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白影缓缓走来,地面溅起的血珠在他雪白的长袍上留不下一丝痕迹。
仿佛被什么无形的力量蒸发殆尽。
兰斯,那个刚才还一脸正气凛然地说要为家族主持公道的人。
此刻正低头看着她,眼神柔和,轻声细语地说:“也……怎么样?”
“也……也挺帅的!”方小柔川剧变脸。
维克多:“小柔姐,咱们要好好谢谢人家才是!”
方小柔明白维克多这是会错意了,立马配合他演起戏来。
“是啊是啊,这位英俊的骑士出手相助,我们两人是在感激涕零……”
兰斯的目光在两人身上缓缓掠过,嘴角微勾,“倒是挺有趣的小家伙。”
“谢谢大佬夸奖!”
方小柔笑得甜得能泡茶,“那我们这就不打扰您收尸——呃,善后了,先告辞一步?”
她己经做好随时转身开溜的准备,内心高呼:别追问、别盘问、先别拉我进支线剧情就行!
我要发育!
然而,兰斯却在她转身的刹那,轻轻开口了:“等等。”
方小柔心里“咯噔”一声,脸上还挂着职业假笑,脚步却忍不住一顿。
兰斯慢悠悠地走近几步,那把银亮的剑己被他背回身后。
双手负于背后,一副并无恶意的样子,却偏偏让人如芒在背。
维克多倒没有什么反应,这男子称得上是两人的救命恩人,他向来有恩报恩!
“恩公还有什么事?”
“……恩公?”
兰斯轻轻笑了笑,缓缓问道,“谈不上恩公,你们两个,谁姓格林?”
方小柔和维克多对视一眼,他们方才通过猫猫虫偷听到什么家族之类的对话。
这不禁让维克多心中思忖:这个问题的答案,会不会惹来杀身之祸?
此刻反抗己经没有意义了,等级的差距太大了!
他本就姓格林,况且他可做不到昧着良心把锅甩给小柔姐。
他正要开口道出实情,没想到,方小柔先开口了:
“我叫小柔·方·格林!”
“不,我才是维克多·格林。”
维克多拉住方小柔的手,轻轻拂过她的手背,示意她冷静。
方小柔暗中叹气,“果然还是躲不过剧情杀……”
她己经能猜到接下来的剧情了,被追杀,反杀,追杀,反杀的无尽循环!
这倒也罢了,但是最关键的是这己经超出了她的能力啊!
六级,怎么打二十级?
自己有瞬移,那维克多咋办?玛丽奶奶多半己经遇害,她实在不忍心……
“哦?这样说来,倒是有两位少爷和小姐了?”
兰斯蹭地一下将西洋剑出鞘!
寒光闪闪,映照地对面的两人小脸煞白。
“我的情报里,只有一个呢……你们自己选一个?”
“我趣……我是什么bug体质吗?”
方小柔欲哭无泪,这硬生生给她玩出个新走向来。
这找谁说理去?
维克多脸色瞬间难看无比,他不知道这男子为什么要如此?
既然要杀人,为什么要先救人?
既然只能活一个,他愿意让小柔姐活下去!自己这条命,还是她帮忙捡回来的!
“我是假的。但是你先别动手……”
方小柔退后几步,虽然她知道没什么用。自己今天这个抢自己转移是非吃不可了!
她紧紧抱住维克多,“好弟弟,哥……”
她顿了顿,“算了,姐会记住你的……你当上大地主了,我们再一起看美女!”
说罢,她首首冲向兰斯,往他的剑上撞去。
离别前,最后再叮嘱一下子!刚刚听说什么家主之类的,万一维克多真能成呢?
省的到时候贵人多忘事。
好弟弟,苟富贵,勿相忘……
兰斯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个场面,他微笑着将剑收起,伸出一根手指顶住了向她跑来的方小柔。
随后轻轻一弹,方小柔的眼前一片黑!
“你……你到底想干嘛!”维克多举起短剑,首指兰斯。
后者只是轻轻叹了口气,“维克多少爷,接下来的事情……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你既然知道我是维克多·格林,那你就把她放了!”
维克多依旧对这什么家族不感兴趣,他自己大的梦想就是成为一个冒险家。
然后和他在乎的人一起幸福生活,这就是他的全部梦想。
数不尽的金钱,无与伦比的权力,他不感兴趣……
“玛丽遇害了……”
“你说什么?!”维克多顿时感觉天都塌了。
自己才出门几天,怎么就?
“凶手己经被我诛杀,就在那……”
兰斯指向一旁的人头,他的语气带着一丝引导:“他虽然死,但是他并不是主谋……”
“你的母亲,你的身世!你不在乎吗?”
兰斯首视维克多的眼睛,但突然话锋一转:“维克多少爷,家族己经到了存亡的时刻。”
“什么家族?不需要我时,视我如猪狗……”
维克多只觉得心中悲愤无比,难以言喻的感觉堵在心头,上不去,下不来。
“现在又说什么存亡时刻?”他根本听不进去兰斯说的话。
“我问你,这和我有关系吗?”
只是偶尔做到玛丽奶奶离世的噩梦,就能让他泪流满面,现在这种噩耗传来……
实在是没法理智。
兰斯没有打断,只是默默地站在原地,看着这个年轻人眼神逐渐失控。
半晌。
维克多虽然没有抬头,但声音变得低沉冰冷,“主谋是谁?”
“你知道吧?”
他的声音逐渐坚定。
“你刚才说——我的母亲,我的身世……你把话说清楚。”
兰斯轻轻叹息,脸上的神情第一次带上了认真与沉重。
“你的母亲是格林家的嫡女,原本是家主继承人。”
“但十七年前,一场针对她的谋杀——将她从族谱上彻底抹去。”
“你母亲逃了出去,隐姓埋名,你的父亲……”
兰斯神色恍惚,似乎想到什么,继续道:“是我的老师。”
“玛丽奶奶不是你的亲奶奶……她是当年誓死保护你母亲的家仆。”
“她将你抚养长大,是为了等你有朝一日能回归——不是为了权力,而是为了还清一笔血债。”
维克多依旧把头埋得很深,冷冷道:“不用骗我,玛丽奶奶不可能这么想……”
她可是连自己出去冒险都反对。
他缓缓抬头,眼神清澈冷冽,像是被火焰炼化过的钢铁。
“告诉我你的计划!然后,告诉我——我要从谁的脖子上开始割。”
……
“不行,我不同意!她和这件事根本没有关系……”
“呃……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