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禾镇花店的晨雾裹着向日葵的清香,李晓用镊子将最后一粒 “晓光” 种子嵌入展示盒时,指尖沾到的蓝色粉末在晨光中泛着微光。陈廷洲靠在吧台边翻看跨国快递单,银镯断裂处新镶的碎钻映出窗外正在重建的码头轮廓 —— 那里即将竖起用母亲环保材料砌成的纪念墙。
“温哥华警方发来邮件,” 他突然开口,单据边缘被捏出褶皱,“陈明远的特助在机场被捕时,行李里藏着苏晚的留学日记残页。”
李晓放下镊子,珍珠链滑过锁骨发出轻响。那些残页上应该还留着苏晚记录的码头水泥标号,和母亲实验笔记里的蓝色粉末数据。“日记里有没有提到那个失踪的教授?”
话音未落,风铃被撞得急响,老园丁举着封信冲进花店,牛皮纸袋上浸着不明液体。“刚从邮筒里拿的,” 他喘着气指向封口的蜡印,“和当年苏晚寄给福利院的包裹一个样式。”
蜡印是朵残缺的向日葵,信纸展开时飘落几片干花 —— 正是苏晚常夹在日记里的白玫瑰。李晓的指尖刚触到纸面,陈廷洲突然抓住她的手腕:“墨迹里有荧光粉,和母亲实验笔记的加密药水一样。”
紫外灯照在信纸上,浮现出扭曲的字迹:“光藏在阴影里,去码头仓库三号集装箱找答案。” 落款是团模糊的向日葵图案,花盘中心有个针孔大小的凹痕。陈廷洲用银镯轻叩凹痕,信纸上突然渗出蓝色液体,在桌面汇成微型的码头地图。
“是母亲的加密方式,” 他抓起车钥匙,镯身划过桌面留下淡蓝痕迹,“当年她用环保材料的废液写密信。”
暴雨在车队抵达码头时倾盆而下,三号集装箱的锁孔里卡着枚蓝宝石戒指 —— 和苏晚车祸现场找到的碎片吻合。李晓推开锈蚀的铁门,积水里漂着半张烧焦的图纸,上面用红笔圈出码头地基的坐标,旁边写着:“陈明远的黑钱埋在这里。”
陈廷洲用手机电筒照亮角落,集装箱壁上喷着褪色的涂鸦:向日葵花盘里嵌着个 U 盘。插入随身电脑后,屏幕跳出段监控录像:苏晚车祸当晚,特助正在集装箱里转移标有 “化工废料” 的铁桶,而陈明远站在货车旁接听电话,手腕上的百达翡丽在雨夜反光。
“他在用劣质水泥掩盖黑钱,” 李晓的声音被雷声吞没,“环保材料能分解废料,所以他才要毁掉所有证据。”
录像突然切换画面,出现母亲在实验室的最后影像:“廷洲,妈妈把黑钱的具置藏在了向日葵雕塑的基座里,密码是苏晚生日的倒序。” 镜头剧烈晃动,传来陈明远的怒吼:“把配方交出来!”
集装箱顶部突然传来金属摩擦声,陈廷洲猛地将李晓护在身后,抬头看见曼曼站在吊车吊臂上,手里举着切割机。“把 U 盘交出来!” 她的翡翠镯子在雨幕中泛着绿光,“我爸说了,只要你们闭嘴,既往不咎。”
“既往不咎?” 陈廷洲冷笑一声,银镯在电筒光下闪着寒芒,“苏晚和我母亲的命,也能既往不咎?”
曼曼突然按下切割机开关,火花溅落的瞬间,李晓看见集装箱角落的铁桶正在泄漏蓝色液体 —— 那是母亲实验失败的废料,遇水会产生剧毒气体。她拽着陈廷洲冲向通风口,却听见身后传来曼曼的尖叫:“救命!我动不了了!”
暴雨在黎明前停歇,当警方赶到时,曼曼被卡在泄漏的铁桶旁,而 U 盘和图纸己被李晓藏进防水袋。陈廷洲蹲在集装箱外,银镯上沾着的蓝色废液正在氧化,形成向日葵的图案。“检察院的人说,温哥华那边找到了教授的日记,” 他递过湿巾,“里面全是陈明远的罪证。”
返回花店的路上,李晓发现神秘来信的信封夹层里还有张纸条,用苏晚的笔迹写着:“当你看见花开时,就会知道,所有的黑暗都是光的前奏。” 她望着车窗外初绽的向日葵,突然明白,这封神秘来信不是威胁,而是指引 —— 指引他们去揭开最后一层真相。
花店的吧台上,母亲的实验笔记被重新拼好,最后一页多了行用蓝色废液写的字:“黑钱的真正藏匿点,在福利院老槐树的根系里。” 老园丁在这时抱着花盆走进来,盆中扦插的向日葵根部缠着生锈的铁链,链端挂着个防水盒。
“今早给花换盆时发现的,” 他擦着汗打开盒子,里面是捆用防水布包着的美元,每叠钞票上都夹着母亲的向日葵书签。陈廷洲拿起张书签,背面刻着极小的字:“给找到光的孩子。”
午后的阳光穿透云层,市检察院的车停在花店门口。李晓将防水盒交给检察官时,注意到陈廷洲悄悄把那封神秘来信放进了证据袋。信纸上的白玫瑰干花在阳光下舒展,花瓣的纹路恰好组成母亲环保材料的分子结构。
“接下来怎么办?” 她望着远处正在挖掘老槐树根系的工程队,起重机的吊臂在蓝天下划出优美的弧线。陈廷洲握住她的手,银镯与珍珠链碰撞出清响,仿佛在回应跨越时空的约定:“种更多的向日葵,让光填满所有藏着秘密的角落。”
花店的玻璃柜里,新到的 “晓光” 种子在灯光下闪着微光,每一粒都像个沉睡的太阳。李晓想起神秘来信里的那句话,突然拿起剪刀修剪枯萎的花茎,剪下的枝叶间,有新芽正在悄然萌发。而窗外的青禾镇,正被大片的向日葵花海染成金色,那些摇曳的花盘,仿佛在轻声诉说着:光,从来不会辜负追寻它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