蚯蚓可着实不好挖,兄妹俩费了半天劲,累得满头大汗,也才挖到了十来条。
眼瞅着这进度,陈向阳心急如焚,琢磨着换个地方兴许能多挖点。
可就在他俩刚打算挪地儿的时候,公安同志眼疾手快,立马拦住了他们,严肃地说道:“不好意思,这里现在是案发现场,不能随意破坏,还请配合一下。”
陈向阳无语,他都蹲在那挖了半天了,怎么没说他破坏现场。
那人好像看懂了他的眼神,“你刚才都挖了,就没管你,但是不能挖别的地方了。”
苏小慧忍不住问道:“挖那么多蚯蚓做什么?
现在这些也够你钓鱼了吧?”
陈向阳摇头:“不够不够。”
这时,陈小雨眼珠子一转,机灵地说道:“哥,你看这样行吗?
我找我同学和朋友帮你挖呀,你给我三分钱一条,我给他们一分钱一条,怎么样?”
陈向阳听了,抬手轻轻敲了敲她的脑袋,没好气地说:“不怎么样,一分钱一条,你是冤大头吗?
跟你同学们说,一分钱三条。
等他们挖完了,就让他们送到你这儿。
对了,最好是整点土,把蚯蚓放里头啊,要新鲜的,死了我可不要。”
陈小雨捂着脑袋,笑嘻嘻地应道:“好嘞,哥,包在我身上!”
苏小慧和其他公安听着兄妹俩这一番对话,面面相觑。
但眼下当务之急是处理尸体和案发现场,便带着兄妹俩回派出所做笔录。
在前往派出所的路上,陈向阳心里一首惦记着那具尸体,犹豫再三,终于忍不住开始跟苏小慧打听尸体的信息。
他脸上堆满了略显讨好的笑容,小心翼翼地问道:“公安同志,您看啊,我这稀里糊涂就把这尸体钓上来了,您能不能跟我说说,那尸体是男是女啊?”
苏小慧看了他一眼,倒也没觉得这问题突兀,如实答道:“男性。”
陈向阳听后点了点头,紧接着又像是打开了话匣子,继续说道:“公安同志,您想啊,相逢即是有缘呐,既然他是我钓上来的,那这说明我们多少有点缘分。
您就再多说点详细信息呗,说不定我还认识他呢。”
苏佳慧不禁觉得陈向阳这人非常有意思,心里暗自嘀咕:“相逢即是有缘,是这么用的吗?居然能跟一具尸体有缘?”
不过她转念一想,这些信息也不是什么需要严格保密的,便说道:“死者是男性,身高大概一七五左右,年龄推测在二三十岁。
耳朵上有一颗黑痣,目前就这些信息。
他身上没有携带任何能证明身份的证件,所以我们还得经过详细调查之后才能确定他的身份信息。”
陈向阳一边听,一边在脑海里飞速思索,试图将这些信息与自己认识的人联系起来,但想了半天,也实在没什么头绪。
他又接着问道:“那尸体身上有没有什么明显的伤痕,或者特殊的标记之类的?”
苏佳慧微微皱眉,说道:“这部分还在进一步检查当中,具体情况暂时不便透露太多。
你要是真想起什么相关线索,到派出所可要如实告知我们。”
陈向阳赶忙点头,说道:“那肯定,我肯定全力配合,就是这事儿太倒霉了,我实在忍不住好奇。”
从派出所离开后,陈向阳一刻都不敢耽搁,立马陪着陈小雨去找她的同学。
一见到同学,陈小雨就心急火燎地把挖蚯蚓的任务详细地交代下去,反复叮嘱蚯蚓的数量、要新鲜以及带土等要求,还承诺完成任务后会给相应报酬。
同学们听了有钱赚,都答应了。
等他俩忙完这一切,踏上回家的路时,夜幕早己笼罩大地,天色黑得透透的。
陈建国和李淑芬早就做好了饭菜,一首守在饭桌前等着他们。
刚一进门,李淑芬“噌”地一下就站了起来,双手叉腰,脸上写满了焦急与嗔怒,劈头盖脸地骂骂咧咧道:“你俩到底上哪去了?
咋这么晚才回来呢?
啊?”
说着,目光落在陈向阳身上,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数落道:“你说说你,一个当哥的,都这么大个人了,带着妹妹出去玩,居然还能把时间给忘了,你这脑袋一天天都想啥呢?
真欠收拾!”
她一边说着,一边挥手示意他俩赶紧去洗手洗脸,“赶紧去收拾收拾,准备吃饭,饭菜都快凉透了。”
陈向阳和陈小雨对视一眼,都不敢吭声,乖乖地去洗漱。
陈小雨还小声嘀咕着:“都怪那尸体……”
陈向阳赶紧瞪了她一眼,示意她别乱说。
等收拾妥当,两人默默地坐到饭桌前,看着一桌子热气腾腾的饭菜,却都有些心事重重。
一家人围坐在饭桌旁,一边吃着饭,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
陈建国往嘴里扒拉了一口饭,抬眼看向陈向阳,关切地问道:“儿子啊,明天你上班,用不用爸陪你去?”
陈向阳赶忙咽下嘴里的食物,笑着摇摇头说道:“不用,爸,我都多大了,还能照顾不好自己吗?
我自己去就行。
而且邮局离咱们家也不远,溜达一会儿就到了,您就别操心啦。”
正说着,陈向阳像是突然想起了一件事,眉头微微一皱,放下手中的碗筷,认真地问道:“爸妈,你们说何家的何大爷走了这么多年,期间就没给柱子哥和雨水寄过钱吗?”
陈建国听到这话,停下手中的动作,思索片刻后,同样摇了摇头,说道:“我没听说呀。
这些年何家的事儿,咱也不是特别清楚,
但就我知道的情况,没听说有这事儿。”
一旁的李淑芬也跟着附和道:“应该没有吧。
我是没听说过。
你想啊,要是何大爷给钱了,当初他们俩也不至于出去捡破烂啊。
那日子过得多艰难,要真有寄钱,还至于去干那个?”
说完,李淑芬夹了一筷子菜,又自顾自地说道:“不过这事儿也说不准,说不定有啥我们不知道的隐情呢。”
陈向阳听着父母的话,若有所思地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