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商务部的制裁令如同一记闷雷，震得无界科技股价应声下跌15%。顾寒舟站在交易大厅，盯着不断跳动的数字，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顾总，华尔街那边己经抛售了我们近20%的流通股。"财务总监的声音从耳机里传来，带着掩饰不住的颤抖。
顾寒舟没有回答，他的目光锁定在屏幕上那条陡峭下跌的曲线。数字每跳动一次，就意味着公司市值蒸发数亿。交易大厅里，员工们面面相觑，空气凝固得几乎能拧出水来。
"芯片库存只够维持三个月。"供应链总监林峰匆匆赶来，西装领带歪斜着，额头上沁出细密的汗珠，"台积电、三星全都终止了合作。荷兰ASML也通知我们，光刻机维护团队将立即撤出。"
顾寒舟终于转过身，他的眼神让林峰不自觉地后退了半步。"联系中芯国际和华虹，看他们能提供多少产能。另外，启动B计划，联系国内所有可能的替代供应商。"
"可是顾总，国内14纳米工艺良率只有..."
"我知道差距。"顾寒舟打断他，声音低沉而坚定，"但现在我们别无选择。"
就在这时，安宁快步走来，高跟鞋在大理石地面上敲出急促的节奏。她今天穿了一套深蓝色套装，衬得肤色如雪，但眉头紧锁的表情暴露了她内心的焦虑。
"华为的王总刚来过电话，"她压低声音，将顾寒舟拉到一旁，"他们愿意共享部分国产供应链资源，但要求我们开放部分AI算法专利池。"
顾寒舟眉头一皱："这是趁火打劫。"
安宁轻轻按住他的手臂："现在不是计较的时候。王总说得很明白，这是任老亲自下的指示——中国科技企业必须抱团取暖。"
顾寒舟望向窗外，雨滴打在玻璃上，模糊了北京CBD的灯火。沉默片刻后，他点了点头："答应他们。另外，通知研发中心，启动'破茧计划'。"
安宁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你确定？那个项目还处于理论阶段..."
"现在就是最好的实战检验时机。"顾寒舟转身走向电梯，"召集核心团队，一小时后地下七层会议室。"
无界科技总部地下七层，这里是公司最高级别的研发中心，需要三重生物识别才能进入。会议室里，十几位核心工程师己经就座，空气中弥漫着紧张与期待。
顾寒舟站在全息投影前，手指轻点，调出一份标着"绝密"的文件："各位，'破茧计划'从今天起正式升级为最高优先级。目标只有一个——在三个月内，设计出完全不依赖美国技术的自主芯片架构。"
首席芯片架构师张毅推了推眼镜："顾总，7纳米工艺我们短期内确实做不到。但如果采用chiplet设计，用多颗14纳米芯片堆叠..."
"还不够。"顾寒舟摇头，"我们需要的是颠覆性创新，不是修修补补。"他抓起白板笔，在透明玻璃上迅速勾勒出一个全新的架构图："为什么不学人脑神经元？把计算单元分布式排列，用量子互联技术解决延迟问题。"
全场寂静。几位资深工程师交换着惊讶的眼神。安宁第一个鼓掌："这就是我们要的突破方向。"
会议持续到深夜。当其他人陆续离开后，安宁为顾寒舟端来一杯黑咖啡："你多久没睡了？"
顾寒舟接过咖啡，手指不经意间擦过她的指尖："记不清了。你呢？"
"自从上次你半夜被华盛顿的电话吵醒，我就没怎么合过眼。"安宁在他身旁坐下，轻轻靠在他肩上，"董事会那边压力很大，几个外资股东威胁要撤资。"
顾寒舟冷笑一声："让他们撤。等'破茧'成功，他们会跪着求我们。"
安宁抬起头，认真地看着丈夫的侧脸："寒舟，你有没有想过...如果失败了怎么办？"
顾寒舟转过脸，两人的鼻尖几乎相触。他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茉莉香气，那是她十年如一日的香水。"不会失败。"他轻声说，"因为我不能让你失望。"
凌晨两点，当所有人都以为总部己经空无一人时，一位身穿中山装的老者出现在无界科技大堂。保安刚要阻拦，老人亮出一张泛黄的合影——照片里是年轻的顾寒舟在清华实验室，身旁站着这位中国半导体泰斗陈院士。
"老师？"接到通知匆忙赶来的顾寒舟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您怎么..."
"听说我的学生被卡脖子了。"陈院士从公文包取出一个铅封的金属盒，"这是中科院最新的量子点晶体管技术，或许能用上。"
盒子里躺着三枚指甲盖大小的芯片样本，在灯光下泛着幽蓝的光泽。顾寒舟小心翼翼地拿起一枚，放在电子显微镜下。屏幕上立即显示出令人惊叹的纳米结构——与传统硅基芯片完全不同，这种新型晶体管采用了全新的二维材料。
"这是..."
"石墨烯与二硫化钼的异质结构。"陈院士露出神秘的微笑，"完全绕过了EUV光刻的技术壁垒。"
顾寒舟如获至宝，立即召集核心团队连夜研究。然而，就在芯片流片前夜，生产线突发故障。
"光刻胶纯度不够！"工程师急得满头大汗，"国产材料总有杂质，图案转移精度达不到要求！"
监控室里一片死寂。所有人都知道，如果这次流片失败，不仅意味着宝贵的时间和资源浪费，更可能彻底击垮团队的士气。
顾寒舟脱下西装外套，解开领带："给我一套无尘服。"
安宁惊讶地看着他："你要干什么？"
"亲自去看看。"顾寒舟己经走向更衣室，"我在MIT读博时做过半年工艺工程师，也许能发现问题。"
安宁咬了咬嘴唇，也跟了上去："那我陪你一起。"
连续36小时不眠不休，顾寒舟带领团队尝试了各种方法。最终，他们创造性地开发出一套算法，能够实时补偿材料缺陷带来的误差，并采用激光退火工艺提升良率。当第一块"星火"自主芯片终于通过所有测试时，监控室里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
安宁看着丈夫通红的双眼和憔悴的面容，轻声说："我们做到了。"
"不。"顾寒舟望向东方泛白的天际，"这才刚刚开始。"
三个月后，无界科技新品发布会在国家会议中心举行。全球媒体见证了奇迹——搭载"破茧"芯片的终端，性能竟比进口芯片提升20%，功耗降低35%。更令人惊叹的是，这种芯片完全采用自主架构，从设计工具到制造设备，全部实现了国产化替代。
大屏幕实时连线青海牧区的课堂，藏族孩子们正用新设备学习全息编程。突然，一个女孩举起自己设计的虚拟藏羚羊保护站，系统立刻生成可3D打印的施工图纸。
"这就是自主科技的力量。"顾寒舟指向首播画面，"没有枷锁，只有无限可能。"
发布会结束后，顾寒舟和安宁回到办公室。窗外，北京城的灯火如星河般璀璨。安宁倒了两杯香槟，递给丈夫一杯："敬我们的'破茧'。"
顾寒舟没有立即接过酒杯，而是突然单膝跪地，从口袋里取出一个小巧的绒盒："十年前我们结婚时，我答应过要给你最好的生活。这些年，我一首在追逐事业，却忘了问你这是否是你想要的生活。"
安宁惊讶地捂住嘴，眼中泛起泪光。
"宁宁，"顾寒舟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枚造型独特的戒指，戒面由芯片硅片和钻石拼接而成，"你愿意和我一起，继续这场冒险吗？"
安宁拉起丈夫，将他的手按在自己心口："从大学实验室第一次合作开始，我的答案就从未改变。"
就在这时，顾寒舟的平板电脑亮起，显示收到一封加密邮件。发件人地址是一串乱码，主题只有简单几个字："瑞士之约"。
安宁瞥了一眼屏幕，眉头微蹙："又是哪些国际巨头？"
顾寒舟快速浏览邮件内容，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这次不一样。他们邀请我参加一场'闭门对话'，地点在瑞士的一座古堡。"他放下平板，看向妻子，"你怎么看？"
安宁沉思片刻，眼中闪过锐利的光芒："去，当然要去。但这次，我和你一起。"她举起香槟杯，"让那些老爷们看看，中国科技企业的夫妻档有多难对付。"
两只酒杯在空中相碰，发出清脆的声响。窗外，第一缕晨光己经刺破云层，照亮了这座永不沉睡的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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