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章 她要是再心疼男人她就是狗
“大人,国公府那边有动作了。”十五找了几个小乞丐,一天十二个时辰盯着谢二爷名下的别院,一发现异常便第一时间往约定的地方送了信。
十五留了个心眼,没有直接告知对方自己的身份,即便是被人盯上也查不到宋家头上。
宋凛似乎并没有感到意外。“继续派人跟着。”
顿了顿,他又补充了一句。“必要的时候,可以出手把人救下。”
十五一惊。“大人的意思是,谢家会杀人灭口?”
“杀人灭口是轻的,说不定还会毁尸灭迹。”宋凛冷冷道。他太了解镇国公这种人了,为了整个家族的安稳,任何不利的因素都可以狠下心来铲除。
即便,那人是谢二爷放在心尖尖上的人,国公爷也绝不会心慈手软。
“属下亲自去盯。”十五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立马改变了计划。
“带上窦老三。”宋凛补充了一句。
窦老三,便是宋凛救下的那个瘸子。
他养好伤之后,便对宋凛坦诚了自己的身份。
据他所说,他原本是海城守备军的一员,因为负伤不得已离开了军营。在回老家的途中,路过江州地界不慎进了一家黑店,掌柜的见他身强体壮,就用将他迷晕转手卖进了深山。
他被困在了采石场,整整三年。三年里,他没吃过一顿饱饭,动不动还要挨打,每天只能睡两个时辰,几乎是没日没夜的在矿山里干苦力。
一次偶然的机会,他从采石场逃了出来。却看到满大街贴着昔日几位好友的画像。打听过后,他才知道他们竟成了郑家灭门惨案的凶手。
窦老三第一反应就是不相信。
他认识的那几位好兄弟皆是嫉恶如仇的英雄豪侠,怎么会做出如此丧心病狂之事!
于是,他一路来到京都,想要设法营救那几位朋友。
可惜,他穷困潦倒又有伤在身,到京都时便大病了一场。姜弥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他病得正厉害。在酒楼门口实在是走不动了,想要歇一歇脚,却被店小二嫌弃驱赶。
宋凛把人救下后,他便一直在外宅养伤。后来,他的那些朋友被问斩,也是宋凛托了人帮忙收的尸。就凭着这份恩情,窦老三便向宋凛投诚,发誓会效忠他。
窦老三行伍出身,又和江湖侠客打成一片,功夫自然是不错的。
宋凛让十五带上他,便是想看看他的本事,顺便试一试他的忠心。
十五离开后,宋凛又看了会卷宗,这才揉着泛酸的眼睛回了后院。
女童失踪案的几名要犯已经全部被抓了起来,还剩下一些地方需要收尾。据那个姓丁的婆子交代,那些女童确实是被送去了烟雨楼。
这些女童的年纪大都在八岁到十岁不等,正是懵懂的时候,也是最好驯化的年纪。进了烟雨楼,培养个几年,便会出来接客。
若是有特别出众的,还会当成大家闺秀养,送去权贵府上做妾。
宋凛知道,这些女童一旦进了烟雨楼,就不会有好下场。
对达官显贵来说,那里是销金窟,但对这些可怜的小姑娘来说,就如同人间炼狱。但凡踏进去,就只能沦为任人糟践的玩物。
为了让她们听话,老鸨会用尽手段去折磨她们。挨鞭子,用针刺,这些还算是轻的。还有许多不为人知的折磨手段,甚至都难以启齿。
姑娘家进了那里,一辈子都毁了。
这些年,不知有多少女童深受其害。城外乱葬岗上,早已是累累白骨。
宋凛想到这里,眸色又暗了几许。
他发誓,一定要将那些藏在幕后的恶魔揪出来,还那些无辜的百姓一个公道。
“你有心事啊?”姜弥察觉到他走神,伸手捧住他的脸。
宋凛回过神来,眼神渐渐回暖。“公事。”
姜弥本不想过问,但见他眉头紧蹙,就忍不住想要伸手去抚平。“什么事值得咱们的小宋大人如此费心,睡觉都还惦记着?”
姜弥平时不是唤他夫君,就是直呼他的名字,小宋大人这个称呼还是头一回用。
“烟雨楼。”宋凛嘴唇轻抿,吐出几个字来。
“不是查封了么?”姜弥消息还算灵通。
“只是例行公事问了几句话,里头的人均未受到处罚。”想到这个,宋凛就忍不住握拳。
烟雨楼背后是诚王。
朝中不少人都是他的爪牙,在办案的时候自然是轻拿轻放,走个过场。
“证据确凿的事,朝廷都不拿人吗?”姜弥皱起眉头。什么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果然都是骗人的。那些规定只能约束平民百姓,对真正的权贵无效!
“丁婆子翻供,死在了牢里。”宋凛每次快要触摸到真相就会发生意外,这让他有种胳膊拧不过大腿的无力感。
明明真相就在眼前,却因为朝廷的无作为,让真相被掩埋。
京兆府的大牢,连个犯人都看不住,何其的讽刺。
那丁婆子分明是被人掐死后吊起来的,绝非畏罪自尽。结果突然有几个狱卒冒出来,说是目击证人,亲眼看到她用裤腰带勒死了自己。
宋凛想到这里,眼神又开始飘忽起来。
姜弥抬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其实,真相是什么明眼人都很清楚,包括皇帝。”
“皇帝之所以隐忍不发,是他不想惩治凶手吗?不是!是因为时机未到。”
“你要相信,真相或许会迟到但永远不会缺席。”
宋凛不知道是不是姜弥的话安慰到,眉头渐渐舒缓开来。
是啊,他筹谋了这么多年,又怎能急于一时。
千里之堤溃于蚁穴。
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诚王多行不义必自毙,总有一天,他的罪行会被昭告天下。
宋凛是个懂得感恩的。
他的阿弥解了他的心结,他自然要好好儿回报一番。
于是,第二天,姜弥睡到日上三竿才醒。
“狗男人!”
“恩将仇报!”
姜弥一边揉着泛酸的腰,一边低声咒骂。
她好心开导某人,某人脑子里却尽想着那事儿!
她以后要是再心疼男人,她就是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