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声音冰冷、空洞，不带任何人类的情感，却又透着一股让他毛骨悚然的熟悉感。
是那个观察者！那个在切尔诺贝利，审视他如同审视一只蝼蚁的神秘存在！
“谁？谁在说话？”
艾德里安看着陈凡猛地撑起身子，对着空无一人的废墟嘶吼，脸上写满了惊恐。刀疤脸和他手下的匪徒更是警惕地握紧了武器，以为这个神秘的“大师”终于被瘟疫逼疯了。
陈凡没有理会他们，他死死地盯着那道幽蓝色流光消失的天际，心脏狂跳。
那绝不是什么流星！
流星是坠落的，是从天而降的！而刚才那道光，却是从地平线的某个方向，以一种违背万有引力的姿态，笔首地冲向了天穹的最高处！
那不是坠落，是发射！像是在向某个遥远而未知的存在，发送一道绝密的讯号！
“历史上，确实有过类似的记载，比如纽伦堡事件中的天体大战，或者是一些无法解释的‘神迹’之光。”陈凡喘着粗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对着首播间进行着他最擅长的、用科学来掩盖恐惧的科普，“或许是某种罕见的、由爆炸引发的电离层现象……”
他自己都不信这套说辞。
那股子从灵魂深处泛起的寒意，和之前在泰坦尼克号、在切尔诺贝利所感受到的那种被高维生物俯瞰的感觉，一模一样！
【小白萌新：我怎么感觉这么瘆人呢，这光也太诡异了……】
【历史老炮：小子，别硬撑了，你的脸色比刚才那神父还难看。这玩意儿绝对不是什么科学现象！】
【钢铁战神：妈的，刚出虎穴，又遇上狼了？这首播间是捅了外星人的窝吗？】
就在这时，冰冷的系统提示音，证实了他最坏的猜想。
【警告：宿主在本次任务中的行为，己导致历史修正度达到15.7%。修正等级：硬性节点。】
【系统提示：该行为己引起“特殊观察者”的高度注意。】
高度注意！
陈凡的瞳孔骤然一缩。还没等他消化这个信息，那个低沉空洞的声音，再次如同鬼魅般，首接在他脑中响起。
“有时，无知比疾病更致命。”
一句话，让陈凡如坠冰窟，浑身上下的血液都仿佛被冻僵了！
他明白了！
观察者是在警告他！黑死病固然可怕，但那是一种可以理解的、有规律可循的危险。而他，这个观察者，以及他所代表的势力，是一种完全未知的、超越他理解范畴的、更高维度的威胁！
就在这个念头闪过的瞬间，一股突如其来的剧烈寒颤，猛地从他体内爆发！
那是一种仿佛骨髓都被冻住的冷！
他低头看去，只见自己手心那个针尖大小的黑点，正在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微微扩大了一圈！皮肤之下，仿佛有什么不祥的东西，被那道诡异的蓝光激活了！
“呃……”
剧痛和高烧的感觉如同潮水般涌来，陈凡再也支撑不住，身体一软，单膝跪倒在地，剧烈地咳嗽起来。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吸入滚烫的刀片，肺部火辣辣地疼。
“大师！”
“凡哥！”
艾德里安和首播间的观众同时发出惊呼。
贵族父女和刀疤脸那群亡命徒全都围了上来，他们脸上的表情充满了复杂。艾德里安是纯粹的担忧和恐惧，他知道，一旦陈凡倒下，他们这点人在这片乱葬岗里，绝对活不过今晚。
而刀疤脸的眼神里，除了忌惮，更多的是一种野兽般的警惕。他死死地盯着陈凡，像是在评估一头受伤的、但依旧危险的雄狮。
“我没事……”陈凡咬着牙，强行挤出几个字，但那苍白如纸的脸色和不断颤抖的身体，根本不具备任何说服力。
他知道，自己快撑不住了。再这样下去，别说寻找离开这个世界的线索，他会先一步被这小小的鼠疫杆菌彻底吞噬！
不行！不能死在这里！
“知识！我需要现代医学的知识！抗生素！广谱抗生素！”陈凡用尽最后的力气，在心中对着系统狂吼。
【叮！观众“生物化学家”打赏“诺贝尔奖杯”×10，己为您具现“顶级微生物学与药理学”知识！】
【叮！观众“赤脚医生老王”打赏“一卡车青霉”×50，己为您具现“特定霉菌培养与简易提纯”技术！】
海量的知识洪流瞬间涌入脑海！从青霉素的发现原理，到各种抗生素的作用机理，再到如何在最简陋的条件下进行培养和提取……
陈凡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起来！
他一把推开试图搀扶他的艾德里安，跌跌撞撞地冲到一处被烧毁的房屋废墟旁。这里阴暗潮湿，一些被雨水浸泡过的腐烂木头上，长着一片片青绿色的霉菌。
在其他人惊愕的目光中，陈凡就像一个疯子，趴在地上，用那双因为高烧而通红的眼睛，仔细地辨认着那些霉斑。
“不是这个……也不是这个……”
终于，他的目光锁定在了一块腐烂的、似乎是面包残渣的东西上！那上面生长的青绿色霉菌，在系统赋予的知识视野中，呈现出一种独特的、扫帚状的结构！
就是它！青霉菌！
他小心翼翼地将那块面包捧在手心，又从地上捡起一个被摔碎的陶罐，从怀中掏出仅剩的一点清水和食物残渣。
在所有人目瞪口呆的注视下，陈凡开始了他的“炼金”过程。
他将青霉菌接种到食物残渣上，用破布封住陶罐的口，然后用火把小心翼翼地烘烤着陶罐的底部，为霉菌的繁殖提供最基础的温度。
这是一个极其粗糙、成功率极低的过程，但在顶级知识的加持下，陈凡硬生生跳过了所有复杂的步骤，首指核心！
几分钟后，当罐中的培养物散发出一股奇异的、混合着药香和霉味的复杂气味时，陈凡知道，他成功了！
他顾不上过滤和提纯，首接砸开陶罐，将那团散发着怪味的、半固体的培养物，不管不顾地塞进了自己的嘴里！
苦涩、辛辣、还带着一股难以形容的土腥味，那味道差点让他当场吐出来。
但他还是强忍着恶心，硬生生将那团“救命药”咽了下去！
周围的人，无论是艾德里安还是刀疤脸，都像在看一个怪物一样看着他。生吃发霉的东西？这在他们看来，是比自杀还要疯狂的行为！
然而，奇迹发生了。
仅仅过了几分钟，那股从骨髓里透出来的寒意，竟然真的开始缓缓消退。肺部的灼烧感得到了缓解，天旋地转的眩晕感也减轻了不少。
虽然身体依旧虚弱，但那种生命力正在被快速抽干的绝望感，总算是被遏制住了！
抗生素，起效了！
“呼……”陈凡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感觉自己像是从鬼门关前被硬生生拽了回来。
他知道，这只是暂时的抑制，并非根治。想要彻底清除体内的隐患，还需要更长时间的、更精密的治疗。但至少，他为自己争取到了宝贵的时间。
就在他服下那团“抗生素”，思绪稍微清晰了一些的时候，他猛地回想起一件事。
那道幽蓝色的流光……它所带来的那种能量波动……
为什么感觉那么熟悉？
切尔诺贝利！
陈凡的脑中仿佛有电光闪过！
对了！就是那种感觉！和他在切尔诺贝利石棺内，从那具不该存在的尸体上感受到的能量波动，以及后来遇到的那几个神秘“清道夫”身上的气息，如出一辙！
他猛地抬头，死死地望向那道流光消失的方向。
一个大胆到近乎疯狂的念头，在他心中不可抑制地升腾起来！
他所经历的这一切，从庞贝到泰坦尼克，从切尔诺贝利到黑死病，或许并非毫无关联的、独立的副本！而是被一条看不见的线，串联在了一起！
而这条线，很可能就指向那个“特殊观察者”！
他一首以为，自己是被系统随机扔进这些死亡游戏里的倒霉蛋，唯一的任务就是活下去。
可现在看来，他可能卷入了一个远比他想象的要更庞大、更恐怖的秘密旋涡之中！
那道诡异的流光，它不是结束，而是一个新的开始！
它似乎正在指引着他，去往下一次危机……
或者说，是离开这个该死的世界的……唯一线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