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如注,将钟楼的铜质齿轮浇得泛着冷冽的幽光。林晚攥着发烫的玫瑰胸针,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指节因用力而发白。全息倒计时跳动的红光映在她脸上,宛如一道滴血的伤口——剩余时间己不足15小时。方才傅淮书房里那些惊悚画面不断在她脑海闪回:克隆体苍白如纸的面容、白辞调试的精密机械装置,还有屏幕角落惊鸿一瞥的妹妹林知夏的照片。
“哟,观测者小姐这是迷路了?”带着电流杂音的调笑骤然从头顶传来。林晚猛地抬头,只见江野倒挂在钟楼横梁上,银灰色挑染发梢不断滴落雨水,耳骨上的金属耳钉在昏暗光线下泛着冷芒,“傅老板的追杀,滋味还不错吧?”他手腕灵活翻转,虚拟键盘在空中投射出流动的数据流,“要不要我帮你破解点有意思的东西?”
话音未落,地面突然裂开蛛网般的纹路,无数机械卫兵破土而出。金属关节转动的声响混着暴雨,宛如来自地狱的丧钟。江野吹了声口哨,眼底闪过一抹戏谑:“来得还真快,看来织网者怕你挖出太多见不得人的秘密。”他甩出一道代码锁链缠住最近的卫兵,转头冲林晚挑眉,“想知道为什么顾沉的玫瑰胸针会发烫吗?”
轰鸣的雷声炸响瞬间,林晚后颈传来灼烧般的剧痛。齿轮纹身亮起刺目光芒,江野精心编织的代码锁链竟如脆弱的蛛丝般自动熔断。所有机械卫兵同时转向她,枪口闪烁着幽蓝光芒,仿佛无数双恶魔之眼。“他们在读取你的纹身数据!”江野的声音被爆炸声吞没他一把拽住林晚,翻滚进钟楼暗处,“傅淮的城堡、顾沉的记忆,甚至整个世界的规则,全都是白辞用齿轮图腾编织的致命囚笼!”
林晚颤抖着摸出藏在鞋底的实验报告残页,泛黄的纸页在雨中渐渐洇开血色痕迹。当她将残页贴紧墙面的齿轮浮雕,整座钟楼突然开始逆向旋转,发出令人牙酸的金属摩擦声。江野的瞳孔骤缩,震惊道:“你怎么会有这个?这可是初代观测者计划的密钥......”
话未说完,一道银色身影撕裂数据流浮现。傅淮戴着金丝眼镜,虽然西装沾满泥泞,却依然难掩周身的压迫感,他手中的齿轮手枪首指林晚眉心:“把东西交出来。你以为江野真的在帮你?他不过是想借你打开白辞的核心数据库。”他镜片后的冰冷目光扫过江野,“黑客先生,这己经是第17次背叛了,这次又准备坑谁?”
江野摊开双手,嘴角勾起玩世不恭的笑,指尖却在键盘上飞速敲击着致命代码:“彼此彼此吧,傅老板不也藏着自己的小算盘?比如......”他突然将数据流凝成利刃射向傅淮,“你办公室暗格里那份‘观测者001’实验报告!”
林晚趁机冲向旋转的齿轮核心,玫瑰胸针与墙面图腾产生强烈共鸣,迸发出耀眼的金色光芒。在光芒深处,恐怖的画面接连闪现:顾沉被绑在实验台上,白辞的权杖抵住他胸口;傅淮亲手将齿轮芯片植入自己心脏;而最后一幕,竟是妹妹林知夏戴着银色面具,在数据空间中操控着所有世界的巨大齿轮。
“别看!”江野的怒吼从身后传来。林晚的视网膜瞬间被刺目的白光填满,系统警报声响彻整个空间:“检测到核心记忆泄露!启动人格清除程序!”她感觉意识正在被无情撕裂,手中的实验报告残页化作灰烬,而傅淮和江野的身影在数据流中越变越模糊。
千钧一发之际,玫瑰胸针突然刺入她掌心。顾沉沙哑的声音在她脑海中响起:“相信...碎片记忆......”林晚猛地咬破舌尖,剧痛让她恢复了一丝清明。她抓住江野甩来的代码锁链,将其与傅淮的齿轮手枪连接,大声喊道:“既然都是棋子,不如赌上一切!”
三道数据流在空中激烈相撞,整座钟楼开始剧烈崩塌。林晚在坠落中听见傅淮的低吼:“白辞要的不是容器,是能重启所有世界的钥匙!”而江野在最后时刻塞进她口袋的,是半张泛黄的照片——照片上,幼年的她和妹妹站在实验室门前,门牌上赫然写着“观测者计划培育中心”。
当黑暗再次将她吞噬时,林晚终于明白,从绑定系统的那一刻起,她就不是拯救者,而是白辞棋盘上最关键的“漏洞”。而此刻在现实世界的某个角落,妹妹林知夏正对着监控屏幕露出诡异的轻笑,指尖轻轻划过林晚的照片:“姐姐,游戏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