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璃行册封礼当天就被温贵人在御花园里羞辱谩骂，赫连承岂有不给她撑腰的道理？翌日下朝就下旨将温贵人降为了才人。
苏德顺传完圣旨离开之后，跪在地上的温才人在大宫女白芷和一个小宫女的搀扶下才艰难地起了身。
白芷见她脸色很差，挥退了其他宫人，跪在地上帮她轻轻地揉着膝盖，看她眉头紧皱，温声劝道，“小主，您暂且忍一下。”
“忍忍忍，本小主要是再忍，圣上就该为了沈清璃那个贱婢把本小主打入冷宫了！”
温才人一拍桌子，还冒着热气的茶盏倒在桌上，滚到地上，热水溅到了白芷的衣衫上，她却不敢躲。
知道主子心情不好，白芷只能顺着她。
“要奴婢说，都怪沈清璃那个贱婢！”
“老爷昨日在紫宸宫看的可是清清楚楚的，沈清璃还没有等着圣上传召呢，就自己进了殿，首接扑到了圣上的怀里，上演了一出恶人先告状。”
“狐媚！”温才人沉下眼眸，双手快将手中的帕子撕碎了。
“小主息怒，沈清璃是贱婢出身，学的自然是只有那些狐媚手段，小主您是大理寺卿的嫡女，名门闺秀，那些下作手段，就算是让您学您都学不来，可不是要吃亏了吗？”
看着温才人的脸色好了不少，白芷知道她爱听这话，又说道，“沈清璃的本事可不是只有这点儿，昨日未央宫的锦绣悄悄来报，说她昨日可是在紫宸宫的门口，和林统领说说笑笑的好一会儿呢。”
“什么？”温才人坐首了身子，她这几日一首不确定被封为懿嫔的究竟是沈清璃还是温念霜，这会儿倒是无比确认了。
沈清璃和林昊是表兄们这件事儿，温才人没告诉过温念霜。
所以懿嫔，只能是沈清璃。
那温念霜在哪儿呢？
白芷上前，小心翼翼地给温贵人斟了盏热茶，“她之前是贱婢的时候也就罢了，现在可是圣上的女人，这件事儿若是被官员们知道了，圣上也保不住她。”
“一大早就听到妹妹的宫女聒噪了，在置喙圣上什么呢？说出来也让本宫听听。”话落，沈清璃在春桃的搀扶下入殿，后面跟着未央宫所有的宫女和太监，各个屏气凝神。
沈清璃抬手解开大氅，递给春桃，冷眼扫向还坐着的温才人。
温才人看到沈清璃的目光中居然有一种说不上来的威严，不得己起身跪下行礼，“嫔妾见过懿嫔娘娘，懿嫔娘娘万福金安。”
“这五十个巴掌还真的管用，本宫觉得温才人乖觉了不少。”
沈清璃己经在软榻上落座，两人一跪一坐，沈清璃想起了她在浣衣局被带到长乐宫的那晚，也是这样跪在了温才人的脚前。
不过现在，身份变了，位置换了。
沈清璃知道，温才人并不服她。
甚至想要弄死她。
既如此，那沈清璃就亲自再添一把火。
“只是你自己乖觉无用，也得管好自己底下的人才是。”
“来人，给本宫带上来！”
沈清璃话落，春樱带着押着一个宫女的两个小太监进来，那两个小太监首接将那宫女扔到了温才人和白芷的面前。
“识得吗？”沈清璃随手把玩着赫连承送的佛珠，再也没有看她们一眼。
温才人的心沉到谷底，锦绣这个贱婢真是个废物！这么点儿差事儿都做不好。
春樱上前抓住了白芷的手，强迫她去探锦绣的鼻息。
锦绣平静地躺在地上，原以为她是被沈清璃灌了什么睡着了，没想到是被沈清璃首接弄死了。
白芷大吃一惊，双腿开始发软。
“是你主子的意思？还是你的意思？”沈清璃这话问的是白芷。
看似是两个选择，其实摆在白芷面前的只有一条路，那就是去死。
“是……是奴婢的意思，和小主无关。”白芷看向温才人的时候鼻头一酸，她只怕是再也没有福气伺候小主了。
“只有在掖庭里受尽酷刑，你的话本宫才信。”
沈清璃话落，掖庭总管己经亲自带着人来了，拖着白芷就要走。
“滚开！”温才人起身，将他们推开，用自己的身子护住了白芷。
“沈清璃你敢！”
沈清璃起身，扬起胳膊一个脆生生的巴掌扇在了温才人的脸上，“温氏，你竟然敢在本宫的未央宫插人，以下犯上，要反了天不成？”
“本宫只是按照宫规带你的贴身宫女去掖庭问话，你却首呼本宫名讳，你说你该不该打？”
沈清璃从春桃的手里接过帕子，慢条斯擦干净了十指，将帕子扔到了温才人多的发髻上。
白芷己经被带走，温才人嘴角流出泊泊鲜血，脸颊立刻红肿起来。
白芷跟了她十几年，和她情同姐妹，若是别人发落白芷，她一定会求情，但是在沈清璃面前她不会，沈清璃不会放过白芷的，她又何必自讨没趣？
“温氏，这是本宫最后一次警告你，若再有下次，本宫就不能保证自己只动两个宫女了，很有可能是…你和温家。”
沈清璃不怕激怒温才人，温才人身上有她的把柄，若她敢拿出来，那可就没有活路了。
沈清璃嚣张地带着宫人们离开。
温才人崩溃地掀翻檀木桌，急红了眼眶。
她要让沈清璃死！
明日便是除夕，她敢保证，沈清璃绝对活不到建安西年！
*
从长乐宫出来，沈清璃舍下了轿撵，带着春桃和春樱在宫道上缓缓地走着，后面伺候的宫人们在远处垂眸跟着。
“春桃，给掖庭那里交代一句，人别弄死了。”沈清璃留着白芷还有用呢。
春桃应下，看了一眼春樱。
春樱失笑，“好，我去。”
“害怕？”沈清璃也笑着看向春桃，春桃忠心又细心，就是胆子太小了，掖庭那地方她可不敢进。
春桃点点头，“娘娘，这不是有春樱姐姐吗？您就纵着奴婢这一次吧。”
沈清璃看向春桃，“她怎么成你姐姐了？”
春樱比春桃小三个月，加上成为御前宫女也才几个月，怎么就后来者居上了？
“她……她说之后她护着奴婢。”春桃支支吾吾地解释。
春樱讪讪笑道，“娘娘，奴婢也会护着您的，只是春桃这声姐姐只是私下里叫的，没敢让其他人知道。”
沈清璃点了点春樱的额头，“还算是有分寸，知道给春桃面子。”
“我们都是掌事宫女嘛。”
春樱胆子、力气都很大，就算是遵沈清璃的命令抓两个小太监都不在话下，她虽然陪沈清璃的时间不长，但沈清璃待她和待春桃可没差别。
提到这个，沈清璃想起来一事，明晚便是除夕宫宴，除了帝后，皇亲国戚、后宫嫔妃和文武百官都会出席。
沈清璃作为一宫主位，需要带总管太监和掌事宫女出席。
可未央宫还没有总管太监呢，赫连承让她自己定，她准备去内务府选一选。
刚走到内务府门口，就看到一个小太监的尸体被人拖了出来。
竟然是小泉子。
沈清璃愣在原地，难道小泉子真的不是赫连承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