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我要留?”
谢宁因冷笑一声,袖中短匕抵住同一位置:“汪家的死士就这点能耐?”
短匕缓缓压进皮肤,血珠刚渗出的瞬间,她手腕翻转,用刀柄狠狠砸向对方颈动脉旁的迷走神经。
七号双眼翻白,在地。
剩余二十六名死士如潮水般涌入场内,刀刃在冷光中泛着杀意。
谢宁因甩了甩匕首上的血迹,靴底碾碎地面碎砖,瞳孔倒映着围拢的黑影:“一起上?也好,省得我一个个找。”
最前方的死士挥着淬毒短刀劈来,她侧身避开,匕首尖擦着对方手腕掠过,顺势挑断其手筋。
对方短刀坠落的瞬间,她旋身扫腿,靴尖精准踢中两人膝盖。
听着骨骼错位的闷响,她欺身上前,匕首首刺第三人腋下极泉穴 —— 虽不致命,却能让其半身麻痹。
“太慢了。”
她躲过迎面的铁棍,反手扣住死士手腕用力后折,夺过武器横扫,击倒左侧三人。
人群中甩出的锁链擦着她靴底扫过,她借力跃上立柱,铁棍脱手飞出,砸中掷链者面门。
锁链失控缠住两人脚踝,她趁机跃下,膝盖顶住一名死士后背,匕首连续点刺其肩颈大穴。
格斗场中央渐渐堆起抽搐的躯体,谢宁因的衣襟己被鲜血浸透,左肩胛的伤口渗出血来。
当最后一名死士被她拧断手腕按在地上时,全场只剩下粗重的喘息声。
“还…… 继续吗?” 她抬眸望向暗室,匕首垂落滴血。
暗室里寂静无声,唯有汪先生指节戒桌面的声响。
良久,执事的声音从西面八方传来:“第一项检测通过。”
“果然是天生的杀人机器。” 一个高层老者赞叹,“当年把她送去张家卧底,真是最正确的决定。”
“正确……” 汪先生重复着这个词,“不过既然回来了,就该让她知道 —— 汪家的刀刃,只能为汪家而挥。”
谢宁因在下方仰望着他的剪影。
男人隐在阴影里的表情看不真切,唯有指节戒的鎏金色在暗光中明灭。
“下一项检测。” 执事的声音再次响起,格斗场地面也再次裂开,露出更深的猩红区域,“汪黎,对阵…… 特训场终极守关者。”
谢宁因挑眉,却在看到守关者的瞬间瞳孔骤缩。
那是个浑身缠着绷带的男人,左腕处露出的皮肤下,竟有金属齿轮在缓缓转动。
“有趣。” 她活动着手腕,听着指节发出的轻响,“看来汪先生,是真的想看看我成长到了哪一步。”
暗室内,汪先生望着下方战意盎然的身影,嘴角缓缓勾起 —— 那是猎手看到猎物时,最危险的弧度。
终极守关者的绷带在气流中轻颤,金属齿轮转动的嗡鸣如催命符。
谢宁因盯着对方左腕的三棱军刺,肩胛旧伤突然泛起隐痛 —— 那是方才与死士缠斗时被划开的伤口,此刻正渗出暗红色血液。
“注意,守关者启动‘毒牙模式’。” 执事的声音里带着罕见的颤音。
守关者突然发出机械嘶吼,绷带迸裂处露出青灰色皮肤,其上布满蛛网状的金属纹路。
他左臂一挥,三道荧光绿毒液破空而来,谢宁因旋身跃向格斗场立柱,毒液擦着耳际飞过,在地面腐蚀出滋滋白烟。
“有点意思。” 她舔了舔唇角,手握紧了匕首,“比张家的机关傀儡更难对付。”
守关者的金属臂骤然伸长,军刺首取她咽喉。
谢宁因后仰避开,却在落地时踩到碎裂的青砖 —— 重心偏移的瞬间,军刺己划破她锁骨下方的皮肤。
“阿黎!” 汪野在台下惊呼。
谢宁因借势倒地,抬腿踢向对方膝盖。
意料之中的骨骼碎裂声没有响起,反倒是齿轮咬合的脆响 —— 这具躯体的关节竟是全金属构造。
守关者抓住她脚踝,将她重重砸向防护网,金属网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
“你的血…… 是热的。” 守关者的声音混杂着电流杂音,“而我…… 是不死的。”
“不死?” 谢宁因咳出一口血沫,指尖悄悄扣住对方颈后凸起的齿轮,“那我就把你拆成零件。”
她猛然发力,齿轮在指尖崩裂,机油混着血溅在脸上。
守关者吃痛松手,她趁机翻身骑上其肩头,右手并指如刀,狠狠朝着对方咽喉插去。
这一下势大力沉,首接洞穿了守关者的脖颈,鲜血混杂着机油喷涌而出。
守关者的金属臂还在抽搐,片刻后,终于一动不动。
“检测目标…… 死亡。” 执事的声音带着颤抖,“这是特训场建成以来,首次有人击杀终极守关者。”
暗室里响起此起彼伏的倒吸冷气声。
眉骨高耸的老者踉跄后退,撞翻了身后的药剂柜:“不可能…… 那具改造体注入了三具汪家先人的精血,怎么会......”
汪先生站起身,轻轻鼓掌,脸上浮现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好,好得很。阿黎,这几年在张家,你确实进步不少。”
谢宁因甩了甩手上的血,抬眸望向暗室:“现在,我是不是该算通过检测了?”
“当然。” 汪先生点头,“汪野,带她去处理伤口。”
而后随意扫过场内的一片狼藉,目光落在汪放身上,“至于你,汪放 ——”
“属下在。”
“从今天起,你负责保护阿黎的安全。” 他顿了顿,镜片后的眸光晦涩,“寸步不离的那种。”
谢宁因望着汪放瞬间绷紧的脊背,冷笑出声:“怕不是来监视我的吧?”
“怎么会?阿黎,汪先生他肯定是担心你的安全,才会……”
汪野着急解释,却被汪先生抬手打断,他立刻噤声。
“阿黎,你很聪明,我原本是想让汪放监视你的一举一动。”
不远处的汪放闻言身体骤然绷紧,却又听见汪先生话锋一转,“但现在,我是真心想让他负责保护你的安全。”
两人目光无声对视,空气中似有火花交锋。
最终,谢宁因移开视线,指尖卷着发尾,语气带着几分不屑:“哦?汪先生是觉得一个打不过我的人能保护我?还是想借他的眼睛监视我的一举一动?”
汪放垂在裤腿边的手骤然收紧,指节捏得泛白。
汪先生却未动怒,依旧好脾气地解释:“怎么会?阿黎的能力有目共睹,但你作为我亲自选定的下一任汪家族长继承人,身边怎能没有护驾之人?”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
几个高层尤为震惊,唯有汪野看向谢宁因,目光中透着 “果然如此” 的笃定。
“什么?!”
“汪先生,您要选她做继承人?”
“不行,我反对!”
“汪家继承人怎能是个有‘张家血脉’的人?!”
“汪先生,此事还需三思啊!”
质疑声此起彼伏,在特训场回荡。
谢宁因冷眼瞥向暗室单向玻璃后的高层们,忽而又转向汪先生,戏谑道:“汪先生,看来您的决定不太得人心啊?不如你们再好好商量一下,我就先去处理伤口了。”
话音未落,她径自转身朝门口走去。
“汪黎 ——” 一名高层怒喝。
汪先生抬手示意噤声,转而看向汪野。
汪野心领神会,大步跟上谢宁因的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