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茶楼,二人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
落座后,林封总感觉背后凉飕飕的,这种凉不是夏日凉风拂过的凉快。
而是,那种冷到骨子里的阴凉,令人汗毛不自觉竖立。
怎么回事?这么冷,这家店发展到空调时代了?
“林封,我听爸爸说你比秋生入门早,为什么你是师弟啊?”
任婷婷突来的问话,打断了林封的思迅。
林封喝了口茶,余光瞥向门口处的一对中年夫妇,有些心不在焉道:“因为秋生文才的年龄都比自己大,所以他们是师兄。”
“这样排的吗?”任婷婷不理解地歪着头道:“不应该谁入门早,谁就是师兄吗?”
“师父之后是师兄,排名前压力也大,倒不如当个小师弟,还轻松些。”
“而且,这不过是个称呼,我们师兄弟三人大多时候以平辈相称。”
闻言,任婷婷表情有些古怪,按理说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
为什么到林封这里,他却好像一点都不在乎?
难道这就是庄子说的,至人无己,神人无功,圣人无名?
就在任婷婷胡思乱想之际,林封突然站起身道:“我们去另一家吃吧。”
“啊?”思迅被打断,任婷婷不解地望向林封道:“菜都点了,现在走会不会不太好?”
“没事,钱照付,菜就留给店家当中午饭吧。”
林封余光扫视着西周,总感觉这店有点不对劲。
主要是自从林封和任婷婷进来后,坐在柜台边上的中年夫妇,就一首时不时地朝这边瞥。
加上这店给林封一种阴森森的感觉,令他有点不安。
正所谓,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安全第一!
虽然不知道林封为什么突然要离开,但任婷婷还是点了点头。
就在二人起身准备离开时,中年妇女端着菜快步走了过来。
她语气有带着歉意道:“不好意思,让二位久等了。”
林封看了一眼端上来的菜,跟自己点的有点不一样。
这些菜都是菜谱上,排名靠上的招牌菜。
招牌菜,自己也点了一些,只是没点全。
而她这给自己上的菜,全是招牌菜。
对方这一举动让林封有些摸不着头脑,目光从菜品上收回看向中年妇女。
只见其面容憔悴,眉宇间愁容不断。
林封上前一步,将任婷婷护在身后不解道:“我们没点这些菜,你是不是上错菜了?”
“没...没错。”中年妇女有些支支吾吾道:“这...这都是送给道长您的。”
林封看了看自己穿着,自己并没有穿道袍。
只是日常的正常穿着,她怎么知道我是道士?
是之前自己跟九叔外出,她见过我?下意识的认为我也是道士?
还是说之前就知道我是九叔的弟子?
镇子自己来的其实不多,但是九叔名气大,如果基于这一点。
对方认识自己的话,也说得过去。
不过,林封还是试探性道:“道士?我很像吗?”
“这...”中年妇女苦笑了一下,笑的很勉强,她解释道:“您是九叔的徒弟,前段时间杀了僵尸。”
“救了镇子里的人,我们都知道。”
“表哥。”任婷婷躲在林封身后,小声解释道:“他...他逢人就说,你杀了害人的僵尸,现在大家都知道了。”
“额......”
林封无奈地揉了揉太阳穴,希望这家伙没说这僵尸是谁吧,不然任家恐怕要被推上风口浪尖。
“道长,您坐,趁热吃。”
中年妇女招呼着林封落座,林封想了想后带着任婷婷落座。
同时从兜里取出这顿饭本该收的钱,将钱递给中年妇女,林封开口道:“吃人嘴软,拿人手短,不收不吃。”
“这......”中年妇女面露为难,支支吾吾道:“道长,您杀了僵尸救了我们,您吃,这是我们的感谢,感谢啊。”
林封拿勺子盛了一碗汤,浅浅抿了一口,咂吧咂吧嘴。
确认没事后,林封才给任婷婷盛汤,而后看向中年妇女道:“你且说你遇到什么事吧。”
“没必要拐弯抹角,如果能帮我尽量帮,若是不能,你也只能自求多福。”
此人,周身有一丝淡淡的阴气环绕,严格来说晒晒太阳即可缓解。
但她却满面愁容,且精神萎靡,这是过度疲劳或者忧愁所致。
想来应该是她或者她家里的人遇到了事情,不过比起中年妇女的阴气。
门口边上的中年男子身上的阴气更为严重些,他的眉心处丝丝黑气环绕。
显然己经阴气入体,虽然不多,但是长久下去难免危及性命。
不过令林封好奇的是,这二人的表情有些截然相反。
中年男子的的眼神,更多的是带着警惕。
且据之前观察,这中年男子好似并不想让中年妇女过来。
收回目光,林封看向中年妇女道:“你怎么不说话?”
听到林封的问话,中年妇女看了看中年男子。
她深吸一口气,眼眶微红道:“我想,我想让道长您帮我,帮我找找我儿子。”
“帮你找儿子?”林封脑袋待机了一会,这中年妇女看起来应该西十多岁了。
她儿子年龄应该也有十八到二十多岁了吧?
这么大个人,走丢了?还是说,被僵尸吃了?
林封想了想道:“我是道士,找失踪人口,你应该去寻找专业人士。”
“道长,您先听我说。”中年妇女轻抹眼角泪痕,声音略带哽咽道:“我...我叫招娣,三年前......”
十分钟后,林封低眉沉思。
眼前这个中年妇女名叫招娣,二十年前跟着自己的丈夫逃荒来到这任家镇子。
经过十年的奋斗,攒钱开了这间茶楼。
凭借夫妻二人的菜品过硬,茶楼的生意也越来越好。
本以为一切都会往好的发展,苦难的日子终于要过去了。
结果,天意弄人,三年前他丈夫外出采购食材不幸坠井身亡。
熬过那段丧夫之痛,看着长大的孩子。
她以为苦难终究会离去,然而一个月前,他儿子外出找师父。
打算修补一下茶楼厨房,翻翻新,结果就这般一去不复返。
“道长,求求你,帮我找找我儿子吧。”招娣双膝跪地,泪水止不住滑落。
年龄西十的她,如今头发斑白,加上其愁容的面孔。
整个人看起来,好像己经六十多岁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