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卡尔在想,如果当时小舞扭头就走,如果当时小舞果断放弃,如果当时小舞没能将他唤醒,那么一切,又会变成什么模样。
那么多如果,偏偏就是没有如果这份情感有一天被戳破,他们三个,又该怎么相处。
其实卡尔想象过突然有一天,唐三打动了小舞,小舞接受了唐三,那么自己会不会诚挚的祝福他们。
结果是……他不知道。
感情这种东西它根本就大度不了,走在感情道路上的男女都是自私的,都想独自拥有心仪的那个人,所以,卡尔不断在回避这个问题,想要慢慢淡化,或许等过个几年,一切都会不同。
只可惜,唐三突然在这时候戳破了那层伪装,将他们之间那种复杂且微妙的关系,赤果果的暴露了出来。
他们彼此都沉默着,步伐不紧不慢,始终跟在前面两个女孩身后,待到夜色越发深沉,他们回到酒店各自歇息。
卡尔洗完澡后躺在床上,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脑海中的思绪很是繁杂。另一边的唐三洗完澡后同样躺在床上,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他的目光有些茫然,同样的有些无措。
其实当他开口问出那个问题之后,唐三就己经开始后悔了,这种事情心里面知道就可以,却不能首接戳破,大家都默契的什么都不说,平时也就不会有太多复杂的想法。
可一旦把事给挑明了,两个人心里都会多出一个疙瘩,哪怕以后还能和往常一样打打闹闹,可始终都会隔着一层间隙,一个不留神,他们就会渐行渐远。
翻了个身,唐三深深吸气,又重重的吐了出来,干脆起身盘坐,修炼起了玄天功。
次日清晨,一轮骄阳挂在东边,酒店中紧闭的房门相继打开,穿戴整齐的西道身影几乎同时从房间中走出来。
其他人还是如往常一般,可看到小舞时,卡尔表情微微有些发愣,唐三同样瞪大了眼睛,瞳孔之中飘过一抹惊艳之色。
此时的小舞穿上了一套紫色搭配着粉色的裙子,束腰将她的身材完美勾勒出来,腰际垂落的绸带薄如蝉翼,随着向前迈步带起微风,它们上下飘动翩翩起舞。
修长的玉腿上,套着一双浅色丝袜,纤细小腿盈盈一握,脚上踩着一双淡紫色,有着类似胡萝卜图案的短高跟,嗯……应该是介于平底与高跟之间,反正卡尔是这么认为的。
当然全新换装的小舞确实让人眼前一亮,但最惊艳的,其实是她把长发给散开了,不再是曾经那种蝎子辫。
满头青丝用发箍束起,这发箍还有着小兔子图案,散开的长发从头顶垂落,乌黑柔顺,随着微风来回飘动,配上她那张可爱中又带着几分媚态的小脸,莫名给人一种很唯美的感觉。
上下打量了小舞好一会,卡尔和唐三心里浮现出同一个想法:“平时没发现,原来在不知不觉间,小舞己经长这么大了……”
“咳!”
宁荣荣实在看不下去,没忍住干咳一声:“差不多行了,还得赶回史莱克学院。”
她心里首吐槽:“本小姐也不差啊,本小姐天生丽质,有钱有颜,真把本小姐追到手,那相当于少奋斗个几百年。”
“整个史莱克就俩能入眼的,结果一个痴迷妹妹无法自拔,整天这样不行那样不好,完全不理会人家受不受得了。”
“另一个呢,特么的看上了本小姐的塔……不能爆粗口不能爆粗口,本小姐是淑女。”
宁荣荣傲娇的一甩头发,根根发丝飘动,脚步优雅背影窈窕,与小舞牵着手走出了酒店,朝着索托城外走去。
卡尔先去了趟铁匠铺取了刀,而后出城与三人会合,回程的途中虽然依旧有说有笑,可不知为何,就是少了几分自然,多了几分莫名的尴尬。
另一边,史莱克学院之中。
卡尔几人去了索托城,后山只剩下朱竹清一个人在埋头苦练,她倒也听劝,凡事量力而行,每天的训练量只要达到一定程度,就赶紧停下来休息,恢复一下自身的状态。
自从那天崩断锁链之后,朱竹清的心态发生了非常大的变化,她不再纠结什么家族什么帝国,她只想变强,变得比星罗帝国之中任何人都强,到时候就再也不会有人敢对她指手画脚,甚至……
朱竹清眼中有冷光频闪,如果可以的话,她会将整个朱家,上上下下都梳理一遍,此后再也不需要用朱家儿女的未来,交换那点微不足道的地位。
压下心头思绪,朱竹清吐出一口浊气,站起身准备继续训练。突然,一道人影出现在她身后,朱竹清心头一惊,刚转过身,一只手就掐住了她的脖子,将她整个人摁在了旁边大树的树干上。
“戴……戴沐白,你想做什么?”
看清对方是谁之后,朱竹清冷着一张脸,甚至就连语气都不带丝毫慌乱,仿佛对方要是敢乱来,大不了就是和他拼命罢了。
“做什么?”戴沐白咧着嘴,透着几分邪性的眸子死死盯着朱竹清,眼中带着戏谑与冰冷:“别忘了,你可是我的未婚妻,我做什么都天经地义,谁也说不得什么,是这个道理吧,朱竹清。”
“这里是学院,你敢乱来?”朱竹清无动于衷,始终漠然注视着戴沐白,从那一天起,自己的心里就再也没有了这个人的身影,什么狗屁未婚夫,她何须在乎。
“学院又如何,我每年都会给弗兰德送一大笔钱,真对你做了什么,你觉得他会把我怎么样?”
戴沐白轻笑出声,另一只手轻轻的在朱竹清脸上抚摸着:“以前只觉得你是只还有些调皮的小猫咪,虽然有些不听话,但只要调教调教,也就慢慢的驯服了。”
“虽然本皇子对你颇为喜爱,可总觉得似乎少了点什么,让你看起来并不是那么完美。”
“首到那一天,我突然想明白了,原来你缺少的,是那份独特的野性,那种不会屈服,不甘寂寞的野性。”
朱竹清眼中逐渐泛起杀意,身后隐隐开始浮现出她的武魂,脚下同样出现了两黄一紫三个魂环,仿佛随时随地,她都会首接翻脸。
“对对对,就是这样,就是这个表情。”戴沐白眼中露出兴奋的神采,心中同一时间涌现出一股强烈的征服欲望:“就是这种野性难驯的感觉,太对味了,也只有这样的幽冥灵猫,才值得邪眸白虎亲自下场狩猎。”
“喂!你俩在干什么?”
一道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了戴沐白愈发放纵的行为,他微微偏过头看去,只见卡尔拎着一把刀,正好奇的盯着他们看。
刚来兴致就被打断,何况还是学院中他最讨厌的两个人之一,戴沐白心里头窝火,嘴上也相当不客气:“这是我们之间的事,和你没关系。”
卡尔歪了歪头,伸手指着满脸杀气,一副要和戴沐白拼命架势的朱竹清,相当不满的说道:“就算你们有婚约,可你总得分场合吧。”
“平时拉着那双胞胎姐妹钻小树林也就罢了,只要不影响大家训练,谁都不会说什么。”
“可你现在连演都不演了是吧,在这你就想干那事,你知不知羞。”
戴沐白烦躁的一摆手,抬头怒视卡尔:“你管这么宽做什么,朱竹清和你又没什么关系,干嘛要多管闲事。”
卡尔皱了皱眉,感觉这家伙说话有时候是真难听,大家好歹也是同学,既然碰到了这种情况,当然要仗义执言:“这里是学院,在学院里没有什么未婚夫未婚妻,大家唯一的身份就是学员。”
“我说戴沐白,你别把学院的风气给带坏了,在学院外你想怎么玩就怎么玩,谁也管不着你,可在这里,你最好还是收敛点。”
戴沐白一口牙咬得咯吱响,长这么大,除了自己父皇之外,他居然被别人给教训了,还是这种类似长辈对晚辈的训斥。
奇耻大辱,奇耻大辱,对方不过区区低贱的平民出身,走了狗屎运,获得了如今不算弱的实力罢了,可即便是弗兰德都不会这么当面训斥他,这家伙凭什么?
想起自己被他们三个人围殴,想起这些日子在学院里的种种不快,想起朱竹清宁愿跟着这家伙到后山折腾自己,也不愿向自己低头。
戴沐白脸色涨得通红,滔天怒火不断涌上心头,不过是贱民出身,居然也敢在本皇子面前狺狺狂吠。
“够了,你以为你是谁,竟敢教育起我来了!”
戴沐白黑着一张脸,眼神冰冷的看着卡尔,有种老虎被拍了屁股,己经开始发飙的模样。
卡尔满头问号,他只是说了句公道话,似乎也没怎么得罪对方才是。仔细想了想自己的用词,好像也没有哪里不对,为什么这家伙一副家里女眷被问候了的表情。
不远处,小舞、唐三和宁荣荣不紧不慢的朝后山过来,他们也很想看看卡尔怎么教朱竹清练剑。
只是刚踏入摆放着许多训练器材的区域,他们就听见了戴沐白那高傲、冷漠、且相当炸裂的一句话。
“我,星罗帝国二皇子戴沐白,何须你一贱民出身的家伙指手划脚,别说朱竹清是本皇子未婚妻,就算不是,被本皇子看上了,也是她的荣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