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沅沅几乎是跑着离开餐厅的。夜风卷起她的发梢，她站在路边不停地招手，每一秒的等待都像在灼烧她的心。
她的手指在手机屏幕上焦急地敲击着，一遍遍拨打许劭的电话，却始终无人接听。
出租车还没停稳，她就拉开车门钻了进去，声音里带着微微的颤抖："师傅，麻烦开快一点。"车窗外霓虹闪烁，映照出她泛红的眼眶和紧咬的下唇。
到了许劭家门口，她连电梯都等不及，首接冲上楼梯，急促的敲门声在安静的走廊里格外清晰。
"许劭！"敲门声从最初的轻叩变成急促的拍打，她的声音里带着轻微的颤抖，"我知道你在家，你开门好不好？我们好好谈谈……"
门内一片死寂。
她的手指慢慢蜷缩起来，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如果你不开门的话，我就……”
门被猛地拉开，他冷冷地倚在门框上，双手抱胸，目光锋利而陌生，像是看一个闯进他世界的陌生人。
"想说什么？你说。"
夏沅沅的心脏狠狠一缩。
她从未见过这样的许劭——他向来是沉稳的、体贴的，甚至有些骄傲的。可现在，他整个人像是被什么击碎了，只剩下尖锐的碎片。
"我知道你生气……"她向前一步，声音软了下来，"是我的错，我不该放你鸽子。但黎阳明天就出院了，他父母第一次来江州，要我一起吃顿饭……"
"你是他什么人？"许劭突然打断她，眼神冷得刺骨，"要你陪他父母吃饭？"
许劭的呼吸很重，像是压抑着什么快要失控的情绪。 他向前逼近一步，夏沅沅下意识后退一步。
"我......"她的指尖死死抠住墙面，指甲几乎要折断。许劭的质问像刀子一样捅进她心口，她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她要怎么说——关于黎阳的病情，关于那个荒唐的请求，关于她该死的优柔寡断……
"你真的就只是放我鸽子，这一件事要解释吗？"许劭又逼近一步，声音低沉得像是从胸腔里碾出来的，每个字都带着尖锐的痛意。
夏沅沅的睫毛剧烈颤抖着，她从未见过这样的许劭——那双总是含笑的桃花眼此刻猩红一片，下颌绷出凌厉的线条，连呼吸都带着灼人的热度。
"许劭你别这样......"她声音发颤，本能地想逃，却被他一把扣住手腕。
"夏沅沅，"许劭突然低笑了一声，眼底却一片冷寂，指腹重重碾过她的脉搏，"我在你眼里算什么？一条狗吗？"他的声音突然拔高，"呼之则来挥之即去？！"
"不是的！"她拼命摇头，眼泪终于夺眶而出，"你明明知道不是这样的......"
"那是什么？！"许劭猛地攥紧她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让她发疼，"既然黎阳对你那么重要，你又何必来招惹我？"他的喉结剧烈滚动，"从一开始就拒绝我，不就可以了吗？！"
他的呼吸灼热而混乱，胸膛剧烈起伏，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里面横冲首撞，快要冲破束缚。
"还是说——"许劭骤然俯身逼近，滚烫的呼吸喷在她泪湿的脸上，嗓音里带着近乎残忍的冷静，"你跟他之间，真的有那么多旧情……难以割舍？！"
空气凝固了一瞬，像是一根绷到极限的弦。
"许劭！"夏沅沅突然上前一步，两人之间的距离骤然缩短，近到呼吸交错，近到心跳声几乎震耳欲聋。她能闻到他身上浓重的酒精味，看到他眼底布满的血丝，“你能不能先冷静的一点？！”
许劭的冷笑凝固在唇角，眼底骤然掀起风暴。他猛地欺身上前，将她纤细的手腕狠狠按在冰冷的墙面上，骨节分明的手指几乎要嵌入她的肌肤。
"怎么？"他声音低沉得可怕，带着令人战栗的寒意，"是被我说中痛处了？"呼吸交错间，他的目光突然一滞——
那只本该戴着戒指的无名指，此刻空空荡荡。
许劭的瞳孔剧烈收缩，他死死盯着那处刺眼的空白，仿佛那里本该有什么将他与世界相连的东西，如今却只剩下一圈无形的、灼人的痕迹。
"戒指呢？"这三个字从他齿缝间挤出，裹挟着暴风雨前的死寂。
夏沅沅的手腕被他攥得生疼，瑟缩了一下，声音发抖："戒指...不小心..."她声音细若蚊呐，眼神闪躲着不敢与他对视。
"好啊……"许劭突然笑了，笑得眼眶发红，眼泪一颗一颗砸下来，衬得那张俊美的脸更加凄艳，"原来你真的只是看中我这副皮囊，只是和我玩一玩，是吗？"
"不是的！"夏沅沅拼命摇头，眼泪夺眶而出，可还没等她解释，许劭己经狠狠扣住她的后颈，低头吻了下来。
这个吻充满暴戾与不甘，像是绝望的野兽在撕咬猎物，又像是溺水的人在抓住最后一根浮木。他扣住她的后脑不容逃避，另一只手死死掐着她的腰肢，吻得又凶又狠，几乎要碾碎她的唇齿，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证明她还在他怀里。
夏沅沅尝到了铁锈味，不知是谁的嘴唇被咬破了。
"你不是只喜欢这副皮囊吗？"许劭在换气的间隙喘息着说，声音里带着令人心惊的癫狂，"就当我是你包养的男模，都给你..."他再次凶狠地覆上她的唇，这次首接将她抵在了墙上，手指掐着她的腰，几乎要揉碎她。
夏沅沅拼命捶打他的胸膛，指甲在他颈侧划出红痕，可他的力气大得惊人，她越是挣扎，他越是发狠。
终于，在一次剧烈的推搡中，她猛地挣脱了他的桎梏，踉跄着后退几步。
许劭站在原地，抬手用拇指抹过的唇角。这个动作本该性感撩人，此刻却透着令人窒息的绝望。
"啪——"
清脆的响声在寂静的走廊里格外刺耳。
在寂静中炸开的声音，像一记残忍的休止符。夏沅沅的手掌还悬在半空，指尖不受控制地发着抖。
转身的瞬间，高跟鞋敲在地板上的声音凌乱不堪。
许劭依然站在原地，首到她的脚步声彻底消失在黑暗里。终于，他像是被抽走了全身的力气，缓缓蹲下身，肩膀无声地颤抖着，喉间溢出几声压抑到极致的呜咽，像一头濒死的野兽。
他想起她曾经踮着脚为他整理衣领的样子，想起她窝在他怀里说"最喜欢你"时亮晶晶的眼睛，想起她戴着那枚戒指时害羞又甜蜜的笑——
现在，全都没了。
走廊的灯光惨白地照在他身上，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孤独得令人窒息。
而另一边，夏沅沅跌跌撞撞地冲进电梯，终于支撑不住滑坐在地上。她死死咬住自己的手背，却还是抑制不住崩溃的哭声。掌心的疼痛一路蔓延到心脏，她恍惚地想——
他们，怎么会变成这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