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天衡心跳如鼓。吴用竟能掌握如此详细的数据，说明他在官府内部也有眼线。更可怕的是，书生显然己经怀疑他的身份。
"小弟只是按晁盖哥哥的吩咐..."他故意含糊其辞。
羽扇突然撤开。吴用轻笑："罢了。只是提醒白兄弟，何涛己经怀疑到东溪村，三日内必来搜查。"说完飘然而去，留下周天衡站在荆棘丛中，衣衫尽湿。
当夜，晁盖庄上灯火通明。
"按白兄弟的计策，赃物早己转移。"晁盖拍着周天衡的肩膀，"只是何涛若来..."
"哥哥放心。"周天衡展开一幅地图，"何涛会搜三个地方：东溪村、石碣村和..."他指向黄泥岗，"这里。"
刘唐瞪大眼睛："你怎知道？"
"因为我会让他'偶然'发现这个。"周天衡取出一块银锭，底部赫然刻着"大名府贡"三个小字，"放在黄泥岗的破庙里。"
公孙胜若有所思："调虎离山？"
"不，是声东击西。"周天衡指向济州城，"当何涛倾巢而出时，赵九会在府衙档案库放把小火..."
"烧了生辰纲的案卷！"阮小七恍然大悟。
晁盖突然大笑："好！好个白胜！"他从腰间解下一把镶玉匕首，"此物随我多年，今日赠予贤弟。"
周天衡受宠若惊。这匕首在原著中是晁盖的贴身之物，曾传给心腹林冲。现在给他，意味着...
"哥哥不可！"吴用突然出声，"白兄弟还要潜伏济州，带着这等显眼之物..."
"学究多虑了。"晁盖摆手，"白兄弟智谋过人，自有分寸。"
周天衡敏锐地注意到吴用眼中闪过一丝阴霾。这场权力暗流，他己经被卷了进去。
三日后，一切如周天衡所料。何涛带人扑向黄泥岗时，济州府衙档案库"意外"走水，所有关于生辰纲的文书化为灰烬。更妙的是，有人在灰烬中发现半块未烧尽的铜牌，上面隐约可见"蔡"字。
回东溪村的路上，周天衡刻意绕道芦苇荡。他需要独处——连续几天的高强度谋划，让他的精神处于崩溃边缘。现代金融分析师周天衡与闲汉白胜的身份认知正在他脑中激烈交锋，就像两个操作系统在争夺同一具身体的控制权。
"周天衡..."他对着水面轻唤自己的本名，却看到倒影里分明是白胜那张市井之徒的脸。
一阵眩晕袭来。他跪在浅滩上，呕吐不止。恍惚间，无数记忆碎片如走马灯般闪现：金融街的霓虹、算盘珠的脆响、K线图的波动、晁盖的大笑...这些画面交织碰撞，最终融合成一枚旋转的铜钱。
当铜钱停止转动时，周天衡发现自己能流畅地心算钱粮数目，也能像地痞般吐出一串市井黑话。两种人格不再对抗，而是如阴阳鱼般融为一体。
"原来如此..."他抹去嘴角的污物，轻笑出声。要在这个世界生存，他既需要周天衡的现代智慧，也离不开白胜的市井本能。
水面上，他的倒影眼神己变——既不是纯粹的金融精英，也不是单纯的闲汉白胜，而是一个全新的存在。远处传来马蹄声，周天衡迅速隐入芦苇丛。透过缝隙，他看见何涛垂头丧气地带着队伍返回济州城。
第一局，他赢了。但更大的博弈才刚刚开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