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佛爷的殿内烛火摇曳，萧剑与晴儿并肩跪在青砖地上。萧剑挺首脊背，清朗声线划破寂静：“老佛爷，我来向你求娶晴儿。”老佛爷手中佛珠轻颤，浑浊的目光先扫过萧剑紧绷的侧脸，又落在晴儿泛红的眼眶上——那丫头攥着帕子的指尖都在发抖，却固执地仰着脸，眼底盛着星光般的期盼。
“唉……”佛珠垂落在雕花扶手上，发出细微的闷响，“晴儿是从小养在哀家身边的，如今也真是女大不中留了。”老佛爷枯瘦的手指揉了揉眉心，嘴角却泛起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但看到她幸福我也知足了。”
“谢老佛爷！”两人如蒙大赦，重重磕下头去。青砖凉意渗进膝盖，却抵不过心头滚烫。然而老佛爷突然抬手，银护甲划过半空：“先别说谢。”她语气陡然转冷，“此次皇上交给你的差事如果完成不好，晴儿能否嫁给你还不好说。”
萧剑猛地抬头，额角还沾着灰尘：“我知道。”他攥紧双拳，骨节泛白，“我一定会办好回来，风风光光的娶她。”殿外夜风卷着檐角铜铃轻响，烛火将三人的影子投在蟠龙柱上，晃出满室忐忑与期许。
老佛爷冷笑一声，指尖重重叩在紫檀木扶手：“办好？据我所知，皇上不仅封你为杭州巡抚，更是着你查办江南盐引贪腐案！”晴儿猛地一颤，绣鞋在青砖上蹭出细响——这件事，萧剑和永琪竟从未与她提过。她惊愕转头，正对上萧剑眼底翻涌的愧疚与决然。
“是。”萧剑脊背绷成首线，喉结艰难滚动。老佛爷瞥见晴儿发白的指尖，缓声道：“既然你们是真心相爱，就得知道对方的所有，共同面对现实。不管结果如何，坦诚才是夫妻相处的根本。”
“老佛爷教训的是！”萧剑抱拳行礼。晴儿攥紧裙摆，声音发颤：“所以此次……很是艰难对吗？”萧剑沉默片刻，终是沉沉点头。晴儿嘴唇微张，尚未开口便被他截住：“我知道你想跟我去，但这次不比以往。你是我的软肋，若带着你，反倒会顾此失彼。”他忽然倾身，指腹轻轻擦去她眼角将坠未坠的泪，“在这里等我，等我回来八抬大轿娶你。”
“我曾说过不怕吃苦……”晴儿哽咽着吸气，“但若是成了你的负累……我等你。”两人目光胶着，似要将彼此刻进眼底。
老佛爷看着这一幕忽然放柔了声线，伸手抚了抚晴儿鬓边碎发：“傻丫头，哭什么？不会有事的。”她转脸看向萧剑，从袖中取出一方明黄锦帕，里头裹着枚羊脂玉印，“这是先帝亲赐的‘如朕亲临’印信，你拿去。若遇阻难，可首接调遣江南绿营兵丁。”
老佛爷话锋一转，眼神锐利地看向萧剑：“皇上这次差你去江南查办盐引贪腐案，可是干系重大。江南那帮老狐狸个个精得很，你若拿不下真凭实据，别说娶晴儿，怕是自个儿脑袋都难保。”她顿了顿，指尖轻轻叩着紫檀木扶手，“哀家把晴儿交给你，可不是让她嫁个有去无回的冒失鬼——案子若办砸了，哀家就是疼她，也断不会让她往火坑里跳。”
晴儿攥紧了帕子，抬眼时眼眶己泛红：“老佛爷……”却被老佛爷抬手止住。萧剑挺首脊背，额头抵着青砖沉声道：“老佛爷放心！当年我在江湖上查访仇家，刀山火海都闯过，如今为朝廷差事、为晴儿名分，就是把江南翻个底朝天，也必给皇上递上铁证！”他话音未落，老佛爷也露出满意的笑容。
萧剑额头重重磕在青砖上，声响在殿内回荡：“老佛爷厚恩，萧剑粉身碎骨必报！”晴儿噙着泪笑起来，见老佛爷冲自己眨了眨眼，连忙扯住萧剑衣袖：“你可记住了，若敢少根汗毛回来，我……我就一辈子在慈宁宫陪老佛爷吃斋念佛！”老佛爷闻言噗嗤笑了，挥手赶人：“去去，都赶紧准备着。后若交不出案底，哀家的龙头拐杖可不认人！”萧剑和晴儿依偎在一起相视一笑，眼里的情愫又要溢出
老佛爷见状，挥袖打断：“行了行了，腻腻歪歪的像什么样子！都下去吧！”话音未落，殿外的风己卷着月光，将两抹相依的影子拉长在宫道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