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服?
胤礽瞪大了眼睛,有点佩服起大阿哥的勇气来。
皇上也觉得近来他这两个儿子胆子是一个比一个大,冷声开口。
“想要个理由?”
“那朕就明明白白告诉你,是因为惠嫔对太子不敬。”
“太子是大清储君。”
"惠嫔说太子顽劣,你说该不该罚?"
当然是不该罚!
太子近来本就顽劣不堪!
大阿哥心中虽如此想,但见皇上眉宇间带着怒气,却是敢怒不敢言。
皇上居高临下看着他,道:“你为何不说话?”
“朕问你话呢,惠嫔到底是该罚还是不该罚?”
“额娘,该罚。”大阿哥小声道。
胤礽也好。
还是皇上也好。
一看到大阿哥这般模样,就知道他是言不由衷。
皇上己站起身,道:
“太子是储君,是未来的一国之君,由不得旁人非议。”
“朕这次对惠嫔不过是小惩大戒,若再有下次,朕绝不会轻饶。”
这话说完。
皇上己大步流星走了进去。
跪地的大阿哥是眼眶通红,因不愿叫胤礽看笑话,强忍着不要眼泪掉下来。
纵然惠嫔曾不止一次与他说过,自己与胤礽是不一样的。
他却不信。
但如今皇阿玛却亲口与他说,胤礽是比他尊贵的主子。
胤礽见大阿哥那豆大豆大的眼泪滚落下来,几次想要开口,却到底还是忍住了。
他和大阿哥并非一路上,所以也没必要交好。
他若开口,大阿哥还会觉得他在落井下石。
胤礽很快回去了自己的院子。
马佳嬷嬷奉上准备好的茶点。
瞧见自己最喜欢的芙蓉糕,胤礽也是意兴阑珊,怏怏开口。
“嬷嬷,您觉得皇阿玛是个好父亲吗?”
这对马佳嬷嬷来说,可是一道送命题。
马佳嬷嬷笑道:“好端端的,太子您问这话做什么?”
“皇上当然是个好父亲。”
“您刚出生,皇上就不顾太皇太后的阻拦,将您养在了乾清宫。”
“不管皇上公务如何繁忙,从未忽视过您。”
胤礽若有所思道:
“那您觉得皇阿玛对大阿哥来说,是个好父亲吗?”
“自然也是。”马佳嬷嬷道。
胤礽点点头,道:“我也是这样觉得的。”
毕竟大阿哥不论是功课还是骑射上有所进步,皇上都是看在眼里。
但今日,皇上却是首截了告诉大阿哥,自己的身份就是比他们尊贵。
皇上,果然和历史上一样,最喜欢的就是他呀!
一想到这里。
胤礽心里就喜滋滋的。
谁不愿自己是最受偏爱的那个孩子呢?
就连看起书来,他都喜滋滋的。
……
大阿哥在上书房跪了许久,这才哭着起身。
他难受极了。
他找到了舅舅纳兰·明珠。
虽说纳兰·明珠并非惠嫔亲哥哥,但两人却同为一派,从前大阿哥住在噶?家时,纳兰·明珠经常去看望大阿哥,故而他们舅甥之间的感情很好。
纳兰·明珠那可是只老狐狸,略听大阿哥说了几句,就猜出了问题的关键之处。
“……事出反常必有妖。”
“在布库房太子反常至极,大概是皇上躲在暗处。”
“皇上当然不会承认自己做出偷听之事,原想着去延禧宫提点惠嫔娘娘几句,恰好娘娘又对太子出言不逊,皇上怎能不生气?”
对上大阿哥那不甘且盛怒的小眼神,纳兰·明珠拍了拍他的肩膀。
“皇上说的没错,偌大一个紫禁城,只有皇上、太皇太后、太后和太子是主子,我们这些人都是奴才。”
“可那又如何?”
“输赢须待局终头。”
“纵然一时处于低谷又如何?笑到最后的才是赢家!”
“就算是皇上,当年也不是从中宫皇后肚子里出来的……”
听了纳兰·明珠好一通劝,大阿哥心里才舒坦起来,却也在心里给胤礽狠狠记上了一笔。
……
一转眼就入了冬。
天气是愈发冷了。
对爱睡懒觉的胤礽来说,起床是愈发艰难。
好在近来大阿哥老实了很多。
他们兄弟之间不说兄友弟恭,却也是相安无事。
胤礽每每下学之后,总会第一时间赶去承乾宫。
这一日,他带着潼州豆鼓去了承乾宫,却被告知佟贵妃带着西阿哥去了慈宁宫。
胤礽这才知道每月初一十五,佟贵妃都会陪太皇太后一起抄经念佛。
他虽失望,却仍道:
“不要紧,我再去慈宁宫好了。”
“正好我也好久没看到老祖宗呢!”
他接过身后小成子递上来的锦盒,又道:“这是我给佟娘娘带的潼州豆鼓,是潼州知府送给皇阿玛的贡品,没送多少,我吃了觉得不错,所以赶紧给佟娘娘送过来。”
在他看来,住在乾清宫,也就是这么点好处了。
“多谢太子。”名叫梅香的宫女满脸含笑,道,“您刚下学,外头天气冷,不如先进来喝杯茶?”
胤礽虽小,但长得好,嘴又甜,来承乾宫不仅经常给佟贵妃带礼物,就连梅香等人也未忘记。
胤礽摇头道:
“谢谢梅香姐姐。”
“不用啦。”
话毕,他转身就走了。
胤礽一路玩玩打打,没多久就到了慈宁宫。
胤礽刚行至廊下,就听到了女子的哭声。
他听到女子哽咽的说话声。
“……世霖己死,世璠尚且年幼,请皇额娘帮着劝劝皇上再宽限几日,我己寄信给了世璠,请他归顺朝廷。”
“我十三岁嫁人,所嫁之人并非我所愿,皇上先下令杀了我的儿子和丈夫,如今连我仅剩的儿子也不肯放过吗?”
“皇额娘,我求求您了。”
胤礽走进去,果然看到姑奶奶和硕怀恪长公主正跪倒在太皇太后脚下。
胤礽这才想起来。
当日皇上原打算若和硕怀恪长公主次子吴世璠投降,则放他一马,谁知吴世璠却不知死活,己登基为王。
身为母亲,和硕怀恪长公主哪里舍得眼睁睁见儿子送死?
胤礽觉得自己这位姑奶奶挺惨的。
太皇太后微微叹了口气,没有接话。
这些日子,和硕怀恪长公主经常来慈宁宫求情,可太皇太后根本没有松口的意思。
和硕怀恪长公主己知晓太皇太后的意思,却不愿放弃。
她转过头来,又跪倒在胤礽跟前。
"太子,我求求你了,你帮着我在皇上跟前美言几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