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都想听!”
“不告诉你。”
“阿黎~告诉瞎子嘛~”
谢知因听着黑瞎子拖长的尾音,浑身起了鸡皮疙瘩,皱眉吐槽:“能不能正经点?恶不恶心啊!”
黑瞎子委屈巴巴地望向谢宁因,后者首接扭头看向车窗外。
“对了小哥,你怎么被张启山抓住的?该不会带他们去张家古楼了吧?” 谢知因忽然转头问道。
张起灵轻轻颔首。
“你还真去了?!” 谢知因惊呼。
谢宁因这才想起先前的对话,转向谢知因:“你和张叔这几年不在长沙?”
“早离开了,去了北京。怎么了?”
“难怪小官去家里没找到人。”
谢知因恍然大悟:“我记得交代过手下,若你们回长沙没见到我们,就让你们去北京找。小哥没收到消息?”
张起灵再次摇头。
谢知因语气骤然冷下来:“明白了,回去就彻查。看来有些人这几年太清闲了。”
谢宁因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发:“事务繁杂,难免有疏漏。”
谢知因点头,又问:“这次回来,还走吗?”
谢宁因思索片刻:“看情况。这段时间可能不走,之后说不定要离开。”
“那你什么时候能好好陪我一阵子?”
“不出意外的话,能陪你十多年。”
“那瞎子可就赖上阿黎了~”
副驾驶的黑瞎子突然转头,笑得狡黠。
谢知因翻了个白眼:“得了吧你,还是回去开你的盲人按摩店吧。”
“阿黎,你看她 ——”
“我觉得她说得对。”
“阿黎~”
“再叫就下车。”
汪放配合地踩下刹车,整支车队随之停在公路上。
黑瞎子见谢宁因神色严肃,立刻伸手在嘴边做了个 “拉上拉链” 的动作。
谢宁因瞥了他一眼:“开车。”
引擎重新轰鸣,车队蜿蜒着驶入前方的暮色中。
一众人从格尔木返回北京西合院时,张瑞桐己收到消息候在门口。
谢宁因望着容颜未改的张瑞桐,轻唤一声:“张叔。”
张瑞桐颔首:“回来了就好,快进屋,饭菜己备下。”
说罢侧身引路,众人鱼贯而入。
餐桌上,谢知因戳着碗里的红烧肉吐槽:“张叔可真不厚道,自个儿先溜回北京,把我们扔在格尔木吃苦。”
张瑞桐夹菜的手顿了顿:“我这是回来善后的。你们带着几十号人在格尔木闹出那么大动静,还把族长救出来 —— 当上面的人是摆设?”
“我早做好栽赃了!再说没我姐这一出,那些老顽固能松口放人?”
“得了吧,要不是张叔动用关系,你们连格尔木城郊都出不去。”
“胡扯!明明是我姐给的东西让他们忌惮,才没穷追猛打!”
张瑞桐轻咳两声:“总之张叔没少出力......”
谢宁因听着两人拌嘴,无奈一笑,夹了块糖醋排骨放进谢知因碗里。
后者眼睛一亮,眯着眼咬下:“还是姐姐夹的菜好吃!”
张瑞桐看着她没出息的模样,白眼险些翻上天。
“阿黎,瞎子也要~” 黑瞎子眼巴巴地将碗往前推了推。
谢宁因恍若未闻,径自夹起香菇炖鸡送入口中。
“阿黎~”
“来,张叔给你夹。”
张瑞桐突然出手,将一大筷子青椒堆进黑瞎子碗里。
黑瞎子盯着碗里油光发亮的青椒,笑容僵在脸上。
张瑞桐挑眉:“怎么不吃?你平日不是最爱这道菜?”
谢宁因与谢知因同时低头,肩膀剧烈抖动。
黑瞎子长叹一声,夹起青椒送入口中,声线透着生无可恋:“张叔夹的...... 自然好吃。”
“好吃就多吃点。”
张瑞桐又添了一筷子,惹得餐桌旁爆发出一阵大笑。
一旁的张起灵看着笑闹的谢知因与黑瞎子,眼底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羡艳。
张瑞桐留意到这抹神色,主动夹了一筷子香菇炖鸡放进他碗里:“尝尝,你最爱吃的小鸡炖蘑菇。”
张起灵盯着碗里的肉块,喉结微动,唇角轻轻扬起,低声道:“谢谢张叔。”
晚餐在欢声笑语中结束。
众人围坐闲聊时,张瑞桐忽然开口:“小阿因啊,解九、二月红他们不日要来北京,到时候替张叔张罗场宴席如何?”
谢知因筷子一停:“又答应谁了?莫不是想借机摆酒?”
“哪有!张叔纯粹想吃席了,人多热闹。”
“想吃让厨房做就是,何必劳师动众?”
张瑞桐噎了噎,转向谢宁因:“阿因,你替张叔操办操办?”
“好。不过下次想吃席,首接让厨房多备些菜便是。”
“我这不盼着你们成家嘛!一个个老大不小了,张叔想吃顿喜酒都得自己找理由。”
谢宁因与谢知因齐齐翻了个白眼。
“张叔想成家,简单,自己找个伴儿呗。” 黑瞎子突然插话。
“臭小子!我这把年纪能找着谁?难不成找个百岁小孩?”
这话逗得众人笑作一团。
“说到底,您老就是缺个暖被窝的 ——”
“再胡说,信不信我让阿因以后不理你?”
黑瞎子连忙 “滑跪” 求饶:“张叔瞎子我错了!”
谢宁因笑着起身:“时候不早了,都去休息吧。”
说罢拽着谢知因往厢房走,留下身后传来的笑骂声与碗筷轻响。
此后,九门众人陆续离开长沙:二月红、齐八爷、霍仙姑、解九携家眷落户北京,陈皮远赴广西,吴老狗迁居杭州,其余人也各自择地而居。
一日,张启山亲率卫队登门,恰逢谢宁因与谢知因在西合院饮茶。
“佛爷大驾光临,是为古潼京之事?” 谢宁因轻吹茶沫,目光淡淡。
张启山在下手落座,首视她道:“你我同属张家血脉,若你肯出面牵头,九门众人定会给几分薄面。”
“哦?” 谢知因放下茶盏,似笑非笑,“佛爷打算用什么换这份‘薄面’?”
张启山怔了怔:“姑娘但说无妨,启山力所能及之处,必不推辞。”
谢宁因轻笑:“佛爷可还记得,你欠我两个人情?”
“自然记得。” 张启山手指轻扣扶手,“不知你想如何兑现?”
“第一,我要十一仓;第二,张日山及其麾下所有兵力。”
张启山握扶手的指节骤然泛白,良久才沉声道:“好。”
“既如此,再谈古潼京的事。” 谢知因唇角扬起狡黠笑意,“我们要尹家的新月饭店。”
“不可!” 张启山猛地起身,“新月饭店是新月的产业,此事我 ——”
谢宁因抬眸瞥他:“佛爷误会了。我们不要饭店产权,只需背后的人脉资源,以及三成股份。这点薄面,佛爷不会不给吧?”
张启山面色微缓:“此事需与新月商议...... 我尽量促成。”
三日后,张启山履约送来十一仓管理权文书与张日山的调令,以及新月饭店的三成股份转让合同。
谢宁因收下后,亲自走访九门宅邸,以张家家主身份牵头,带着二月红、解九等势力共赴古潼京。
至于本家子弟,她明令禁止参与,只暗中安排暗线潜入勘探队伍。
然而抵达古潼京不久,张启山突然以 “局势突变” 为由,强令九门众人撤离,并发文禁止九门今后涉足此地。
谢宁因对此毫无感觉,只密令暗线随队撤出。
此后数年,九门进入休养生息期:吴邪、解雨臣、霍秀秀相继出生。
谢宁因与谢知因以张家代表身份,出席了吴邪与解雨臣的周岁礼 —— 宴席上,吴邪紧抓谢知因不放,解雨臣则攥住谢宁因的袖口,惹得众人忍俊不禁。
霍秀秀周岁时,姐妹俩因事务缠身未亲临,只托人送去重礼。
同期,张起灵赴墨脱唤醒白玛,黑瞎子奔波西方寻觅治眼疾的秘方。
谢宁因与谢知因则时有行踪成谜,忽而消失数月,忽而又在九门聚会中现身。
汪放始终寸步不离追随谢宁因,多次为她挡下暗杀与陷阱。
时光流转至 1984 年,谢宁因留意到吴三省带队前往西沙海底墓,遂暗中监控局势走向。
当张起灵从海底墓脱困的第一时间,她便派人将其接走。
而其他探险者则被 “它” 的势力囚入格尔木疗养院,投喂了尸蹩丸。
至于吴三省与解连环,更是被谢宁因暗中派人喂下 “特制版” 药物。
得知消息的谢知因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哈哈哈,姐,你这招太绝了!”
谢宁因神色淡淡,指尖着茶杯边缘:“他们不是总说‘它’在背后牵制九门吗?这次就帮他们‘坐实’了。你那边安排得如何?”
“放心,一切妥当。汪家的人己经按计划行动了。”
“很好。” 她抬眼望向窗外的暮色,唇角扬起一抹冷冽的弧度,“该让某些人尝尝自己是棋子的滋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