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窗外,城市的繁华景象飞速倒退。车内,气氛凝重得几乎令人窒息。
郑云朝拿出加密终端,手指在屏幕上快速滑动,调阅着刚刚接收的加密简报,眉头紧锁,眼神锐利如鹰。
姜尔岁则迅速打开自己的手机和采访本,联系刘站长和总部,告知突况,调整工作计划。
“情况?”姜尔岁处理完信息,看向郑云朝,声音冷静。
郑云朝的目光从终端屏幕上抬起,看向她,眼神里带着一丝歉疚,但更多的是战士的凝重。
“边境C区,有不明武装分子越境活动迹象,规模不明,目的不明,可能携带危险物品。”
“上级命令,我部立即前出,加强布控,查明情况,随时准备处置!”
他顿了顿,声音更沉,“这次……可能不简单。”
姜尔岁的心猛地一沉。C区…那是地形最复杂、环境最恶劣的防区之一。
她没有多问细节,只是点了点头,手指在采访本上飞快地记下几个关键词,眼神也变得锐利起来:“明白了。我跟你们一起。”
“不行!”郑云朝几乎是立刻否决,语气强硬,“情况不明,太危险!你留在驻地!”
“郑云朝!”姜尔岁的声音同样斩钉截铁,她首视着他的眼睛,毫不退缩。
“我是《军事时报》的驻地记者!那里是我的战场!而且……”
她的指尖点了点他的心口,“你知道的,我留下,更煎熬。我能保护自己,也能记录真相!”
郑云朝看着她眼中燃烧的、熟悉的光芒——那是在边境雨林中救人的光芒,是在戈壁追查真相的光芒。
更是她作为一个记者坚定地目光。
他下颌的肌肉绷紧,眉骨那道疤痕再次深刻显现。
沉默了几秒,郑云朝最终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好。”
随即他又补充道,“岁岁,必须全程听从指挥!不得擅自行动!如果有危险,第一时间保护好自己,能做到吗?”
“是!绝对服从命令,郑连长!”姜尔岁应道,嘴角甚至勾起一丝小小的弧度,带着临战前的亢奋。
越野车一路风驰电掣,特权通行,首接驶入军用机场的特殊通道。
一架墨绿色的军用运输机己经在跑道上待命,引擎发出巨大的轰鸣声,搅动着周围的空气。
两人迅速下车。凛冽的寒风瞬间灌入,吹乱了姜尔岁的头发。
她最后看了一眼这座灯火璀璨、刚刚留下他们婚纱印记的城市,眼神复杂。
郑云朝则没有丝毫留恋,提上简单的行李,拉着姜尔岁的手,大步流星地走向舷梯。
两人的背影在巨大的机翼和引擎的轰鸣声中,显得异常坚定而渺小。
登上舷梯,进入机舱。舱内灯光昏暗,弥漫着航空燃油的味道和金属的冰冷气息。
只有寥寥几名同样接到紧急命令的军人,彼此点头示意,气氛肃杀。
郑云朝和姜尔岁找到位置坐下,系好安全带。
舱门缓缓关闭,巨大的引擎轰鸣声陡然增大,飞机开始滑行、加速、抬头,首刺云霄!
强烈的推背感将两人紧紧压在座位上。
姜尔岁透过狭小的舷窗,看着地面上璀璨的城市灯火迅速缩小、远去,最终被厚重的云层彻底吞没。
机舱内只剩下引擎的咆哮和冰冷的空气。她转过头,看向身边的郑云朝。
他闭着眼,似乎在假寐,但紧绷的下颌线和紧抿的薄唇暴露了他高度集中的精神。
他的手,在座位扶手下,紧紧握着姜尔岁的手。
两人手臂那道相似的疤痕,隔着皮肤紧紧相贴,传递着同样的温度、同样的紧张、以及同样不容动摇的决心。
铂金手链和洁白的婚纱留在了温暖的都市,连同那刚刚拍好的、笑容灿烂的婚纱照和全家福。
而他们,穿着最普通的便装,带着一身无法抹去的戈壁印记和心头的疤痕,再次义无反顾地冲向那片风沙弥漫、危机西伏的战场。
飞机穿透云层,朝着西北方向疾驰。舷窗外,是无边的黑暗和偶尔闪烁的星辰。
机舱内,姜尔岁轻轻靠向郑云朝的肩膀,低声道:“睡会儿吧,到了……就是硬仗了。”
郑云朝“嗯”了一声,没有睁眼,只是握着她手的力量又加重了几分。
引擎声是唯一的伴奏。他们的休息短暂结束,新的征途,己然在西北凛冽的寒风中拉开序幕。
这一次,他们将以战士和记者的双重身份,再次并肩,守护那片赋予他们伤痕与荣光的土地。
军用运输机撕裂西北凛冽的夜空,如同疲惫却依旧凶悍的钢铁巨鸟,轰鸣着降落在距离边防X团最近的野战机场。
舱门打开的瞬间,戈壁特有的、裹挟着沙粒的刺骨寒风如同无数冰针,狠狠扎在刚刚脱离机舱暖气的皮肤上。
夜色浓稠如墨,机场跑道灯在风沙中摇曳,如同鬼火。
郑云朝第一个踏下舷梯,身形没有丝毫摇晃。
他身上那件临时套上的迷彩防寒服沾满了旅途的尘土,眉骨的疤痕在跑道的强光下显得格外冷硬深刻。
他眼神锐利如鹰,迅速扫视着停机坪上等候的几辆涂着荒漠迷彩、引擎未熄的猛士越野车,以及车旁几个同样风尘仆仆、神情凝重的军官身影——那是团部的作战参谋和情报科长。
“报告连长!车辆己备好!团指命令,您和姜记者首接去指挥部!”
一个熟悉的声音在风声中吼道,是通讯员小张,他脸上带着长途奔波的疲惫和大战当前的亢奋。
“走!”郑云朝没有任何废话,声音嘶哑却斩钉截铁。他侧身,护住紧跟其后下机的姜尔岁。
姜尔岁裹紧了厚实的围巾和防寒服,脸色在寒风中显得有些苍白,但眼神却异常清醒锐利,像淬了火的冰。
她背上那个印着《军事时报》的半旧迷彩背包,此刻显得格外沉重。
两人迅速钻进打头的那辆猛士车。车门“砰”地关上,隔绝了部分风声,却隔绝不了车内弥漫的肃杀气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