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吁!”
隔着百丈,李拓土一拉缰绳,身后轻骑同时止住。
“本将李拓土奉命驰援钱塘,尔等莫要慌张。”
陈放己经看清来人正是李拓土,之前其在钱塘驻扎过几日,两人见过几面。
抬手一压,让士卒放下兵器,陈放领着几个千夫长上前。
“末将陈放,拜见将军。”
李拓土身材雄壮,又穿着战甲,骑着高头大马,整个人压迫力十足。
相比之下,陈放身材与普通武者无异,不似炼体武夫,也难怪李旋风会轻视他,喊他小白脸。
“不必多礼,这里留一队人打扫战场,你我先回城吧。”
“喏!”
钱塘城上,陈县尉站在女墙出不停往外看,望眼欲穿。
这老小子,对陈放是真的在意。
哪怕知道许宣有安排,不可能出现意外,他也坐不住。
踏踏踏——
金乌西坠,余光即将落下之际,地面震动。
陈县尉当即瞪大了眼睛,可惜最先入眼的,是滚滚烟尘。
数息后,一支千人轻骑进入视线,陈县尉看到陈放,长呼一口气。
首到此刻,他才彻底放下心来,脸上换成一副笑容。
“开城门!”
李伯甫处理完公务,就与县内官员在此等候。
按照地位和官职,李伯甫都应向李拓土行礼。
城门口,李伯甫正准备拱手拜见,李拓土跳下马,一把扶住他。
“伯甫叔可是折煞小侄了,要见礼也是小侄拜见叔父你。”
自从李云瑾推断出许宣十有八九己经问道,李伯甫的地位就跟着上升一截。
重视和地位是不一样的。
李家重视许宣,是因为其潜力和重要性,属于潜在价值,提前进行投资。
而许宣既然问道了,那就是凭实力让人尊重。
寒暄一阵,众人回府,大摆庆功宴。
许宣没有过多关注此次大战,也就是清晨送大军出城,其余时间都用来翻阅秘籍。
现在他手中不止有兵书,还有各种杂书以及颜如玉送来的武学秘籍。
能够走到现在的地步,除开资质外,每日不辍的努力才是主要原因。
当然,庆功宴还是要参加的。
新兵大营酒肉管够,今日特许饮酒。
县衙。
钱塘上下官员豪绅齐聚,对着许宣以及李拓土等人大肆恭维,陈放也被许多人灌酒。
同时,也有想要让自家子弟跟着许宣混的。
陈放一个靠着家族余荫的小辈,现在一跃成了比肩甚至比他们地位更高的新贵,不都是因为许宣?
正是这个想法,让李拓土和许宣大受追捧。
李拓土纯粹是因为出身和地位最高,在哪里都这样,己经习惯了。
庆功宴罢,许宣让陈放和几位千夫长留下,其余人离去。
“说说看,今日折损如何?”
“大人,我军伤五百人,战死三十九人。”
许宣点头,没有夸赞也没有斥责。
这个数字在他接受范围内,新兵单体实力强不假,兵器战甲也比青阳军好许多,胜了不足为奇。
唯一的差别就是损失的多与少。
“受伤的士卒抓紧医治,战死的按照抚恤标准的两倍发放,多出的钱我来出。
另外若是家中独子者,家人又县衙养着,每月供给钱粮。
这件事,你亲自去办,若是出现差错,自己上门请罪。”
陈放拱手应喏,这个也正是他心中所想。
那可是自己手下兄弟用命换来的,谁敢伸手,他杀谁。
几位千夫长对视一眼,纷纷开口表明态度:“大人,兄弟们用命拿来的抚恤,谁敢动,我等绝不姑息。”
“如此最好。”
有些规矩,最好一开始就定好,别等出了岔子,麻烦事就多了。
又询问交代几句,许宣让五位千夫长回去,留下陈放。
许宣面色微肃,深邃的目光让陈放心头凛然。
“没看过兵书?”
淡淡的语气,却让陈放压力陡增。
“大人,属下这段时间只顾着修炼破军刀法,忽略了兵法。”
嘭!
许宣猛地一拍桌子,气道:“为将者需有谋略,武力只是其中一环。
今日但凡来的是一支青阳军精锐,你觉得你能赢?”
说着,许宣将一封密报丢给陈放。
“看看,李拓土的轻骑就在你们必经之地蛰伏,结果你陈放领着兵马大摇大摆的过去。
若是蛰伏的换成青阳军,五千兵马顷刻之间就会灰飞烟灭!”
陈放冷汗瞬间流淌下来,原本胜利带来的喜悦消散一空。
原来不是他们厉害,而是敌人太弱。
真发生许宣所言之事,他和这五千人只有全军覆没这个下场。
后怕!
陈放心惊胆颤,跪倒在地:“大人,属下知错。”
终归是自己人,许宣表现出气怒的样子,只是为了让其长记性,免得日后出现大问题。
见他知道错,许宣面色稍霁,沉声道:“回去多看些兵书,任何一位纵横天下的大将,都不是只凭勇武。”
说完,让陈放回去,又命人将自己手中己经看完的兵书给陈放送去。
青阳军中,水东流接到战报,毫不意外自己派去的李旋风兵败而亡。
只是从战报上来看,钱塘这支新兵实力有点强啊。
水东流想了想,唤来黄虎。
“军师,你唤我何事?”
水东流将手中战报递过去,笑道:“李旋风在钱塘折了一万人。”
黄虎都没听说过李旋风这人:“军师,这李旋风是何人,怎地这么废物?”
给黄虎解释几句,就听他诧异道:“军师,这种人也配为将?就该一刀杀了了事。”
“今日唤你来不是为了听你抱怨,小小钱塘就有五千兵马,临安府数十个县,轻易就能拉起数十万大军。
眼下我青阳军占领南曲,军主却大修神殿,放着正事不管。
你说,再这样下去,我等顶得住朝廷大军的兵锋吗?”
黄虎一想也是:“军师,你想让我怎么做?”
“此前我书信数封请军主出面处理军务,军主皆置之不理。
我知你与军主亲近,想让你亲自去一趟南曲府,如何?”
黄虎仔细一想,内心觉得水东流说得甚是在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