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搬厂，阻止也来不及了
身为吴主任身边的第一秘书，保守秘密就是林秘书的第一课。
宋书意就好像是传信的信使，在林大强和吴主任之间传话，直到工厂搬迁的事彻底定下来，两边才互相留了联系方式。
吴主任了解到林大强被迫迁厂的原因，更是在林大强办手续时大开方便之门，尽全力加快手续的办理速度，生怕被万主任察觉再从中搅和。
事实证明万主任高估了自己的威严，也低估了林大强的血性，他还美滋滋的幻想小舅子的工厂取代林家村的工厂，成为全国护肤品厂的标杆时，胜利护肤三厂已经敲敲的停止了运作。
也幸亏润肤膏和干花荷包都是手工制作，没有大型器械，在季听车队的帮助下，再加上吴主任帮忙掩盖，一切都进行的悄无声息。
当万主任收到消息跑去验证时，林家村就只剩老人和小孩，以及很少一部分留下来照顾他们的年轻人。
这是林家村一早就商量好的，村里的老人和孩子不少，只留下他们是绝对不行的，但要是让哪家的青壮年留在村里，也没人自告奋勇，大家都想出去见见世面。
最后商量结果就是家里有老人孩子的，每家留一个人，福利待遇和去山城务工的村里人同等待遇，享受不到的就置换成钱和票寄回来。
留在村里照顾老人和孩子的人员各家自行商议，每年一换。
火车上的一整节车厢坐着的都是林家村人，男人在左边，女人坐右边，大家亲热地挤在一处，彼此之间都亲近了不少。
作为林家村的村长，老村长选择留了下来，林大强带着村里人在前方流汗吃苦养家，他这个老头子就留下来镇守大后方，让村里人安心在外面务工。
面对万主任气急败坏的质问，老村长娴熟地捂住胸口，白胡子一颤一颤的，“哎哟，不得了了，当官儿的打人了！”
两个壮汉举着铁锨、锄头虎视眈眈，万主任怯懦的选择了跑路。
“爷爷，您没事吧？”老村长的小孙子铺在爷爷身上，小孩子分不清什么是真什么是假，他只知道坏蛋欺负了爷爷。
“爷爷好着呢。”老村长爽朗大笑，身上一使劲就站了起来，顺带抱起了小孙子。
那两个壮汉放下铁锨和锄头，其中一个忧心忡忡：“村长，我看万主任不像个善茬，人家都说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他不会……”
“谁怕谁啊，他敢来我就敢把他打出去！”另一个壮汉挥舞着拳头，气势汹汹。
“来个屁！打个屁！”老村长直接怒锤说话的壮汉：“你们两个莽撞的后生，那可是大领导。”
“现在是新社会，我们又不是土匪。”
“那他下次再来咋办啊？”挥舞拳头的壮汉揉着肩膀。
“反正厂子都搬走了，他来就来呗，来一百次也没用。”村长满不在乎道。
万主任气急败坏的回去后，在办公室见到了小舅子杨家根。
杨家根坐在万主任的椅子上，“姐夫，林大强那厂子到底怎么回事啊，我怎么听人家他把厂子搬走了？”
“你都答应我姐了，现在配方没了，我的厂子怎么办啊？”
“能怎么办？”万主任没好气的把他从椅子上拉起来：“要不是你撺掇我，非逼着林大强公开配方去第一护肤品厂做指导，他能带着厂子跑吗？”
“胜利护肤三厂是市里唯一的创汇指望，现在配方没到手，外汇订单也没了，我还想问怎么办呢。”
当初万主任仗着省领导的一句“大家互相分享一下成功经验”，扭曲事实
是真的有点着急了，他做这些事的时候可没想着遮掩，要是被竞争对手捅到省里去，丢人就丢大了。
杨家根不服气：“我就是随口一说，没想着把林大强逼走啊。”
“再说了我要他的配方也不是为了自己啊，第一护肤品厂都快让林家村那帮泥腿子挤兑黄了，上个月的奖金都差点发不出来了。”
万主任揉揉太阳穴，“我知道你是好心，也没说怪你，现在事情已经发生了，问题是怎么解决。”
杨家根眼珠一转，凑到万主任跟前：“姐夫，林家村不是还有那么多老人和孩子吗……”
“你给我打住，你要是敢作奸犯科，我第一个饶不了你！”万主任厉声道。
“你想哪儿去了姐夫，我堂堂一国营厂长能干违反犯罪的事吗？”杨家根嗤笑：“我的意思是老人心软、小孩心眼少，带点东西去村里看看他们，再哭一哭，没准儿能套套话。”
万主任讪笑：“我就是这个意思，咱俩想到一块儿去了。”
杨家根暗自撇嘴。
当天下午杨家根就带着人拎着礼品去了林家村，到底是走了不少人，村里竟显得有些荒凉冷清。
“呸呸呸，什么破地方，脏死了。”一大朵杨絮趁杨家根打哈欠时飘进他嘴里，引起一阵怒骂。
“厂长，你这法子能行吗？”男人四处观望：“你看这村里一点做工时候的样子都没有了。”
“我管他有没有做工样子，重要的是配方，配方懂吗？”杨家根拍打着身上的土：“要是再按老法子产雪花膏，你就擎等着喝西北风吧。”
男人表面恭迎，背地里却十分不屑，胜利护肤三厂出现之前，他们厂的效益就不怎么样，有杨家根这个厂长在，就算换一万种配方，最后也只能是一个下场——卖不出去。
事实上在杨家根升任盐井市第一护肤品厂之前，厂子的效益不说数一数二，但是在全国的国营厂里也是排得上好的。
杨家根上任之后私自挪用公款吃喝的情况数不胜数，以至于账面上都没有足够的金额购买原材料，他就想到了以次充好。
杨家根的胃口越来越大，挪用的公款数额也越来越多，他们厂生产的雪花膏质量也越来越差。
男人不在乎杨家根用什么样的方法拿到配方，他只在乎自己下个月的奖金还能不能拿到手。
“村长在家吗，我是第一护肤品厂的厂长，我来看您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