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凌霄离开养父母的小院时,心中满是不舍,但他清楚,自己如今的身份极为敏感。皇后势力强大,一旦发现自己还活着,势必不会放过第二次机会。而林文远和苏婉儿只是普通百姓,若因他而遭祸,他这辈子都无法原谅自己。
于是,他选择离开村庄,一路向南,翻过几座大山,终于在第五天傍晚,看到了一个偏僻却安详的山村——青石岭村。
村口的老槐树下,几个村民正围在一起闲聊。看到一个衣衫褴褛、满面尘土的年轻人从山上走来,全都警惕地站了起来。
“你是谁?”一名手持木棍的汉子上前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戒备,“怎么走到我们这来了?”
江凌霄微微一笑,装出一副虚弱的样子,踉跄着跪倒在地:“我……我记不清了,头好痛……好像是从山上摔下来的,醒来就什么也不记得了。”
村民们顿时议论纷纷。
“看样子是个落难书生。”一位老妇人叹道,眼神中透着一丝怜悯,“瞧这身打扮,像是读过书的人。”
“可怜见的。”又有人附和道,“要不先带回家歇歇?”
最后还是村里德高望重的族长发话了:“既然是个失忆的读书人,那就先住我家吧,等他恢复记忆再说。”
就这样,江凌霄成功混入了村子。
族长家不大,但收拾得井井有条。晚饭时,全家人围坐一桌,江凌霄一边吃饭一边观察这个时代的社会结构。
“你们这里归谁管?”他试探性地问,语气中带着一丝好奇。
“当然是县老爷啊!”族长笑道,脸上露出一丝自豪,“不过咱们这山高皇帝远,县里也管不到这儿。只要交齐皇粮,没人会来打扰。”
“那要是村里出了事呢?比如贼啊、打架斗殴什么的?”江凌霄继续追问,眼神中透着一丝锐利。
“我们自己处理。”族长拍拍胸口,语气中带着一丝坚定,“以前是靠族规,现在嘛,族中有武馆教大家习武防身,日子过得还算太平。”
江凌霄点点头,心中己有判断:这是一个半自治状态的封闭村落,虽然仍属皇权管辖,但实际运行更依赖宗族与乡规,对外界信息闭塞,对“学问人”则有天然的尊重。这正是他可以利用的地方。
第二天清晨,江凌霄便跟着村民去田间劳作。他体力虽弱,干不了重活,但脑子灵光,说话又客气,很快赢得了好感。
第三天午后,一场突如其来的风暴袭击了村庄,狂风呼啸,乌云压顶,眼看就要下暴雨。
村民们惊慌失措,纷纷往家里跑。
“不好了!这场雨怕是要毁了庄稼!”有人大喊,声音中带着一丝绝望。
江凌霄站在山坡上,眯眼看着天边的云层走向,嘴角慢慢浮现出一丝笑意。
“这不是普通的雷雨。”他转身对众人说道,声音中透着一丝自信,“这是冷空气南下引起的锋面降雨,最多两个时辰就会过去,而且雨势不会太大,不至于毁坏庄稼。”
村民们一脸懵逼地看着他。
“你……你说啥?”一个年轻人结结巴巴地问,“啥叫‘冷空气’?‘锋面’又是啥玩意儿?”
江凌霄轻咳一声,组织语言解释道:“简单点说,就是北方一股强风正在赶来,和南方的暖湿气流撞在一起,所以才会下雨。但它不会持续太久。”
“那你咋知道它不会把庄稼冲垮?”另一位老者质疑,眼神中带着一丝怀疑。
江凌霄指着远处的云层:“你们看那边的云,边缘整齐,像不像是一块布被风吹动?这种云叫做卷积云,预示着天气变化快,雨来得急,去得也快。”
村民们听得目瞪口呆。
“这……这孩子是不是在县里读过书院?”有人低声猜测,语气中带着一丝敬畏。
“莫非他是哪位大人的私塾先生?”另一人惊叹,眼神中透着一丝崇拜。
“哎哟,怕不是神仙下凡吧!”老妇人激动地合十祷告,脸上露出一丝虔诚。
江凌霄哭笑不得:“我也就是随便说说……”
可这一句话,却让整个村子对他刮目相看。
当晚,关于“那个神秘书生能未卜先知”的传言就在村子里炸开了锅。
有人说他懂得天象,有人说他通晓地理,连猫狗见到他都绕着走,仿佛怕被看出什么秘密来。
就连那位一开始对他持怀疑态度的族长,也亲自送来了一碗热汤:“贤侄,若你真有学问,不妨在我村多住些时日,教教孩子们识字。”
江凌霄望着眼前这位慈祥的老人,心中泛起一阵感慨。这个时代,信奉“士大夫”,敬畏“读书人”。而他,既然己穿越至此,不如顺势而为,借“神童”之名,先站稳脚跟,再图谋长远。
他笑了笑,点头答应:“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