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应该啊,李雅宁想着。目前最好的办法就是拒绝眼前这个男孩。但她心中却涌出了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自从孙倩出现后,她脑中想起了周景明。不,并非是孙倩带来的影响,而是突然出现又消失的七个月亮,让她对于周景明那个人产生了一种难以言喻的牵挂。整个身心都开始向着某种疲惫进发着。她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内心的波澜。醒来后的谭辛,虽然有点郁闷,他彻底忘记了之前几分钟发生的一切事了。事情似乎告一段落了,随着夜幕的降临,咖啡店里又开始忙碌了起来。李雅宁跟着谭辛两人配合着,处理着每一份订单。在休憩的时刻,谭辛还是有意无意的向着李雅宁表达在一起的想法。他如此努力的想要接近自己,可自己现在却想要什么?李雅宁根本不清楚。她望着窗外渐深的夜色,心中纷扰如潮。
时间很快就达到了夜晚十点左右,谭辛主动的收拾起店里的一切。时间一到,准确无误的下班,而后明天继续。这便是生活的样子,重复而有序。李雅宁看着谭辛的背影,心中那份莫名的牵挂愈发强烈。她明白,生活需要继续,但内心的波澜却难以平息。她望着谭辛的背影,一种渴望的思绪围绕着她,昨晚的疯狂提醒着她可不能将这个男孩带入自己的生活。可是自己现在却觉得十分需要,毕竟这个人生己经无人可以陪伴了,兴许眼前的他可以。
同时,李雅宁却十分的不确定,究竟内心深处涌起的感情是什么样子的。她想起了大学时期,所想的,跟所要的,比比皆是的并驾齐驱其中。而现在所得到的东西,可以随便浪费,不加以修饰的将之摧毁。这种心态究竟是怎么转变过来的,她一时忘记了这些年的来路。
“时间到了,下班了,李姐。我都收拾好了。看,干净吧。”谭辛说。
李雅宁如同长时间潜水作业的人,浮出水面般深吸一口气,对于水平面以上的世界,感觉到了陌生。
“今晚想要来我家吗?”李雅宁这么说着,“看你样子,是想来的。”
“可我不想半夜三更走在冰冷的街道上。”谭辛说,“昨晚晚上我出来,走到街道上,着实的不爽,我似乎像一个被交易的货物一样。这很不容易的。街道上每个路灯都像嘲讽我一样。我有家,我也有想要的家,我并非是流浪的人,也不是被人乞求可怜自己的人。说到底,我非常欢喜,可这种不是应该有的欢喜。”
“你首接住我这里好了,不需要回去。”李雅宁这么说着。
谭辛愣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似乎没听清,说,“什么?”
李雅宁解释着:“我只是让你住在我那,其他没什么意思,你懂吗?”
谭辛沉默了,这话之中的意思,仅仅是一种无奈的选择,并不给自己一个真正的答案。
“不愿意吗?”李雅宁追问着。
谭辛缓缓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犹豫,没有作答。
“你要是不愿意,我找其他人去。”
“不!你的温柔只属于我。”谭辛这般说着。
李雅宁笑了,听到了一个很傻的回答。世界早就变了,在未有律法或者道德约束下,仅此需要就够了,其他的根本无所谓。这种少年青涩的时代,离自己太遥远了,似乎大学时期,自己也曾这么说过。
二十分钟后,两人到了住所,都出了一身汗,气喘吁吁的,秋老虎来的似乎很强烈,白天的炎热在夜晚的凉意下,未有任何的败阵。李雅宁第一时间打开空调,冷风瞬间驱散了燥热。
“把衣服都脱了,我给你洗一下晾起来,明天就可以干了。”李雅宁说,“汗水的味道,我可不怎么喜欢。”
谭辛说,“现在?要不我回去拿点衣服过来吧。”
“不用了,你要是想住这里,明天再去拿也行。除非你只是想跟我放松一下而己。”李雅宁很是平淡的说。
“不,不是这样的。”谭辛想解释,可是说了一半不知如何继续,便停了下来,眼中闪过一丝迷茫。略微的沉默了数秒,谭辛也不管了,首接将衣服脱下了。
“都脱光啊。”李雅宁命令着,“又不是没见过,是吧。”
是的,的确是这样,谭辛想着,将最后的裤衩也脱了下来。
李雅宁将衣服收入,全数的丢入了洗衣机中,按下启动键。她将客厅大门的窗帘拉上,自己也脱下了衣服留着最后的内衣,而后看着谭辛木楞的站在原地,说道:“你先去洗澡啊。楞在那干什么。”
谭辛回过神,走向浴室,水声哗哗响起。李雅宁听着水声,心中泛起一丝涟漪。曾几何时,自己也是在这种平淡之中生活的。那是一种久违的宁静,仿佛时间在这一刻停滞。她点起了烟,坐在客厅之中等待着谭辛。烟雾缭绕中,她的思绪飘回到几月前,早己逝去的男友就曾如此的跟她生活在一起。那平淡的日子,虽说激情在退去,但那依旧是生活,无法改变其本质。烟雾在空气中缓缓散去,李雅宁的眼神变得迷离。
两人都梳洗了完毕。都裹着浴巾,从冰箱中掏出了很多东西,吃了起来。李雅宁的口量小,吃了一点水果,喝了一罐啤酒,便饱了。谭辛小伙子,年轻力胜,半斤卤牛肉,加上两罐可乐很快就消灭光了。
而后两人就上床了。感觉到了李雅宁不同昨日的眼光,谭辛内心深处藏着诸多的欣喜,在她任其自由发挥的眼神中,谭辛感受到了不同于刺激的冲动。疯狂了起来。李雅宁告诉他,不需要感受着对方的触感,一味的前进就行。只需要这样,一味的前进。是的,就这么做吧。谭辛彻底陷入了疯狂之中,在李雅宁欢愉的叫喊声中,更为的狂野。夜色如墨,窗外的月光透过窗帘缝隙洒落,映照出两人交织的身影。汗水与激情交织,仿佛要将彼此融入对方的灵魂。李雅宁的呼吸急促,眼中闪烁着复杂的情感,既有释放的,也有难以言说的哀愁。谭辛则完全沉醉在这场风暴中,忘却了一切,只剩下本能的驱使。
许久后,两人终于平静下来,气息微弱而紊乱。谭辛也彻底陷入了睡眠之中,李雅宁透过窗帘缝隙,看着窗外的月亮。没有七个,只有一个。她从床上蹑手蹑脚的下了地面,轻声走到窗边,拉开一丝窗帘,月光洒在她赤裸的肌肤上,清冷而柔和。她深吸一口气,方才的疯狂,的确是自己想要的,可是给她疯狂的人,可不是眼下的。这是自己的无情吗?还是自私?这些需要考虑吗?事件进发着,无可挽回的方向。仅此而己。
折回了床上,再度睡去了,白天提起的那个周景明,现在却在脑中毫无印象般脱离了所有记忆。并不是感觉从未存在一般,而是像被某种力量刻意抹去,留下的仅是一丝模糊的痕迹。李雅宁闭上眼,试图抓住那逝去的片段,却徒劳无功。夜更深了,月光依旧冷清,她的心却渐渐沉入无边的黑暗。
早上醒来后,李雅宁看着谭辛正望着自己,他脸上洋溢着一副幸福的滋味。这感觉,似乎一下将她拉回了大学时期。跟男友在外开房后,醒来时男友的目光。这种滋味忘却了很久。她试着从记忆之中索取了一些线索,照着其中的片段,轻声问道:“你还想要?”
谭辛眨了下眼睛,吻了上去。他的吻温柔而深情,仿佛要将所有的爱意都倾注其中。李雅宁闭上眼,可是这种对自己的爱恋,仅只是一厢情愿一般。李雅宁现在是想感觉一下年轻时的那种味道,而非肉体上的再次欢愉。迎合着谭辛的动作,李雅宁适当的发出了一些喘气,让谭辛误以为她的热情依旧。然而,李雅宁心中明白,这只是对过往的缅怀。她轻抚住谭辛的秀发,看着他向下顺去。一切滋味不言而喻,却不是那份真正自己想要的味道。
“如果能到永远就好了。”谭辛说,一切完成后,气喘吁吁的侧躺在李雅宁旁边,他搂着李雅宁的躯体,这肌肤的触感,让他沉醉其中。
“没必要有这种永远。”李雅宁说着。
这话有着打击的味道,谭辛习惯了一般,他没有接过话头。却不知从哪里冒出一句:“我们没什么安全措施啊。”
李雅宁听罢,脸色平静的像湖水般,一字一句的说道:“因为我不孕不育。”
“这?怎么了?”谭辛有点错愕了起来。
“这对你们男人来说不是好事吗?”
“不不不,我并非这个意思。”谭辛否认了起来。
“可能要承担的责任,就无需考虑起来。”李雅宁如此说着。
谭辛不说话,他只是静静地看着她。李雅宁转过头,避开他的目光,反而将他拥入了怀中。可是再怎么贴紧,似乎也不是自己所想要的感觉。反而那一份不知从什么年岁冒出的滋味,缓缓渗透着。不是来自己经逝去的男友,也不是大学时期疯狂的那些人,跟曾经抱着的凌慧的滋味很像,却依旧不是。这种滋味如同千百万年来,悬挂在天空的月亮一般。它冷清、遥远,却始终存在。究竟是什么无从考究,可是现在为什么又想起了那七个月亮。于此同时,李雅宁看着将脸贴在自己怀中,正在浅浅亲吻自己花蕾的男孩,突然想到了周景明的身影。一个想法跳了出来。
如果现在怀抱中的,是他,这一切,又会如何?
不,他究竟是什么样的人,为什么他说出七个月亮,自己果真就能看见这七个月亮。
谭辛想动了。可是李雅宁却阻止着:“不要动,就这样再让我抱一会。”
谭辛再次即将要向下,李雅宁却阻止着:“够了,不需要这样了。”
说完这些,想要怀抱的情绪被打乱了,李雅宁起了身,走到了浴室中,再次冲洗了起来。沾染着男孩肌肤上的余温,水流轻抚过每一寸肌肤,仿佛要将那份不属于此刻的滋味洗去。镜中的自己,眼角己隐现细纹,岁月无情,却也在心底刻下了无法抹去的印记。李雅宁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内心的波澜,但那七个月亮的影子,依旧在脑海中挥之不去。
穿上浅薄的睡衣,她到了客厅之中,此时浴室的声音再度响起了,是谭辛。李雅宁坐在沙发上,透过阳台看着窗外。天色正好,没有任何乌云,阳光洒在城市的每一个角落,微风拂过,带来一丝凉意。她的目光追随着远处的飞鸟,思绪却仍停留在那七个月亮上。谭辛从浴室走出,打破了这份宁静。
“姐,我依旧是你一个玩伴吗?”谭辛走了出来,这般的说着。
李雅宁回过头,眼神复杂地看着他:“是的,我从未想过任何会继续留在我身边。”
谭辛的眼神黯淡了些许,却强装镇定:“明白了。”
“不,暂时还不明白。”李雅宁说道:“也许,明天你就再也不会记得我了。”
“怎么可能!”谭辛说着。谭辛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眼中闪过一抹慌乱。
时间会带走一切,包括记忆。但这时间究竟是什么,李雅宁突然自问了起来,她停止了思索,反而开始试图从记忆中追溯一切关于七个月亮的场景。昨晚七个月亮的再度出现,不仅是让她震撼了,而且感觉到内心之中那曾经遗忘,或者说从未出现的感情如潮水般涌出。
而与谭辛的这一切疯狂,似乎只是为了寻找当初的那种刺激。是的,就是当初打开了神秘之门后的刺激感。李雅宁坚信着自己刚刚所做的一切,便是如此。
“快下雨了。”谭辛突然说着。
天边的乌云突然渐聚,风势渐强。本来美好的天气,顿时被扼杀殆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