云纹蚌马,载重超过五万斤..."她忽然蹙眉,冰丝在某个焦黑坑洞前寸寸断裂,"土匪用了雷火瓮!"话音未落,两侧山崖突然滚落墨绿色毒雾,雾中传来铁链拖地的刺响。
"闭气!"御尘甩出三枚避毒丹,自己却慢悠悠退到树后啃起鱼干。沧溟刚服下丹药,就见毒雾里冲出七头披甲毒蜥,鞍上土匪戴着嵌满尖刺的玄龟面罩——正是西山"铁面匪"的标志。领头者挥动着淬毒骨鞭,鞭梢缠绕的蚀骨瘴凝成鬼脸扑来。
沧溟的吞噬结界刚要展开,却被御尘弹来的石子打断。"不许用结界。"树荫下传来懒洋洋的提醒。少年咬牙撤去灵力,右臂瞬间覆满青鳞,硬生生抓住袭来的骨鞭。毒瘴顺着鳞片缝隙钻入经脉,却在触及太虚龙鼎吊坠时蒸腾成黑烟。
汐瑶的灵气化作十八道锁链缠住毒蜥,冰晶顺着铁甲缝隙渗入关节。当最后那头毒蜥轰然倒地时,她突然发现土匪腰间的储物袋绣着碧波城官纹——这些劫匪竟穿着城防军的制式软甲!
"小心幻象!"沧溟的重瞳忽然刺痛。倒地匪徒的尸体化作墨汁渗入地底,山崖上传来齿轮转动的轰鸣。真正的杀招此刻才现——三架刻满咒文的青铜弩车从雾中显现,弩箭竟是活体蚀骨鳗,尖端还绑着滋滋作响的雷火瓮。
御尘终于咽下最后一口鱼干,指尖弹出的饼屑在空中炸成金色火花。火花触及弩箭的瞬间,二十丈外的山壁轰然崩塌,藏身其中的操纵者惨叫着坠崖。首到烟尘散尽,两人才看见土匪真正的尸体——全是眼眶空洞的活死人,后颈插着操控神经的骨钉。
穿过毒雾弥漫的峡谷,眼前竟出现灯火通明的夜市。悬浮的灯笼鱼吐出暖黄光晕,摊位上摆满碧波城禁售的深渊髓液。"噬魂黑市。"御尘踢开路边半截人骨,"在这里,你们买的疗伤药可能是用昨日死者的脑髓炼制,那,这可不是我说的,。"说着御尘从怀里掏出一本小书,上面写着碧波城旅游攻略。
汐瑶的灵气触须突然绷首——某个贩卖"幽冥珊瑚"的摊位下,压着半块溟鲨卫令牌。摊主裹着鲛绡的面具突然裂开缝隙,露出里面机械转动的齿轮:"三位要买消息还是买命?"他的声音带着金属摩擦的嘶响,指间把玩的正是铁面匪的玄龟面罩。
沧溟刚要上前,却被御尘按住肩膀。"买路。"他抛出一袋晶石,"去噬魂海沟的干净道。"摊主的齿轮眼突然弹出三寸,机械臂迅速拆解钱袋:"不够,得加三斤活人脑..."话音未落,整个黑市突然扭曲成旋涡,所有摊主化作白骨傀儡扑来。
"闭眼!"御尘的喝令中带着混沌威压。当两人再睁眼时,哪还有什么夜市——他们正站在万人坑边缘,脚下是堆积如山的海盗骸骨,坑底缓缓旋转的正是噬魂海沟的入口漩涡。
海沟边缘的礁石布满齿痕,沧溟的龙爪插入岩缝才勉强稳住身形。汐瑶的灵气在漩涡吸力下凝成冰桥,却在延伸至三十丈时轰然碎裂——噬魂海沟会吞噬所有灵气具象化的产物。
"用最原始的方法。"御尘的声音混在风啸中传来。沧溟拔出背后重剑,剑气劈开扑面而来的腐蚀性海浪;汐瑶抽出缠在腰间的陨铁软剑,剑锋挑破水幕中隐藏的毒刺水母。两人逐渐摸索出配合节奏:沧溟的刚猛剑势破开通道,汐瑶的柔劲清扫暗器。
当第一只噬魂兽冲破旋涡时,御尘终于动了。他踩着沧溟劈出的剑风跃至半空,掌心之气凝成鱼竿,甩出的钓线竟是从土匪身上顺来的蚀骨瘴。"借力打力。"鱼竿轻抖,噬魂兽的毒液与瘴气碰撞爆炸,反而清出通往海沟底部的安全路径。
"明日此时,我要看到你们带回十颗噬魂珠。"御尘的声音随身影消散在风暴中。汐瑶抹去脸上的海水,发现掌心不知何时多了张皱巴巴的纸片——画着噬魂兽的致命弱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