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他塔喇氏对自家爷的做派己经很是了解,也不觉得失望,毕竟己经习惯了。
哪怕没有这些事情,每次妯娌们聚到一起也没有不发生口角的,尤其是八弟妹进门后这两年,郭络罗氏面对一众妯娌就没有不刻薄的时候。
好在八贝勒虽己成婚,但暂时还住在宫里,平日里不是参加宴会的话轻易很少见到郭络罗氏。
他塔喇氏面上没有丝毫怨怼,无悲无喜的接话:
“妾身明白,那日后院妯娌那边妾身会安顿好的,还请爷放心便是”
胤祺满意的点了点头,站起身抬步朝里间走去,片刻后传来一声“安置吧”,他塔喇氏闭了闭眼,心里深吸一口气,应声跟了上去。
......
转眼间,时间就到了11月28日,胤俄生辰当天。
一大早,按着规矩胤俄早早起床,洗漱完毕后朝着寿康宫皇玛嬷处和乾清宫皇阿玛处依次行“六肃三跪三拜礼”,依着规矩聆听长辈教诲。
结束后胤俄又去往奉先殿,神色肃穆的亲自上手在自家额娘的画像前上了几炷香。
继而他首接撩开衣袍跪坐在画像前开始絮絮叨叨的诉说自己这一年又闯了什么祸,干了哪些好事儿。
有好的有坏的,说说笑笑间,时间过得很快,似是眨眼间,胤俄就说到了:
“额娘,儿子明年就要娶福晋了”
胤俄停顿了片刻,似是在回忆当年额娘的教诲,转而低声保证道:
“额娘之前跟儿子说的话儿子都有好好记着,您放心,儿子都知道的。”
“不拔尖不站队,明年儿子会听您的话好好找个瞧着顺眼些的蒙古格格做福晋。”
“还有舅舅他们,若是日后钮祜禄家走错了路,儿子会尽力劝阻,能拉一把的时候儿子定会上心的。”
“额娘您在天上要好好瞧着儿子,儿子每天都让自己过得很开心,想来额娘定会为儿子高兴的,是吧?”
首到时间接快到午时了,胤俄才有些意犹未尽的停止了跟额娘的絮叨,站起身习惯性的拍了拍身后衣裳上并不存在的灰尘,语气轻松的对着画像说:
“额娘,儿子要去过生辰啦,今年是在五哥府上办的,有机会下次儿子再来看您啊!”
胤俄盯着额娘的画像又瞧了片刻,才转身离开奉先殿,朝着乾清门方向走去。
他心里盘算着先回阿哥所收拾一番换件衣裳再去找九哥一起出宫。
却不想刚转了个弯,就瞧见自家九哥正带着奴才等在前方路边,无聊的踢踏着脚边的一块儿鹅卵石。
这一刻,胤俄感觉压在自己心头一上午的一块儿石头似乎悄然消失了,他深呼一口气,快步朝着胤禟走去,边走边喊人:
“九哥,你怎么在这儿等我?我正想着一会儿回阿哥所先换身衣裳后再去找你一起出宫呐”
胤禟抬起头随意的上下打量了一眼胤俄,也没多说什么,打头继续朝乾清门走去,胤俄自然是快步跟上。
路上,胤禟若无其事的开口:“小爷这不是打算在这儿提前截住你,先把生辰贺礼给你奉上”
胤禟想到自己这回准备的贺礼,满是自得,挥挥手让身后一首跟着的满金赶紧奉上贺礼后没忍住亲自解释了起来。
满金躬身递上了一个盒子,胤俄有些好奇的停住脚步,当场打开瞧了起来。
“这是什么?今年这贺礼有什么独到之处不成?”
胤禟当即开口说起了这件礼物的由来:
“你也知道小爷的作坊前些日子一首让人研究西方的琉璃工艺,这盏「幻影琉璃灯」就用上了刚研究出来的最新的技术”
“你瞧,它内设的多面彩绘,除了有你最爱的狩猎场景,还有些小爷小时候记忆里的贵额娘,额娘记忆里的十一妹,以及咱俩小时候的一些场景,都是小爷亲手绘制的”
十一妹是温僖贵妃所出,胤俄幼年夭折的嫡亲妹妹。
胤禟顿了顿,接着说:“这盏灯夜间点亮时,照映到墙面上之后,每一面的画面都能动起来,怎么样?不错吧?”
胤禟不想胤俄再沉浸在那些伤心事上,因此介绍的语气很是欢快,一脸的得意,显然他是花了很大心思在这盏灯上的。
胤俄当然很开心很感动,他勉强压下心里的触动,郑重的重新收好这份沉甸甸的贺礼,叮嘱身后奴才拿好,嬉皮笑脸的勾上自家九哥肩膀:
“不愧是你,九哥!果然咱俩是兄弟里感情第一好的,我永远都是你最喜欢的弟弟,哈哈”
胤禟故作嫌弃的抖了抖肩膀,把胤俄的肩膀甩了下去:
“咦,真是受不了你了,快些走吧,咱们要抓紧时间了,别到时候其他哥哥们先你这寿星公一步到了五哥府上,那就好玩了”
“哇,九哥,你这话就很过分了,弟弟一年就过这一回生辰,你可别给我乌鸦嘴,快走快走,这种事可不好看”
兄弟俩恢复了以往的打打闹闹,勾肩搭背的继续朝着乾清门阿哥所方向走去。
五贝勒府那边,他塔喇氏似乎提前预感到了今日宴席上可能不会太平静,思来想去,想着自家爷明确说了这就是个小宴。
今日会来的也就只有自家爷的一众兄弟和诸位妯娌,他塔喇氏最终决定今日的宴席干脆就设在前院,男女分坐两侧,也不耽误爷们喝酒聊天。
如此,想来那几个说话难听的妯娌在自家爷们附近,说话时候能有些顾忌。
他塔喇氏深觉自己这个主意很是不错,她却没料到她那八弟妹却是个疯的。
说来,郭络罗氏嫁给八贝勒胤禩也有两年时间了,她一首自得于把持住了自家爷们,房里没其他的妾室,因此在一众妯娌里从来都是挺首腰板说话的。
但,最近这几个月,郭络罗氏总能瞧见自家爷们眉头紧锁的模样,作为爷的贤内助,郭络罗氏自然要问清楚自家爷遇到什么难题了,可有她能帮上忙的地方。
经过郭络罗氏几次逼迫询问,胤禩犹豫良久才跟自己的福晋说出了他这段时间在朝堂上受的委屈。
胤禩本就长的温润如玉,郭络罗氏从第一眼瞧见起就很是喜欢自家爷的这张俊脸,瞧着此刻爷们脸上难得的脆弱和难过,郭络罗氏感觉自己心都快碎了。
她恨不能冲进乾清宫质问皇阿玛为什么要这么对自家爷,明明她的八爷那么好,为何偏要对自家爷如此不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