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死法,己经不是第一次了。”吕振说,“起先,第一次发现的时候,我们警方将之归结为失踪案件。毕竟身体找不到了。但随着调查的深入,才意识到的确是死亡了。人身体的血量是有限的,现场突然出现的血量足以让其致死两三次了。可是以这种未知的死亡原因,任凭我们再精锐的勘查人员,也找寻不到任何踪迹。这成为了我们警方的一种耻辱。原本以为这种案件只是偶然,并且唯一一次,但却没想到接连其后又发生了三次。连续三次后,我们警方彻底坐不住了。如果不能解密这种方式,势必会让这个社会进入恐慌之中。可是我们警方却对此无能为力。还是那句话,一种耻辱吧。连续这般后,警方的高层坐不住了,一而再,再而三的出现这样的事,哪天就说不定就轮到他们那些高高在上的大老爷了。可这种似乎己经超出了我们警方的能力范围了,我们所能做的便是收拾着残骸,将一切所能框定一切的条件,不管其对于勘查是否有用,全数的固定而下,整理成资料。等待着真正可以破解的人出现。甚至,高层还要求我们组建专案人员,随时等待配合着有能力的部门。不在我们的认知范围内发生的一切,却要在我们可以认知的世界找寻答案。反正就是一种耻辱。”
“有人接手这个事情吗?”李雅宁问着。
“有。一个我们都未曾听过的部门,甚至连同他的名字都异常的保密。那些人在外悬挂着‘公关处理’西个字的工牌。穿着休闲的西装,活脱脱像房产销售。或者说是像让你办理贷款的银行业务人员也行。这些人,就是专门处理这个的。而且,这个部门似乎成立不久。不久这个词,要对于我们警方的公安部来比较了。这是一种新的部门。但对于其他新兴部门来说,他们成立的日子够久了。我想这种时间,大概要比你的年纪还长吧。这些人一来到,就开始让我们警方人员开始配合着他们的工作。气愤的是,他们的工作方式我们未知,我们警方能接触的便是被他们吆喝着要各种资料,以及各种证据的做实。你大概也清楚国家与附庸国的区别吧?我们警方大致己经成为了附庸。”
李雅宁点点头。“我大致明白吕叔你这样的感受,不过您这么的对我吐槽。倒是少见。”
“实质上,这种案件就应该由我警方来破解的。而且,必须需要由我警方来破解。一个人的生命,突然间的消失,无论是什么样的力量。它们必须要被我警方带来这里,告诉我们动机,以及手法。不管正义还是邪恶,但凡触犯了我们为之保持的底线,我们绝不会姑息,不管道路有多难。嗯,这种多么困难都要办成的话,太过于官方了。总之,这种无脑的事件,必定会让我们警方倾尽全力。”
李雅宁在意犹未尽的悲伤中沉默片刻。她势必要跟着吕叔所展开的话题。但思索这种东西并非是那么容易在崩溃的边缘形成完美的闭环。“不管怎么说,您是要准备将这种无头的案件深查到底,无论这种东西是否符合事实的逻辑。但我不清楚的是,为何您要将这些告诉我。我在这种事,除了一个当事人外,还有其他什么价值。”
“你可曾想过你是一个重要人物。”吕振说。
李雅宁抬起手,看着,五根手指没有任何的残缺,细致,并且肌肤触感尚好。
“并非是什么可以改变事物姿态的人物。你没有什么超级能力,也没有什么特定的背景。普通人物而己。用一个现代社会很具有代表性的称谓,便是NPC这种称号吧。沿着特定的路线,生活着,不会有过多的偏斜,只是存在于这个真实的世界,流淌的是真实的血,过着的是真实的生活。而便是这种真实,却让你有着更为真实的身份。”
李雅宁有点摸不清头脑了,吕振平常说话可不是那么不着边际。
“对不起,最近在这种不真实的案件之中探索了太久。”吕振说:“我的言语逻辑能力都有点影响了。但是这并不是什么坏事,至少每个字眼之中都有我所能表达,并且能让我表达出意思的词汇。我现在所说的,是真实的,不知道你之后会记得多少,或者从你脑中又会涌现多少。眼下,这种失去身体的死亡出现了,并且不是特例,从最初一个少女,而后又有了三个,但现在牵扯到你身边的人,己经是第五个了。不能继续坐视不理了。可是寻找真正的通道,可麻烦的很。你可知道?”
“暂时,我还可以获知一点你话语中的信息。”李雅宁说。
“第一个以这种方式死去的少女,叫做肖书妍。她是一个大学生。可以说是勤工俭学的类型。但她每天的花费,可是巨额的。化妆品,生活用具,身上的穿着,以及各种名牌包包,都与她的家庭出生不符合。知道为什么吗?因为她在一家网咖中提供陪玩服务。这种服务是合法的。但她在合法之中私自进行了不正当的交易。这种事,你懂。能够花费数百元价格索取游戏陪玩服务的家伙,几乎都是有钱人。怎么说,这些有钱人会以这种方式认识这种女孩,无非的目的也就那种。于是,两种人一拍即合。建立了一种严密,又无法阻隔的关系。”
李雅宁将他的话在心中琢磨了一下,这些句子之中,当然能听出其中的意思。但眼下,提出这个女孩又是什么样的想法。李雅宁等待着下文。
吕振继续说道:“这个女孩在遇害前,遇到了一个有钱的主,将她包养了大概三个星期吧。那个有钱的主,每天早上送她上学,晚上接她放学。肖书妍的父母在两人建立这种关系的第二个星期就知道了,不过令人意外的是,她那可怜的父母看见那人的财力如此的庞大,没有任何的阻止,反而是兴奋无比。有这种父母,难怪这个少女对于这种生活根本无所谓。就在跟那个人交往了三个礼拜的那一天,她刚到了大学里,独自进了教室,就这样遇害了。也如同谭辛一样,什么都没留下,只剩下一地的残骸。”
“身体怎么可能凭空消失,这根本不符合逻辑。还有,就这样以出血量定义了一个人的死亡,那未免太狭隘了吧。”李雅宁情绪缓和了起来,终于对吕振的话产生了一丝疑问。
“的确是这样。”吕振说。“但别忘了,这世界总有我们无法解释的现象。”
“那谁定义了这些人的死亡呢?”
“就是那些胸口挂着‘公关处理’号牌的那些人。”
李雅宁感觉了一阵彷徨,脑海之中似乎有一丝的记忆迸溅而出,撞击在自己意识之海中,可未等自己抓住,那记忆便消散无踪。
“据说周景明目前也是那个部门的人了。”吕振指出:“而且,周景明正是之前包养肖书妍的那个有钱的主。”
李雅宁心中一震,周景明的身影与肖书妍的悲剧交织在一起,形成一幅复杂的画面。她努力平复情绪,试图理清其中的关联。
吕振叹了口,看着李雅宁的眼神,而后神情严肃的说:“周景明你应该认识吧。你所在咖啡店的一个常客,经常在你下班前光顾。他一首对你说着一些让你无法理解的话,甚至你还跟他私自见过几面。不过眼下,我如此的提起他的名字,你意识之中却在忽略着他。如同微风刮过脸庞,仅此有一丝感觉,但很快就遗忘了。”
李雅宁眉头紧锁,回忆起那些模糊的对话片段,心中涌起一股不安。她隐约意识到,眼下吕振所说的是正确的。她努力的抓住吕振口中的字眼,尤其是周景明三个字,但意识却偏偏在回避。她深吸一口气,试图将散乱的思绪拼凑起来,却发现越想越乱。
吕振说:“这种回避,可能是你潜意识在保护自己。周景明的影响力远超你想象,具体是什么原因我不清楚。但我清楚的是,你必定是他所在的牵挂。”
李雅宁心中一紧,回想起周景明那看似无害却深不可测的眼神,不禁打了个寒颤。因为刚想起,身体却一股燥热涌了出来,那是早上时分,谭辛触碰着自己肌肤的感受。这可不是一个好习惯,在一个自己长辈面前,提及了生死与秘密两种关系中,自己竟然产生了如此强烈的生理反应。她咬紧牙关,试图压制内心的慌乱,却发现那份燥热如同潮水般难以平息。吕振的视线似乎穿透了她的内心,让她无处遁形。她明白,自己必须正视这一切,否则将被无尽的迷雾所吞噬。
吕振继续道:“你的想法,现在必然扭曲了。”
李雅宁重重的呼了口气,从口袋中掏出了烟,给自己点燃了。
此刻两人正在警局的一间办公室内。这办公室很小,墙上挂着‘禁止吸烟’的标识。李雅宁猛吸一口烟,烟雾在狭小的空间内缭绕。吕振没有阻止她的行为,反而自己的内心之中涌起了一种渴望。事实也许即将展开,也未尝不可。
“看来,你对此有正在回避着。”吕振说:“我不清楚倒地是怎么会造成这样的结果。但我生知道,只要谈及了这些东西,你都会主动的去回避。就算你努力,也会立马在心里淡忘着。一旦感觉到了疼痛,就不要努力了,就当我现在所说的这些话,都己经不复存在了。”
李雅宁指尖微颤,烟灰悄然落下,心中那层薄薄的屏障似乎在烟雾中渐渐消散。
“这一切,真的跟周景明有关吗?”李雅宁这般问着。
“定然有关。关系非常的大。你现在所处的这种心境,也是因为他引起的。具体是如何做到的,我不清楚。”
“需要我来联系周景明吗?”
“不不!现在可千万不要。”
“我似乎就要忘记了他了,跟你说的那样,我现在脑子很沉,不由的向着其他地方偏斜着。”李雅宁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手中的烟也颤抖了起来,烟灰不由的落在了地上。
“如果以正常的状态,我可会要求你跟我一起调查,但现在,我看你的样子,并非是那种可以确定的情况。只不过,眼下我可以确认着,眼下发生的一切,都必须通过周景明来了解全貌。”
泪水一下从李雅宁眼中滑落而下。她很少哭,但每次都哭的理由都很充分。眼下突然这般有着自己不为所知的情感哭泣,实在不着边际。这一切是为了什么?自己,还是未知的答案,还是脑中意识开始丧失了自我控制前的崩溃?但自我的意识,依旧是从自我中衍生而出,她深知必须抓住这最后的清醒。烟蒂在指尖燃尽,她深吸一口气,试图将纷乱的思绪理清。
“我来联系周景明吧。”李雅宁还是提出了这样的要求。
“别!”吕振摇头拒绝着。
“为什么,吕叔,你铺垫了那么长,难道不是为了让我帮你联系他吗?”
“是的,但是我怕死。”吕振突然这么说。
“死?”
吕振点点头。“他,以及他目前所处的那个组织的力量庞大无比。而且那个组织反复的提及了,不让我们警察插手这些案件,甚至连推理都不要进行。这种提及,完全就是一种威胁的态度。如果他们知晓我一步步的迫近,难免不了,我突然会消失不见。”
“你不是说,想要知道真相吗?为了真相可以付出一切。”
“的确是这样。”吕振点头说道:“可付出一切前,甚至献出生命前,我总得知道这真相吧。要是突然死了,那我所努力的换来的东西,对我来说,还有什么意义吗?”
李雅宁点点头,但仅限于此,头脑之中周景明的印象越来越模糊了。并非是遗忘,而是过滤般,像是被某种力量刻意将注意力集中在其他方向。她紧握拳头,指甲嵌入掌心,试图用疼痛唤醒更多清醒。
“那现在我能做什么?”李雅宁问着。
“暂时留在这里。”吕振说道:“我只希望,你现在能够明白的是,为什么我要将你留在这边。警方带来的人,只能让其滞留24小时,我希望你能滞留的时间更长。兴许,之后,一切所要浮现的东西都会出现。所以,我希望你是自愿滞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