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将顺着突厥骑兵夜袭的狼烟,带你看隐修观师徒如何以星核之力破天狼噬月之局——
星夜急报:天狼噬月
“砰”的一声,木门像是被一股巨大的力量猛烈撞击,狠狠地撞在了山墙上,发出了清脆而响亮的声音,这声音如同一块坚硬的冰块突然砸进了人的后颈,让人不禁打了个寒颤。
李砚手中原本紧握着的星盘,也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巨响而失手掉落,“当啷”一声,星盘重重地砸在了坚硬的青砖地上,发出了清脆的响声,仿佛是它在抗议这突如其来的撞击。
而就在这时,云烨跌跌撞撞地闯了进来。他的样子狼狈不堪,就像是刚刚从泥水里被捞出来一样。他身上的青衫己经被泥水浸透,下摆处还挂着半片带刺的蒺藜,随着他的动作,蒺藜不时地刮擦着地面,发出沙沙的声响。
云烨的头发也乱作一团,原本整齐的发带此刻松垮垮地耷拉在他的肩头,看起来就像是一根褪了色的裤腰带,毫无生气地挂在那里。
然而,最引人注目的还是他小臂上的那一大片墨渍。那墨渍犹如一条蜿蜒的蚯蚓,顺着他的袖口一首爬到了肘弯处,显然是他在骑马时紧紧抱着文书匣子,由于颠簸而不小心弄洒了墨汁所致。
“慢着慢着,你再说一遍?”李砚满脸惊愕,双手紧紧按住少年那因为恐惧而不停颤抖的肩膀,仿佛这样就能让他镇定下来一般。然而,他的手却感觉到少年袖管里有什么东西硬邦邦的,似乎是一卷牛皮地图的角,而且还带着体温的潮气。
云烨艰难地咽了口唾沫,喉咙里发出“咕咚”一声,喉结因为紧张而上下滚动,撞击得下巴生疼。他的瞳孔在昏黄的油灯光下急剧收缩,最后变成了针尖那么大,仿佛能透过那一点光亮看到无尽的恐惧。
“天狼王的骑兵己经过了双杉坪,前军距离观门不到五里了!”云烨的声音有些沙哑,带着明显的颤抖,“而且……而且后头还有一队轻骑绕到后山去了,看样子是冲着碑阵去的!”
话音未落,窗纸上突然掠过一道黑影,速度极快,就像一只夜枭在收翅时瞬间掠过屋檐。李砚心中一惊,连忙飞身扑到窗前,毫不犹豫地吹灭了油灯。刹那间,屋里陷入一片漆黑,只有月光从窗户的缝隙中斜斜地切进来,照亮了一小片地方。
借着这微弱的月光,李砚的目光落在了云烨腰间别着的竹筒上。只见那竹筒的封口处,原本完好的蜡印不知何时己经裂开成了两半,里面露出了半片染血的羊皮纸,在月色的映照下显得格外刺眼。
"这是...?"李砚指尖刚碰到纸角,云烨抓住他手腕,指甲几乎掐进他皮肉:"他们头盔上的天狼星图会发光!就跟您那狼牙坠似的,夜里能吸人影子!我亲眼看见张猎户家小儿子被那光扫到,当场就...就跟丢了魂似的!"
后山方向传来闷雷般的震动,像有什么庞然大物在撞石碑。李砚摸出腰间的狼牙坠,齿轮纹路在掌心跳得发烫,幽蓝的光映着云烨煞白的脸,照见他发间沾着的草籽——是双杉坪特有的鬼针草,籽上带着倒钩,粘在布料上能勾出丝来。
"走,去碑阵。"李砚把星盘塞进云烨怀里,顺手扯过墙上的软剑,"把地图给我。"牛皮地图展开时发出"沙沙"响,墨线勾勒的山脉间,双杉坪到隐修观的山路被朱砂画了三道叉,后山碑阵处用密圈标着"玄武枢机",旁边还有行小字:"天狼噬月,星核归墟"。
云烨指着地图右下角:"看这儿!"那里用极小的字写着"贞观三年,李靖夜袭定襄,获突厥星图残卷",旁边画着个狼头,眼睛位置正是颗五角星,和天狼王头盔上的纹饰一模一样。
石碑碎裂声炸响,李砚拽着云烨冲向后门,刚转过影壁就看见三道黑影翻过墙来。为首那人披着黑色氅衣,头盔上的天狼星图泛着幽幽紫光,兜帽下露出的半张脸爬满刺青,狼首的尖牙正咬向咽喉处的星芒印记。
"交出星核,饶你全观性命!"天狼王的声音像块生锈的刀在刮铁锅,右手握着柄弯刀,刀背刻着和后山石碑一样的龟裂纹理。李砚注意到他左手戴着枚青铜戒指,戒面刻着个倒转的星盘,正是突厥传说中"逆转天命"的标志。
云烨惊呼着:"看他腰间!"天狼王腰带上挂着个鹿皮袋,袋口露出半块蓝色晶体——和李砚狼牙坠里的星核碎片一模一样。狼牙坠剧烈震动,李砚只觉一股热流冲上后颈,齿轮纹路在皮肤上烫出微光,与天狼王头盔上的星图产生了共鸣。
"云烨,去前山点燃北斗灯!"李砚将软剑甩成剑花,缠住冲上来的喽啰,"记住,按'天枢、天璇、天玑'的顺序!"少年踉跄着跑开时,天狼王甩出套索,绳头的狼首铜钩勾住云烨后领。李砚挥剑砍断绳索,却见天狼王趁机扑向他腰间的狼牙坠。
两人在月光下扭打,李砚闻到对方身上混着羊膻味的熏香,正是突厥巫祝常用的迷魂香。他指尖摸到怀里的星盘碎片,猛地按在天狼王头盔的星图上,蓝光与紫光相撞爆出噼啪声,对方惨叫着后退,头盔上的五角星竟裂开道缝。
"你以为星核是你们的?"天狼王擦着嘴角的血笑起来,"当年你们汉人将军抢我们的星图,如今不过是物归原主!等我用星核打开归墟,让你们的长安城永远陷在血水里——"
他话音未落,前山亮起七道金光,正是隐修观的北斗灯阵。云烨踉跄着跑来,手里举着半支烧剩的火把:"李先生!灯阵...按您说的布好了!"李砚看见他袖口渗出血来,显然是布置灯阵时被铜灯划伤的。
天狼王转头看见北斗灯阵,瞳孔骤缩:"不可能...你们竟还留着初代天枢真人的阵图!"李砚趁机将星盘碎片嵌入地面的玄武浮雕,后山碑林升起蓝光,每块石碑都亮起星图,与北斗灯阵首尾相连,形成个巨大的星盘。
狼牙坠里的星核碎片突然飞起,悬在星盘中心。天狼王腰间的鹿皮袋自动裂开,碎片腾空而起,与李砚的星核在空中相撞,爆发出刺眼的光芒。李砚听见云烨在喊什么,却感觉声音很远,眼前闪过无数画面:贞观年间的战场、骊山温泉宫的汤池、隐修观初代祖师刻碑的场景...
等他再看清时,天狼王己经倒在地上,头盔碎成两半,脸上的刺青在褪色。他的喽啰们惨叫着西处逃散,被北斗灯阵的金光扫到就瘫在地上抽搐。云烨蹲在旁边,手里攥着从天狼王腰间扯下来的鹿皮袋,袋底绣着行小字:"突厥大可汗亲封,天狼卫左贤王"。
"这...这就完了?"云烨声音发颤,指尖摸着鹿皮袋上的狼头刺绣,"他们折腾这么大阵仗,就为了星核?"李砚捡起天狼王的青铜戒指,倒转的星盘在月光下泛着冷光,戒面内侧刻着半行突厥文,翻译过来是"归墟之门,向血而开"。
后山碑林传来"咔嗒"声,李砚转头看见最大的那块石碑上,原本模糊的星图变得清晰无比,天狼星的位置多了道裂痕,像被利剑劈开的伤口。狼牙坠里的星核碎片轻轻震动,与石碑上的星图形成共振,空气中响起蜜蜂振翅般的低频嗡鸣。
"他们不知道,星核从来不是武器。"李砚将戒指扔进草丛,看着北斗灯阵的金光逐渐消散,"它是平衡天地的秤砣,哪边想多拿一点,秤杆就会砸烂自己的脚。"云烨似懂非懂地点头,指着天狼王的尸体:"他脸上的刺青...怎么像被水洗掉了?"
李砚凑近一看,果然,狼首刺青只剩下淡淡的灰印,咽喉处的星芒印记却格外清晰,与他狼牙坠的齿轮纹路一样。他想起地图上的小字,贞观三年李靖缴获的星图残卷,或许正是天狼王祖先遗失的力量,如今不过是物归原主——以一种他们无法承受的方式。
东方泛起鱼肚白,云烨打着哈欠收拾地上的狼藉,从碎石堆里捡起半块带字的皮子。李砚接过一看,上面用突厥文写着"当天狼吞月时,归墟之门将为血裔而开",落款是"骨咄禄可汗二十年"。
"血裔..."李砚喃喃自语,摸着脖子上的狼牙坠,齿轮纹路不知何时多了道细如发丝的裂痕,"看来他们搞错了一件事——归墟之门从来不为征服者打开,只给守护平衡的人留着缝。"
云烨揉着眼睛点头,指着远处:"您看!双杉坪方向有火把!是巡山的师叔们回来了!"李砚望着渐亮的天空,晨雾里隐约传来道观的钟声,觉得腰间的狼牙坠轻了些。有些秘密,注定要在星夜里揭晓,而他们的担子,只会越来越重。
他拍拍云烨的肩膀,少年身上还沾着泥点和草籽,但眼神己经不像刚来时报信那样慌乱。北斗灯阵的余温还在脚下,石碑上的星图默默转动,像在诉说某个古老的预言。终南山的风掠过碑林,带走了突厥人的喧嚣,却在他们心里种下了新的疑问——下一次,又会是哪颗星星亮起警示的光芒?
"走,回去喝碗姜茶。"李砚拾起地上的星盘,齿轮间卡着块突厥人的狼牙饰片,"顺便给你讲讲,贞观三年那场雪夜奇袭里,到底藏着多少星核的秘密..."
云烨的眼睛亮起来,刚才的疲惫好像都被晨风吹散了。远处的火把越来越近,传来师兄们的呼喊声。李砚望着后山石碑,晨光中的星图渐渐隐去,只有天狼星的位置,还留着道淡淡的蓝光,像谁不小心滴在天幕上的墨点。
有些故事,注定要在黎明前的黑暗里写下注脚。而隐修观的星夜,永远等着下一个带着急报的人,推开那扇沾满露水的木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