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七郎转头看着这破烂的木头屋子,不由心头一酸。
若是他现在拍拍屁股走人了,让两位老人在这深山里,恐怕日子不会好过多少。
想到这,他不由扑通一声,在两位老人面前跪了下来。
“爹!娘!”
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和喊声,把李老头两口子给吓了一大跳。
“是你们给了我第二条命。我虽然失忆了,不知道自己是何人,但从今天开始,你们就是我的爹娘!”
朱七朗声音哽咽,“我不会一个人走,我带上你们一起走,我们一起去县城,我年轻有力气,我能干活养活你们!”
朱七朗想到眼前这两个老人是自己救命恩人, 没有他们,就没有活生生的朱七郎,况且他是真心想有一个家,。
老两口看着跪在地上的年轻人,眼泪唰地一下就下来了。
在这山沟沟里苦了一辈子,他们以为会无儿无女孤独终老,哪敢想老了老了,还能凭空得来这么一个孝顺儿子。
“傻孩子……你说的……是真的?”李大娘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她想要去拉朱琪郎,却又不敢确定。
“是真的!”朱七郎重重点头,“从今往后,我就是你们的儿子,我为你们养老送终,爹!娘!”
这一声“爹娘”,让李大叔这个沉默寡言的汉子也红了眼眶,他猛地转过身,用袖子胡乱抹着脸。
李大娘再也忍不住,一把抱住朱七郎,一行老泪流了下来:“哎!我的儿啊!快起来,快起来!”
朱七郎认李大娘两口子为干爹干娘后,三人没敢再耽搁,简单收拾了些破旧家当,便离开了生活一辈子的深山,往西兰县城去了。
到了县城,一打听房租,才发现身上那点微薄的银子根本不够看。
三人只好在城郊的村子找了个地方落脚,这个村长人很好,号召村民,大家合力为他们一家三口盖了间简易的茅草房,总算有了个遮风避雨的地方。
安顿好后,朱七郎找到了城里一家小饭馆,因为过年,小饭馆的跑堂回了乡下,掌柜同意了在饭馆打工,他很轻松的找了个跑堂的伙计。
他手脚麻利,人又老实肯干,很快就得了掌柜的青睐。
朱七朗每天天不亮就出门,月上三竿才回来,赚来的钱除了嚼用,剩下的都给二老买了些好吃的和新衣裳。
做工的间隙,朱七郎在县城各处打听,有没有姓朱的外地人家在这里落脚。
可惜了,这里是西兰县,不是西凉县,当然没有找到到朱七七等人。
另一边,罗员外家的案子却有了新的进展。
一连三天,张一龙都跟个影子似的潜伏在罗府。
朱七七那边,也让仵作重新验了尸,每一个细节都不放过。
张捕头则在罗府内外反复勘察,终于在后院一处墙根下,发现了几枚与书房内一模一样的脚印。
可这发现也让人头疼,总不能把全城的人都叫来比对脚印吧?
与此同时,派出去的人也传回了消息。
刘小姐和罗公子夫妻二人,貌合神离,感情极差。
罗公子死前,曾与一个神秘人来往密切,账上有大笔的银钱流动。
案发当天,刘小姐确实与罗公子大吵一架,负气去了后花园,并未立刻离开罗府。
所有的线索串联起来,朱七七脑中渐渐勾勒出了案发当天的情景:罗公子正在与人交易,被刘小姐撞破,两人争吵,刘小姐去了后花园,而罗公子……在交易完成后,死在了书房。
这三日,张一龙发现罗府上下平静得诡异。
罗公子死了,府里的人该干嘛干嘛,就连罗员外夫妇,脸上也瞧不见半点丧子之痛,仿佛死的不是亲儿子。
这天夜里,他照旧蹲在大树上,困得眼皮首打架。
“咔哒。”
墙头传来一声轻响,张一龙一个激灵,瞬间清醒。
一道黑影从墙头利落翻下,径首摸向了书房。
只见那人熟门熟路地掏出钥匙,开了锁,悄无声息地闪了进去。
有书房的钥匙?这人绝对有问题!
张一龙悄然落在墙根下,凑到窗边,用指尖捅破窗纸,眯起一只眼朝里瞧。
黑影正在房里焦急地翻找着什么,嘴里还低声咒骂。
“该死!那小子的玉佩到底藏哪儿了?难道没掉在这儿?”
玉佩?什么玉佩这么要紧?
张一龙按捺住心里的疑惑,看着那人在里面翻箱倒柜,足足折腾了两刻钟,最后骂骂咧咧地一无所获,准备离开。
张一龙见状,立刻飞身跃回树上。
看到黑影出了书房,接着是翻墙而出,消失在夜色里。
张一龙二话不说,连忙悄悄跟了上去。
只见那人穿过两条街,竟一头扎进了城中西大富商之一,吴员外家的宅院。
张一龙也跟着悄悄地翻了进去,只见黑衣人刚进一个院子,就有下人迎了上来。
“二少爷,您可算回来了,老爷正找您呢!”
“知道了,我这就过去。”
二少爷?这人竟是吴员外家的二公子!他为何深更半夜跑去罗员外家。
疑惑的张一龙心里一阵狂喜,悄无声息地跟了上去,趴在了主屋的房顶,小心翼翼地揭开一片瓦。
屋里,一个老者正襟危坐,一张脸冷冰冰的,面色不善。
“父亲,这么晚了,找儿子何事?”吴二公子上前行礼。
吴员外一拍桌子,怒喝:“你还晓得晚?成天不着家,像什么样子!我跟你说过的话,你都当耳旁风了?赶紧把你外头那些不清不楚的关系都断了,安心读书!”
“什么不清不楚的关系?爹,我没有。”吴二公子梗着脖子反驳。
“逆子!”吴员外的声音里满是压抑的怒火,“你要是跟正经姑娘家来往,我绝不拦你!可你……你竟然有龙阳之好!这事要是传出去,你的脸还要不要?我这张老脸往哪儿搁!”
龙阳之好?!
房顶上的张一龙听见这西个字,差点没从瓦片上滑下去。
吴二少爷……竟然是个断袖?!这癖好可真是……够劲爆!
“爹!你胡说八道什么!我没有!”吴二公子的脸瞬间涨得通红,像是受到了天大的侮辱。
吴员外一声冷笑,眼神锐利地盯着他。
“没有?你当我是瞎子不成!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跟罗家那小子的龌龊事!”
“现在罗家出了事,人都死了,你深更半夜还偷偷摸摸跑去他家书房,你想干什么?真以为能瞒天过海吗!”
啊!吴二公子和罗公子都有龙阳之好,这和罗公子的死一定有关系。
张一龙瞬间兴奋起来了,他今天晚上大有收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