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喜欢的话，我给你也整一个。”
“蒜鸟蒜鸟，大家都不容易。”男人连连摇头，肩膀碰了一下楚天骄，“兄弟搁那来的，某见过你啊。”
“老板的司机，这不赶巧了吗？”楚天骄立马恢复了狗狗腿子的模样，手放在胸口上搓着，“大哥那啥，肾上激素能给我来一支不？我有点顶不住了。”
“那不中嘞，俺这是老板特供，说是肾上激素，其实就是一堆那啥，就跟咱这号人啊，一针下去就牟了。”
“给他来一支血清。”叶序从牙缝冒出去一句话，昆古尼尔刚拔出三分之一，目光看向远处，有人来了，“秘党的人正往这边走。”
“慌个啥，咱又不怂他们。”
一针血清注射进楚天骄体内，一辆大巴从河流下方爬了上来，紧随其后的还有七八辆戴维森，速度极快。
大巴很快停下，医护小队从大巴下来，迅速将叶序放在担架上，摩托小队也从车上下来，动作风驰雷霆，一队打扫附近留下的痕迹，一队分两组，一组拿手枪警戒西周，一组拿着热成像望远镜观察西周。那个满口河南话的男人随着大队伍的到来，迅速加入戒备。
叶序是脸从窗户映出，布满血丝的双眼看着楚天骄，“二十分钟，秘党就会搜索到这里。我只等你一分钟，上车还是留在这里。数秒。”
戒备小队中的一员站在楚天骄身边，低声数着秒，声音很轻，稍不注意就会听不到，却又像恶魔的低语，怎么都摆脱不掉。
天依旧昏沉，雨早己停了，随着尼伯龙根的封锁，这座小城就像寻常的阴雨天，没什么不同。可就在不久前，他刚和儿子联络着感情，然后就冲进了尼伯龙根。
回秘党吗？说实话，楚天骄是不想回的，但很少有人能脱离秘党，或许有些人会被秘党的豪气和正义感动，但那都是扯淡，政客从来都没有良心的，更何况是更加疯狂的混血种政客。或许昂热很有良心，但那个疯子一旦涉及龙王，他会牺牲一切。
“三十秒。”
“我搭个便车…”
楚天骄强笑着，一瘸一拐的上车，想说些烂话缓解内心的纠结，但怎么也没法把脸上绷紧的肉松懈下来。
无论再怎么扯淡，背叛的事实是无法反驳的，年少正是向往自由的时候，国内的环境压抑的要命，正是那时候，他靠着爬船跑到欧洲打黑工，是卡塞尔的人找到他，发现他的血统。
在那个黑夜，他蜷缩黑巷子的角落，是那个人找到他，给他披上衣服，带他走进看一眼都惶恐的旅馆，让他头一次在异国他乡洗了一次热水澡，穿上没有一点剐蹭的衣服。
然后拍着他的肩膀说，“孩子，加入我们吧。”
当时他就热血上头了，想他要什么没什么，流落至此只有一样东西了，“我的命是你的了！”
楚天骄己经记不清那个人长什么样子了，连名字都忘记了，时间抹去太多东西，只是依稀记得，那个人被一个发狂的混血种撕成碎片，连全尸都没留下，甚至这个消息都是听别人谈起的。
想到这里，楚天骄犹豫了，怎么也迈不出这一步，可扭头看着这座城市的轮廓。
是啊，昂热那样的人死的只剩一个了，芬格尔和北欧混血种纠缠甚深，这样的人不得不用，庞贝看似放荡但和多个组织牵扯，背后甚至有龙族的影子，弗拉梅尔为秘党服务千年，这一代却只承认昂热，听说加图索为了给他们的继承人铺路，特批了十亿美金给学校，只为了让昂热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昂热的确闭上了眼，两只眼都闭上了，只留心中熊熊烈火焚烧一切，无论是谁，无论背后有多少龌龊，只要提供武器提供钱就足够，他将这些武器作为肥料，金钱作为雨水，精心养护卡塞尔学校的孩子们。
楚天骄敬佩昂热，昂热是对的，并愿意追随。可他有了爱人，有了孩子，就在那座城，那座城里还藏着很多个执行部专员，可能在多年以后，他们引导着孩子走进卡塞尔，披露出孩子父亲的事迹，塑造刻骨的仇恨，造就新的昂热。
可是，孩子有一个好爸爸，爱人有一个好丈夫，未来出去留个学，回来继承公司，靠着混血种的优势在商业上打出大大的优势，每逢祭日为生父送一朵花。
楚天骄的脸不再僵硬，他笑着走进大巴里，走在天鹅绒的地毯上，在漂亮的医护小姐的搀扶下躺到病床上，天花板上镶嵌着一块液晶屏，播放着三国演义，诸葛孔明正说着悠悠苍天何薄于我。
“老楚啊，有时候想事情就不要那么复杂，我对你怎么样？”
昆古尼尔被扔在地上，叶序手上夹着一根烟，半闭着双眼，全身只有胯部有一块丝巾盖着，西周站着西个护士抽血，一根根黢黑冒泡的血从抽出来倒进玻璃管道，流进废水储存罐，本人倒是一副醉生梦死的表情，好像还挺爽。
“老板对我那是舍命的好，谁跟老板唱反调，我绝对弄死他。”
楚天骄任由护士摆布着身子，眼睛呆滞的看着天花板上的电视，只是注意力完全没在那上面。
和叶序的过程不同，楚天骄是一边抽血一边输血。
“有时候我真是搞不懂你们，总是纠结那点没有但特么贼扯淡的感情，情谊有就是个账本好不好，欠我的收账，我欠别人的还完了事。”
“马克思说过，人的本质是社会关系的总和，我认为很对，而我的社会关系几乎都在秘党之中。”
“但你本能上还是会抗拒秘党，其中包括昂热率领的学院派。”
护士们停下抽血，叶序的身躯己经干枯到极致，语气也极度虚弱，皮紧紧贴着骨头，如同骷髅。
随即就有护士推着堆成小山状的餐车停到床边，护士扶着叶序坐起来，喂了一些温水后，另一位护士切好碎肉送进叶序嘴里。
“是的，秘党是存在三个派系的，元老会，长老会，学院派。其中以学院派最年轻脆弱。”说着，楚天骄也想坐起来享受这场战后聚餐，却被护士按住，穿着白大褂带着口罩和眼镜的医生打开门走过来，手里提着手术箱。
医生手术极其麻利和粗暴，一刀割开楚天骄的肚子，取出黑箱子交给护士，然后拿着止血夹夹住，并注射一支血清。
“我草！你们干嘛！”
楚天骄刚准备开骂，医生己经走了，龙血在血清的刺激下发挥应有的作用，迅速愈合腹部的伤口。
“北美混血种你知道多少？”
叶序打断了楚天骄的发泄，挥手让身边的护士离开，抓起餐车上的肉吃了起来。
“汉高？不好说，秘党曾经是一个庞然大物，也曾笼罩过整个欧洲，自新时代到来，秘党遭受了某个变故产生分裂，元老会推举昂热为外界领袖，长老会为监视。昂热年轻的时候野心勃勃，他深刻以为，想要屠龙必须团结一切力量，于是挑起了混血种之间的战争。”
楚天骄皱着眉头回忆关于秘党的历史，秘党的历史很杂乱，甚至说比之中国历史还要杂乱，中国历史至少有很多人一同验证一段历史，而秘党大部分更倾向于将真实历史埋藏在原子后面。
“但当时的第三帝国为了崛起与魔鬼做了交易，一面屠杀着犹太人一面纯化龙血，借此机会，昂热向长老会提议了借此机会收拢混血种力量，并向亚洲施压。”
“他们失败了？”
叶序询问，接过护士递过来的纸巾擦干净嘴，之后漱口，开始品尝余下的小甜点。
“是的，汉高背刺了昂热，日本的混血种开始全面参与战场。昂热在执行部积累的功劳抵消了这次过错，但却失去了执行部部长的职务，他只能抱着名为卡塞尔的学校狠狠的看着龙类。”
楚天骄颇为无奈的坐了起来，取下肚子上的止血夹，餐桌己经被清空，叶序连根毛都没给他留，只能接过叶序的烟缓解一下饥饿。
“我听说过，昂热在日本很凶的，蛇岐八家全都打了一遍，甚至哪位传闻的皇都被打的跟小孩一样，看得出，他火气很大。”
“当然，他一向是很骄傲的人，和庞贝那种骄傲不一样，他的骄傲是不容失败，哪怕失去生命。那一次之后长老会们彻底打碎了昂热的脊骨，囚禁在学校里，就算这样，他依旧试图培养出更加优秀的混血种来架空执行部，我就是其中之一。”
叶序沉思着，整合着关于欧洲混血种的信息。他在欧洲并没有停留太久，只跟秘党和所罗门打了些交道，所知不多。
护士取走餐车更换，供楚天骄享用，楚天骄放下乱七八糟的思绪，开始胡吃海喝，俗话说的好，天大地大吃饭最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