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莉缓缓睁开了眼。
映入眼帘的是医务室熟悉的白色帷幔。
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床单上，将格兰芬多的金红色徽章映得发亮。
"哈莉！你终于醒了！"罗恩的脸出现在视野里，他脸上掩盖不住的满是惊喜。
听到罗恩的叫声，赫敏立刻从椅子上弹起来，她稍微查看了一下哈莉的状态后立刻小跑出了门，"我去叫庞弗雷夫人！"她这么喊道，飞奔出去的背影差点撞翻一个药瓶。
哈莉的右臂还有些疼痛，她龇牙咧嘴的坐了起身，这才注意到邓布利多坐在了床尾，他的半月形眼镜反射着阳光，遮住了他眼中的神色，但长长的银须看起来比平时更加凌乱，显然是没有好好睡上一觉。
"早上好，哈莉。"校长的声音温和依旧，"能告诉我们发生了什么吗？"
哈莉的视线扫过了医务室。
他没有看到斯内普教授的身影。
"我被一条巨大的蛇拖进了一个密室中。"哈莉开口说道，她的声音因为干渴而略显嘶哑，舔了舔干的起了皮的嘴唇，她接着说道，"就在我们成功打晕巨怪之后。"
她选择性的隐瞒了伏地魔的事情。
不能说伏地魔的事，奇洛教授的后脑勺上还寄生着一个伏地魔，同一个时空中怎么可能同时存在两个黑魔王？
邓布利多教授可能会相信她的话，但她又要怎么跟他们解释自己是重生了的事情，怎么让他们知道自己之后会经历怎么样惨烈的大战？
他们会以为我疯了。
哈莉这么想着。
她的目光落在自己完好的右臂上，那里本该有被蛇怪咬伤的痕迹。
哈莉也不知道自己要怎么和他们解释自己和伏地魔这种比起上辈子来说更加诡异的联接。
邓布利多的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
当了那么多年的教授，学生有没有事情瞒着自己，邓布利多可太了解了。
他可是在汤姆·里德尔成为了伏地魔之后整夜整夜的睡不着觉，夜深时分他再想想年轻的时候谈的那一场短暂的恋爱更加陷入了内疚自责之中。
当年还没有现在这么老的邓布利多连夜购买了麻瓜世界的学生心理速成教学，如今的邓布利多，虽说不敢打包票说自己回到年轻那会格林德沃屁股他都知道要干嘛，最起码学生一张嘴他就能知道对方撒没撒谎。
低下头，邓布利多镜片后的眼睛与哈莉对视了片刻，后者摇了摇头，邓布利多便没有再逼迫下去。
哈莉是个好孩子，她有事情瞒着自己那等她想说了也不迟。
“萨拉查·斯莱特林确实留下过关于豢养蛇怪的传说，但我一首没有找到斯莱特林的密室的具置。”
“它会袭击你一次，那就可能还会袭击第二次，今后请务必小心，哈莉。”
蛇怪袭击学生，这并不是一件小事，邓布利多风风火火的离开了医务室，他得要去把这个消息告诉其他所有的教授，让他们打起精神来，既然蛇怪在活动期，他们有必要保护学生们。
邓布利多还没有离开多久，赫敏就跟着庞弗雷夫人风风火火地冲进来，她的魔杖像指挥棒一样挥舞着，在哈莉身上点了几个检测咒，银色的光雾笼罩着哈莉的身体。
过了半晌，她满意的笑道：“外伤己经愈合了，就是魔力有些透支，亲爱的，你现在就可以出院了，但今天还是不要参加什么活动了，为了你的精神着想！”
这当然是个好消息，罗恩和赫敏欢呼了起来，只是稍微需要静养一下而己，并不是什么太大的事情。
三人谢过庞弗雷夫人。
走出医务室时，哈莉望向了走廊一角，她似乎瞥见一抹黑袍消失在走廊拐角，但再看时那里只有摇曳的火把投下的影子。
可能是看错了吧？
哈莉摇了摇头。
校长办公室内，金色的夕阳透过彩绘玻璃窗洒落一地斑斓。
邓布利多正伏在凤凰形状的墨水台前写信，羽毛笔在羊皮纸上划出沙沙的声响。福克斯在栖木上打着盹，突然，办公室的门被猛地推开。
斯内普的黑袍像愤怒的蝙蝠翅膀般翻滚着闯进来，阴沉的面孔因压抑的怒火而扭曲：“阿不思！你竟然放走了奇洛？还让他继续任教？”
他的声音压得极低，却像淬了毒的匕首般锋利，“那个结巴差点杀了波特！”
邓布利多从半月形眼镜上方看了他一眼，不慌不忙地从糖果盒里抓了一把柠檬雪宝：“来一颗吗，西弗勒斯？镇定心神很有帮助。”
斯内普嫌恶地后退半步，黑袍撞翻了身后的小茶几。
几本会尖叫的书掉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哀嚎。
他魔杖一挥让它们闭嘴，目光却始终死死盯着校长的手——那些亮晶晶的糖果在夕阳下像小太阳般刺眼。
幼稚的老疯子。
斯内普下意识想拍开那些糖果，却突然想起他抱着哈莉去医务室时看到的那张因为失血而苍白的脸。
红色的长发盖住巴掌大的小脸，和他看到过的最后一面的莉莉微妙的重叠在了一起。
小女孩应该会喜欢糖果吧？
斯内普这么想着，鬼使神差地伸手接过糖果，粗鲁地塞进黑袍口袋。
邓布利多嘴角微微上扬，蓝眼睛里闪烁着洞察一切的光芒：“冷静下来了？很好。”
他摘下眼镜擦了擦，“蛇怪开始活动了，西弗勒斯。这意味着什么，你我都很清楚。”
办公室突然陷入死寂。
墙上的历任校长肖像都屏住了呼吸，连福克斯都睁开了眼睛。斯内普的面具般的表情出现一丝裂痕：“神秘人……”
这个称呼像毒药般灼烧着他的喉咙。
“即使肉体消亡，黑暗也不会轻易消散。”
邓布利多走到冥想盆前，银光照亮他肃穆的面容，"奎里纳斯·奇洛很可能己经投靠了旧主，但贸然行动只会打草惊蛇。”
斯内普的指节捏得发白：“所以你就放任那个叛徒在校园里游荡？任由他接近——”
他突然刹住话头，黑袍下的胸膛剧烈起伏。
“我们需要知道他背后的势力，西弗勒斯。”
邓布利多转身时，长袍上的星星图案流转着微光，“比起揪出一个傀儡，更重要的是确保伏地魔永远回不来！”他的目光变得无比锐利。
福克斯突然发出一声清啼，打破了室内凝重的气氛。斯内普沉默良久，终于僵硬地点了点头。
当他转身离去时，手在口袋里无意识地着那些糖果，粗糙的糖纸发出细碎的声响。
办公室的门关上后，邓布利多望向墙上某幅画像——画中的红发女巫对他摇了摇头。
老人叹息着摘下眼镜：“我知道，但有些牺牲，不得不防。”
他己经老了。
这么多年来，他看着那么多的孩子笑着进入了学校，迈入了他的生活，最后死在了他这个老头子的前面。
他己经输不起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