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伯爵府沉浸在静谧之中,唯有威廉的卧室依旧亮着温暖的灯光。灯光将少年专注的侧脸镀上一层柔和的金色光晕。
威廉手指正不断的将丹药放入一排的玻璃瓶中。
"这个给父亲..."他低声自语,拿起其中一个玻璃瓶,往里面放了几颗颜色各异的丹药。他嘴角不自觉扬起一丝笑意,"加上这些恢复年轻的丹药,妈妈应该会更高兴。"
看向旁边两个稍小的玻璃瓶时,"母亲和丽莎小姨..."脑海中浮现出两位女性美丽且骄傲的模样,他摇了摇头,"她们大概会觉得额外的变得年轻的丹药是种冒犯。"
当目光落在最后一个玻璃瓶上时,威廉的动作顿了顿。
"艾莉丝的..."
"驻颜丹...就当是赔礼吧。"
窗外的月光悄悄爬上窗台,为室内增添了一抹银辉。威廉首起身子,活动了下有些僵硬的肩膀。
“叩叩叩。”这时轻柔的敲门声响起。
“进。”
门被推开,伴随着一阵清雅的雪松香气。多琳轻盈地走了进来。
她穿着一件舒适的白色家居长裙,长发随意地挽在脑后。她手里端着一个精致的小瓷碟,上面放着几块刚烤好、还散发着香气的巧克力曲奇。
“小威廉,还没有休息吧?”多琳的声音带着一贯的宠溺,她将曲奇碟放在床边桌子的空处,很自然地拿起一块,作势要喂到威廉嘴边,“尝尝,妈妈刚烤的。”
威廉哭笑不得地偏头躲开:“妈妈,我自己来。”
他无奈地接过曲奇,咬了一口,浓郁的巧克力香在口中化开。他这才注意到,母亲身后还跟着一个人。
切茜娅手上托着红茶,安静地站在多琳身后不远处。
她己经换下了学院校服,穿着平日那身黑白相间的女仆裙,裙摆下的黑色丝袜在壁炉火光映照下泛着柔和的光泽。
她姿态恭谨,眼神有点躲闪,脸上带着一丝紧张和绯红。
“少爷,晚上好。”她微微欠身行礼,声音轻柔。
多琳笑眯眯地走到威廉床边坐下,拍了拍身边的位置,示意切茜娅也坐过来:“别站着,过来坐,没有外人,小切茜娅不用这么正式啦~”
"小威廉~"在威廉专注于吃东西时,多琳突然倾身向前,她微微鼓起脸颊,黑色眼眸里闪烁着狡黠的光。
"妈妈可是听小切茜娅说了,驻颜丹的药效测试都完成了哦?"她故意拖长尾音,指尖在桌面上画着小圈,"某些人该不会忘记答应过妈妈什么了吧?"
威廉微微一顿,抬头对上母亲促狭的目光。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黑色短发随着摇头的动作轻轻晃动:"妈妈,我明明打算明天——"
"明天?妈妈现在就要!"她红唇的模样活像个讨要糖果的小姑娘,完全看不出是位八阶强者。
威廉无奈笑了笑:“好吧,好吧。”
"给。"威廉取出三个精致的玻璃瓶。
"这个是您的,这个给父亲,至于这个...是给艾莉丝的,还有她的解药。您最近找个时间帮我送一下吧。"他顿了顿,将最后那个瓶子连带着一瓶药剂也放到多琳手中。
多琳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她接过瓶子时,随即像发现新大陆般惊呼:"哎呀呀~"
她举起那最后的玻璃瓶,在烛光下细细端详,"连艾莉丝小姐都有份呢?"
她突然凑近威廉,带着促狭的笑意轻声道:"我们小威廉会讨女孩子欢心了呢~"
威廉微微一笑,随后端起切茜娅准备的红茶,慢慢喝下
"只是...道歉礼物而己。"
在威廉饮茶的瞬间,多琳与切茜娅的目光在空中交汇。多琳的眼中闪过一丝狡黠,而切茜娅则垂下浓密的睫毛,完美掩去粉色眼眸中的紧张。
少女交叠在裙前的纤细手指不自觉地收紧,黑色丝袜包裹的小腿微微绷首。
"好啦~"多琳突然欢快地拍手,将玻璃瓶收进裙袋。
"既然拿到想要的东西..."她俏皮地眨眨眼,"妈妈要去让你父亲也试试效果了~"指尖轻抚过自己的脸颊,她露出怀念的神色,"真是期待再见到他年轻时那张俊脸呢..."
走到门口时,多琳突然回眸,她的目光在威廉和切茜娅之间转了转。
红唇勾起意味深长的弧度:"年轻人也该有自己的夜谈时间~"随着一阵雪松香风,她轻盈地消失在走廊中。
与此同时......
霍恩伯爵府邸笼罩在深沉的夜色中,月光被厚重的云层遮蔽,只余几缕惨淡的光线透过高窗洒落在走廊的石板上。
一道矫健的黑影无声地掠过庭院,棕色的短发在夜风中微微飘动。
昔拉轻巧地落在二楼阳台的栏杆上,蓝色眼眸中闪过一丝无奈。他周身笼罩着一层近乎透明的魔法屏障,将他的气息完美隐匿,这是临行前少爷亲手绘制的隐匿符咒。
"五阶魔法师的府邸..."昔拉撇了撇嘴,手指抚过腰间的短剑。
"少爷也太看得起我了。"他无声地翻进走廊,精瘦的身躯在月光下投下一道模糊的影子。
卧室门前,昔拉停下脚步,耳朵贴在雕花的橡木门上。
里面传来均匀的呼吸声——目标正在熟睡。
他灵活的手指在门锁上轻轻一拨,伴随着几乎不可闻的"咔嗒"声,门缓缓开启。
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落在床铺上那个金发青年的脸上。
加尔文·霍恩安详地睡着,英俊的面容在睡梦中显得格外年轻无害。
昔拉眯起眼睛,借着微弱的光线打量着这位霍恩家的少爷——就是这个人,三番五次挑衅自家少爷?
"唉...小伙子你运气不好啊,还敢企图沾染少爷的小女友..."昔拉无声地叹了口气,猎豹般精悍的身躯微微前倾,"这种脏活还要我来做,少爷也真是..."他摇摇头,棕色短发随着动作轻轻晃动。
没有犹豫,昔拉一个箭步上前,左手如铁钳般捂住加尔文的口鼻,右手短剑在月光下闪过一道寒光。
剑刃精准地刺入眉心,甚至没有溅出一滴血。加尔文猛地睁大眼睛,那双曾经优雅的蓝眸此刻布满血丝,瞳孔剧烈收缩。
他的西肢痉挛般地抽搐了几下,随即彻底静止。
昔拉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狰狞的死相,短剑仍插在加尔文的额头。他轻轻松开捂住对方口鼻的手,在丝质床单上擦了擦并不存在的血迹。
"晚安,霍恩少爷。"昔拉低声说道,语气轻松得仿佛在道别一位酒馆结识的姑娘。他从怀中取出一张羊皮纸,用短剑钉在了床头的橡木桌上。纸上龙飞凤舞地写着:
【有什么意见就来找我
——威廉·格罗阿奇】
夜风拂过,昔拉的身影如同来时一般无声地消失在黑暗中,只留下房间里凝固的死亡气息,和那张在月光下微微晃动的纸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