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分到了糖果柜台
在宋老二的大喊大叫和季听惊叹的目光中，小姑娘矜持的点了点头，仿佛在说我就是这么厉害，快夸夸我啊！
“我们囡囡宝天下第一厉害。”季听没忍住揉了揉小姑娘的脑袋。
家人叫惯了的小名，从季听的嘴里吐出来，带着无尽的温柔缱绻，好像有小钩子在挠宋书意的耳朵，再加上宋老二在一旁不住的夸赞，宋书意后知后觉的有些害羞。
“害什么羞，宋书意你把腰挺直了，这是你应得的。”宋老二拍拍宋书意的腰背：“我们应该让爸妈请我们吃顿好的庆祝一下！”
宋书意歪嘴，最后那句才是重点吧。
得益于宋老二的大嗓门，整个纺织厂宿舍都知道宋书意升职了。
一时之间拎着东西上门看望的人多了起来。
“我就是囡囡宝这孩子有出息，你看怎么样，果然让我说准了。”
“还用你说啊，那是人家囡囡宝自己努力。”
“时间过得真快啊，囡囡宝比咱们这一辈人强太多了，不服老不行咯。”
“……”
众说纷纭，有感慨时间的，有捧高踩低的，更多的人是赞声不绝。
周爱梅谁的东西也没收，也没松口替宋书意承诺什么，升米恩斗米仇的道理她再清楚不过了。
直到把所有人都送走，宋书意才在宋老二一而再再而三的暗示下，讲了青城火车上的事。
宋家人的反映和宋老二如出一辙，都在为宋书意感到骄傲。
嗓子仍在恢复期的宋老大也憋出一个“棒”字，吓得宋书意赶紧组织：“大哥你先别忙着夸我了，以后时间多着呢。”
宋老大笑眯眯地听着妹妹关心自己，表情很是受用。
省城日报和全国日报的两个记者办事速度就是快，再加上领导们的催促，国家需要这样的一个英雄典型带动人们的生活积极性，宋书意的关系调到第一百货大楼的第一天，就看到了两份报纸。
宋书意一个人就独占了两份日报的独家板块，整整半面报纸都在属于她。
田经理亲自迎接，“书意，以后第一百货大楼就是你的家，咱们都是一家人。”
第一百货大楼的售货员们都以为这个小姑娘来头不小，往常招待新人的惯用手段一个都没有出现。
宋书意被分到了糖果柜台，既干净又体面，最重要的是轻松。
同柜台的冯秀敏就成了她的师父，别看冯秀敏长得胖乎乎的，做事最是雷厉风行，称重、打包、系绳结几乎就在一瞬间。
能在第一百货大楼当售货员的人，每一个都有自己的本事，宋书意知道自己还有的学。
第一百货大楼的食堂也比城南供销社大很多，热乎乎的饭菜散发着香气，宋书意忙了一上午没什么胃口，只打了一碗红薯小米粥。
见状，冯秀敏直接给她端了一盘油渣饼，皱着眉头教育：“你们小姑娘就知道爱美，非得把身子饿坏了才知道后悔。”
宋书意没有拒绝冯秀敏的好意，但她实在吃不了，为了不浪费粮食只好把剩下的凉饼带回家，带走一点半点的剩饭残余倒是在食堂的默许范围内，因此也没人说什么。
接连两个星期，在纠正宋书意食量这件事上冯秀敏认栽了，她实在难以理解自己两口就能吃完的包子馒头饼到了宋书意手上怎么就成了攻克不下的难题。
一开始冯秀敏还以为宋书意是减肥，后来又觉得她可能是刚来不好意思拿太多，最后终于明白了，宋书意的食量小得惊人。
对于自己总是被别人劝饭这件事，宋书意已经习惯了，坚持到现在都没有放弃的除了家人就只剩一个季听了。
又是一天中午，冯秀敏发愁地看着宋书意把啃了两口的包子放进饭盒里，“我娘家养的鸡崽子吃的都比你多，身体供不上营养，怨不得你老生病。”
回应她的是宋书意接连三次的喷嚏声，她的声音软囔囔的：“师父不是我不吃，是我实在吃不下了，我也不想生病的。”
冯秀敏叹了口气，伸手探了探小姑娘额头的温度，“体温计拿出来我看看。”
宋书意听话的从厚重的衣服底下拿出体温计。
“不烧了，今儿下午你就别忙活了，好好歇歇。”冯秀敏一锤定音。
从下初雪到现在半个月的时间，宋书意就创下了发烧五次，住院一次，打喷嚏流鼻涕至今没有好转的战绩。
周爱梅发愁的程度对比冯秀敏只多不少，宋老二干脆征用了季听的自行车，天天接送宋书意上下班，他出车的时候就换季听来接，整个百货大楼都知道二楼糖果柜台的宋书意有两个俊俏的哥哥接送。
“妈，我出门啦！”宋书意一边戴帽子一边喊道。
“姐姐你们什么时候放年假啊，就不能休息休息吗？”宋香香皱着小鼻子，话里都是对姐姐的心疼。
“应该快了，昨天还听他们说要多从猪肉站搞点肉回来，争取让老百姓都能买到呢。”宋书意亲亲妹妹还带着些许婴儿肥的小脸：“下回下雪姐姐带你打雪仗去。”
宋香香蹦蹦跳跳的走了，周爱梅小心翼翼端着一碗黑乎乎的药汁走进来：“还打雪仗呢，我看你还是没长记性。”
宋书意苦着脸，完蛋，还是没逃过，她捏着鼻子一口气把药喝光，呲牙列嘴的吃掉宋老五递过来的冰糖。
“爱你，我亲爱的弟弟。”宋书意笑嘻嘻的。
宋老五还是有些没习惯宋书意大方表示爱意的表达方式，红着一张脸嘴硬：“我当然知道了。”
百货大楼进了新人一般都是轮岗的，每个柜台都要做一遍再分配，但是宋书意是中间插进来，前后都没有衔接的新人，田经理也在相处中见识了这个小姑娘脆弱的身板，干脆把她留在了糖果柜台。
“来了书意。”冯秀敏冲宋书意招手，等人走到跟前才悄声道：“仓库来了一批豆制品，有一板豆腐摔了，还有不少碎腐竹啥的，我抢了不少，你来点不？”
运输途中的残次品一般都被百货大楼会以半价出售，最重要的是残次品不要票，就像在城南供销社时那样，这种变相的福利在开门前就被售货员们抢购一空。
说到腐竹，宋书意突然有点想吃火锅了，“师父，我来点腐竹吧，回去涮锅子吃。”
冯秀敏从柜台底下递给她一个塑料包，满满一包都是腐竹，虽说是碎腐竹但块都很大，更像是被人为掰断的。
这种折算也在百货大楼的领导者田经理的接受范围内，售货员们自己心里也有数，不会做的太过分，该给的钱也会及时付清。
宋书意放好腐竹，就要掏钱。
冯秀敏佯装生气：“一点碎腐竹而已，师傅还能要你的钱？”
宋书意嘿嘿一乐，暗自思忖从空间拿点什么给师父回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