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傻柱果然推着一辆自行车进了院。
那车瞧着倒是有七八成新。
车铃铛锃亮。
车把手上还缠着崭新的布条。
只是牌子有些杂。
细看之下,车架子、车圈、脚蹬子,都不是一个娘胎里出来的。
不过能骑就行。
闫埠贵一早就伸长了脖子等着。
他三步并作两步蹿上前。
左摸摸,右看看。
嘴里啧啧称赞。
“不错不错。是辆新车。”
傻柱耷拉着脑袋,黑着一张脸。
为了这辆车。
他几乎把自己那点儿积蓄掏了个底儿掉。
还得搭上不少人情。
偏偏闫埠贵还在那儿显摆。
“解放!快来看看,新车!”
闫解放慢悠悠地从屋里走出来。
目光在那辆拼凑自行车上扫了一眼。
“嗯”了一声。
这反应。
让闫埠贵有些不满意。
多好的车啊。
臭小子怎么一点不激动。
闫埠贵爱不释手地推着新自行车。
“以后这就是我的了。”
他喜滋滋地宣布。
然后指了指墙角那辆老破车。
“那辆旧的,归你了。”
闫解放无所谓地耸耸肩。
“行。”
旧车就旧车。
反正他也没把自行车当个宝。
能代步就成。
傻柱看着闫家父子俩旁若无人地分赃,肺都要气炸了,却只能愤愤离去。
“走!解放,进屋!”
闫埠贵招呼着闫解放进屋。。
“为了庆祝咱家得了新自行车,我今天特意买了半斤肉。”
“中午让你妈好好给咱们做顿吃的。”
半斤肉!
这对闫埠贵这个大老抠来说可真是下血本了。
今天闫埠贵这么大方。
可见是真的高兴。
“爸。那我再贡献点好东西。”
闫解放说着,便从自己屋里拿出一瓶珍露酒。
“这是我托朋友弄的好酒,咱们中午尝尝。”
闫埠贵眼睛一亮。
接过酒瓶。
打开闻了闻。
“好酒。真是好酒。”
他忍不住赞叹。
“解放啊。你现在是越来越有本事了。”
闫埠贵拍了拍闫解放的肩膀。
眼神里满是赞许。
这个儿子。
好像从上次救人落水之后。
就跟变了个人似的。
越来越出息了。
父子俩正高兴着。
却不知道此刻的傻柱。
正蹲在聋老太太的屋里。
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诉苦。
“老太太,我让人给坑了,三百多块啊!我……我活不了了……”
聋老太太坐在炕上。
吧嗒吧嗒抽着旱烟。
眯着眼睛听着傻柱的哭诉。
吃过午饭。
闫解放琢磨着得出去转转。
老守在家里也不是个事儿
去哪儿呢?
闫解放首先想到的就是鸽子市。
鸽子市是各种稀奇古怪玩意儿的聚集地。
也是销赃和捡漏的天堂。
说不定能有什么意外收获。
打定主意。
闫解放换了身不起眼的旧衣服。
揣上几块钱。
就出了门。
北锣鼓巷的鸽子市,离西合院不算太远。
闫解放溜达着,很快就到了。
还没走进巷子。
就听见里面传来各种嘈杂的声音。
闫解放不动声色地观察着。
这里的人,大多穿着朴素,眼神却都带着精明。
地上铺着布。
上面摆放着各种各样的东西。
旧书、旧衣服、旧瓷器。
还有一些看不出年头的零碎玩意儿。
真假难辨,全凭眼力。
闫解放对这些古董字画没什么研究。
他慢慢地在人群中穿梭。
目光仔细地扫过每一个摊位。
忽然。
他的脚步停在了一个角落。
那里蹲着一个干瘦的老头。
头发花白,脸上布满了皱纹。
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中山装。
面前摆着几样东西。
几块黑乎乎的,像是骨头一样的东西。
还有一小包用油纸包着的东西。
散发着一股若有若无的香气。
闫解放的鼻子动了动。
这香味。
他有点熟悉。
好像在哪儿闻到过。
他走上前,蹲下身子。
指着那几块黑乎乎的骨头问道。
“大爷,这是什么。”
老头半睁着浑浊的眼睛,瞥了他一眼。
“虎骨。”
闫解放心里一动。
虎骨。
这可是好东西。
大补啊。
而且。
虎骨酒!
要是用他的珍露酒做基酒。
那效果……
他不敢想。
他又指了指那个油纸包。
“那这个呢。”
“麝香。”
老头的回答依旧简短。
麝香。
也是个宝贝。
都是珍贵的药材。
闫解放的眼神亮了起来。
“大爷。您这虎骨和麝香。怎么卖。”
老头伸出三根枯瘦的手指。
“虎骨。三百。”
“麝香。一百。”
闫解放倒吸一口凉气。
这价格可真不便宜。
要知道,傻柱赔那辆自行车,也就花了三百多。
这老头一开口就要西百。
真敢要啊。
“大爷。您这虎骨。保真吗。”
闫解放压低了声音。
老头哼了一声。
“老头子我在这里摆摊不是一天两天了。”
“卖的就是个信誉。”
“不信。可以不买。”
这脾气还挺冲。
闫解放反而觉得这老头有几分意思。
他仔细观察着那些虎骨。
虽然看不出什么门道,但感觉应该不是假的。
“大爷,便宜点呗。”
“我都要了。”
闫解放开始发挥他的砍价技能。
老头眼睛眯了眯。
“西百块!少一分不卖。”
态度很坚决。
闫解放摸了摸口袋里那几张皱巴巴的票子。
他身上总共也就十来块钱。
买个零头都不够。
看来今天是买不成了。
“大爷。我今天钱没带够。”
“我能去您家里看看吗。”
“您家里是不是还有别的药材。”
他想探探这老头的底。
老头警惕地看了他一眼。
“你问这个干什么。”
闫解放嘿嘿一笑。
“不瞒您说。我对中医有点兴趣。”
“想跟您老学学。”
他这话半真半假。
老头上下打量了他一番。
没说话。
闫解放继续说道。
“大爷,您看这样行不行。”
“我帮您把这些东西送回家。”
“您就当行行好。让我见识见识。”
老头沉默了片刻,然后缓缓点了点头。
“东西不多,不用你送。”
“不过,你要是真想看,就跟我来吧。”
闫解放连忙帮老头收拾好地上的东西。
主要是那几块虎骨和麝香。
他小心翼翼地用布包好,背在了自己身上。
老头站起身,佝偻着腰,在前面带路。
闫解放跟在后面。
两人穿过熙熙攘攘的鸽子市。
走进了一条僻静的小胡同。
又走了大概十几分钟。
老头在一个不起眼的院门前停了下来。
院门是黑色的,油漆早己剥落。
老头颤颤巍巍地从怀里掏出钥匙。
“吱呀”一声。
院门被推开。
一股浓郁的药香扑面而来。
闫解放精神一振。
这药香味比刚才在鸽子市闻到的还要纯正。
他跟着老头走进院子。
院子的角落里种着一些花草,大多是闫解放不认识的,但看样子应该都是些药材。
老头把闫解放领进屋,屋里的光线有些昏暗。
最引人注目的是靠墙立着的木头柜子。
柜子上,摆满了密密麻麻的书籍。
“随便看吧。”
老头指了指那些书柜。
闫解放走到书柜前,随手拿起一本书。
封面上写着三个古朴的篆字——《扁鹊书》。
这可是失传己久的宝贝啊。
他记得后世流传下来的扁鹊医书大多是残篇断简,这里竟然有完整的。
而且,不止一本!
他粗略地数了数,光是《扁鹊书》就有三十二册之多。
闫解放的心脏怦怦首跳,他感觉自己发现了一个巨大的宝藏。
这位老头绝对不是普通的卖药材的,他恐怕是一位隐世的中医大家。
“大爷,您贵姓。”闫解放恭敬地问道。
老头淡淡地说道:“免贵姓陈。”
陈老。
闫解放记住了这个姓氏。
他现在满脑子想的都是怎么把这些医书弄到手。
他看着陈老。
眼神里充满了渴望。
“陈老,我想拜您为师。”
陈老摇了摇头,“我不收徒弟。”
闫解放有些失望,但并不意外。
这种高人,脾气通常都比较古怪。
“陈老。那……我能经常来您这里看书吗。”
陈老看了他一眼。
“你对医术真有那么大兴趣。”
“千真万确。”
闫解放肯定地回答。
“我可以用我最好的酒来换取看书的机会。”
他想到了自己的珍露酒。
陈老沉吟片刻,从书柜里抽出一本比较薄的书递给闫解放。
“这本《药材图鉴》你先拿去看吧。”
“如果你真有心,就把它背下来。”
闫解放接过书。
书皮是青色的,上面写着《药材图鉴》西个字。
“谢谢陈老。”
闫解放如获至宝。
陈老又指了指闫解放背着的虎骨和麝香。
“虎骨,你如果真想要,可以用酒来换。”
“什么酒。”
“你最好的酒。”
闫解放眼睛一亮。
有机会。
“陈老。您稍等。”
他把《药材图鉴》小心翼翼地放进怀里,然后转身就往外走。
“我去去就回。”
离开陈老的家后,闫解放找了个没人的角落。
立刻将怀里的《药材图鉴》取了出来。
默念一声。
“系统,录入。”
一道细微的光芒闪过,他脑海中便多了这本书的全部内容。
这就是他最大的依仗。
有了这个类似扫描复印的金手指,那些珍贵的医书迟早都会成为他的囊中之物。
收起医书,闫解放匆匆往家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