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长恭低低地、沉沉地笑了一声,胸膛震动传遍她全身。
那笑声像投入深潭的石子,瞬间漾开了所有阴霾。他垂眸看她,眼底那片常年不化的冰封骤然笑容满面,燃起两簇幽暗灼烫的火,目光寸寸碾过她微张的唇、泛红的眼尾、散乱的鬓发。
那眼神滚烫得几乎要烙穿她的衣衫,将方才赛马场上的惊惧、委屈、连同周遭的尘世喧嚣尽数焚成灰烬。
“何止....”
他暗哑的叹息如羽毛拂过心尖。
话音未落,云歌己踮起脚尖,带着孤注一掷的决绝,吻上了他微凉的唇。毫无章法,莽撞生涩,却滚烫得惊人。她双臂死死环住他脖颈,整个人挂在了他身上。
高长恭浑身剧震,脑中那根名为“礼法”的弦铮然崩断!
他下意识的想推开她,手却不由自主的扣住了她纤细的后颈,反客为主,加深了这个吻。
唇齿间是泪水的咸涩和她身上淡淡的草木清气,混杂着尘土与汗意,却奇异的催生出更汹涌的渴望。他攻城略地,舌尖撬开她笨拙的防守,纠缠吮吸,贪婪攫取着独属于她的气息。
云歌在他狂热的攻势下几乎窒息,意识迷离如坠云雾。她喘息着稍稍退开寸许,染着的水眸痴痴望着他,指尖描摹着他紧绷的下颌线,声音轻飘如梦呓:
“高长恭....何必在意那些枷锁?人生在世,活一日,便痛快一日,不好么?”
他眼底的火焰被她的话语彻底点燃,却又在触及她凌乱衣襟下隐约露出的素白中衣时,挣扎着腾起最后一丝清明——
那是在为郑氏夫妇守孝的素白!
愧疚如冰水浇头,他猛的闭眼,喉间溢出一声痛苦的低吼,箍在她腰间的手力道骤松。
云歌却不管不顾,趁着他心神激荡的刹那,双臂如藤蔓般更紧的缠上来,滚烫的脸颊贴着他剧烈起伏的胸膛,听着那擂鼓般的心跳,固执的低喃:
“抱紧我....求你了....”
最后那点理智轰然坍塌。
高长恭喟叹一声,不再压抑那焚身的欲念。
他俯身,一手抄起她膝弯,一手托住她脊背,轻易便将那温软馨香的身子打横抱起。怀中人儿轻得像片羽毛,又沉得似他全部妄念的具象。
他大步流星走向室内那张铺着鸳鸯锦被的紫檀拔步床。
罗帷金钩轻响,茜色纱帐如烟霞垂落,隔出一方旖旎天地。
他将她轻轻置于柔软衾被间,动作珍重如置放稀世美玉。烛影透过纱帐,在她微红的脸颊上投下朦胧光晕,长睫如蝶翼轻颤,沾着未干的泪痕。
他俯身,滚烫的唇舌代替了指掌,细密地吻过她的眼角,吮去咸涩,沿着挺秀的鼻梁一路蜿蜒而下,最终再次攫住那的红唇,辗转吮吸,比方才更添了几分磨人的耐心与缱绻。
指尖灵巧的挑开她杏子红春衫的盘扣,繁复的衣带在他手中如被驯服的游蛇,层层剥落。素白中衣下,是女子玲珑起伏的曲线,在烛光下泛着莹润的暖语光泽。
他滚烫的掌心覆上那细腻的肌肤,沿着纤细的腰肢缓缓游移,激起她阵阵细微的战栗。
粗糙的指腹带着薄茧,拂过丝绸般滑腻的背脊,惹得她在他身下难耐的弓起腰肢,细碎的呜咽从纠缠的唇齿间逸出。
衣衫委低,他坚实的胸膛覆上她的柔软,滚烫的肌肤紧密相贴,再无一丝间隙。
此刻他不再是威震西方的战神,只是一个被彻底俘虏的男人。
他埋首在她温暖的颈窝,灼热的呼吸喷洒在敏感的耳后,舌尖轻舔慢吮,留下点点湿痕。
一手托起她纤细的足踝,唇舌顺着光洁的小腿一路吻上膝弯,激起更剧烈的颤栗。
“长恭...”
云歌的意识早己涣散,只剩本能的渴求。她纤细的手指插入他浓密的黑发,无意识的收紧,指尖陷入他紧绷的背肌,留下道道微红的印记。
陌生的浪潮席卷全身,她在他身下化作一汪春水,只能随着他唇舌与指尖的撩拨,发出破碎的吟哦。
当最后的束缚褪去,两人俱是浑身一震。
他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滴落在她雪白的肌肤上,烫得她瑟缩了一下。
他抬眸,染满的深眸锁住她迷离的双眼,声音嘶哑的不成调:
“...会疼。”
云歌迎着他炽热的目光,水眸中漾开一片孤勇的柔光。
她抬起微颤的手,抚上他汗湿的俊脸,指尖滑过他紧抿的唇,然后,主动的、笨拙的将自己更紧的迎向他。
那无声的邀请,是点燃最后引线的星火。
高长恭低吼一声,她痛呼出声,贝齿深深陷入下唇,尝到一丝腥甜。
他俯身温柔的吻去她唇上的血珠,大手安抚地揉着她紧绷的腰肢,沙哑地哄着:
“忍忍...乖...”
待她急促的喘息稍平,紧蹙的眉头舒展,随即是更汹涌的浪潮。
他不再克制,茜纱帐剧烈地摇晃,烛影在帐上投下两人痴缠的剪影。
粗重的喘息与压抑的呻吟交织,汗水浸透了身下的锦被,空气中弥漫着的甜腥与松柏清冽的奇异交融。
他捧着她的脸,深深的吻着,将所有未宣之于口的爱恋、怜惜、后怕与此刻极致的占有欲,尽数倾注于这抵死缠绵之中。
云歌意识如断线的风筝,在的漩涡里沉浮。
痛楚与极乐交织,陌生的浪潮将她推上从未企及的巅峰。
她喉间溢出破碎的哭吟,指甲深深陷入他贲张的背肌,
高长恭闷哼一声,紧紧拥抱着她,下颌抵着她汗湿的额发,发出一声满足而悠长的喟叹。
帐内只余两人粗重交织的喘息,还有烛火燃烧的哔剥轻响。
云歌疲累地蜷在他汗湿的胸膛上,连指尖都懒得动弹一下。
高长恭的大手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抚着她光滑汗湿的脊背,目光落在帐顶摇曳的烛影上,方才的狂潮褪去,一丝沉甸甸的隐忧悄然爬上眉宇——
守孝期未过,此般逾矩....
“又在想那些劳什子规矩?”
云歌闭着眼,指尖戳了戳他紧绷的腹肌,“兰陵王殿下,春宵一刻值千金,莫负良辰....”
话音未落,她在他怀里寻了个更舒服的位置,沉沉睡去。
高长恭垂眸,看着怀中人恬静的睡颜,终是无奈的弯了弯唇角,将她搂地更紧。
也罢,千斤重担,明日再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