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键词**
血题金榜 · 画骨为牢 · 残梅簪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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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陵贡院的号舍像口棺材。
柳无尘磨墨时，砚中血水映出对面号舍的景象：生员提笔的手露出森森骨节——玄冥子的画皮傀儡己渗入考场！怀中龟钮铜戒发烫，绛雪的声音细若蚊蚋：
**“《升仙图》最后残片在明远楼鸱吻里，但公子需先中举...”**
她灵体正随铜戒温度消融，昨夜为破玄冥子咒杀阵，她剜了心口半寸梅魄。
考题《绘事后素》发下的刹那，满场生员突然齐刷刷扭头。
数百双瞳孔裂开朱砂痣——正是纸人傀儡的标记！柳无尘左眼梅枝剧颤，视野里所有考卷浮起血色经纬线，交织成巨大的囚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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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汁在宣纸上洇出鬼脸。
柳无尘弃笔咬破食指，以血勾画《兰亭雅集图》。血兰绽开时，对面傀儡考生的眼珠“噗”地炸裂，爬出绣花针组成的蜈蚣！
针群顺地缝窜来，他挥袖扫翻砚台，墨浪凝成王羲之虚影提笔点去——
“铛！”
针蜈蚣被钉死在《丧乱帖》血摹本上，那考生却咧嘴一笑，头颈“咔嚓”扭转180度：“柳兄画功精进啊...”
整排号舍的门轰然闭合。
柳无尘怀中残卷自动展开，露出绛雪淡如烟的身影。她指尖墨梅点向自己心口：“公子...借三分魂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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贡院地底传来锁链拖行声。
柳无尘将染血食指按上绛雪眉心，左眼眶梅枝瞬间焦枯！剧痛中他见地砖浮起《百鬼夜行图》——正是他儿时那幅被玄冥子篡改的邪画！
图中夜叉正啃噬的妇人，腰间系着母亲独有的双鱼禁步。
“娘亲的画魂被炼成阵眼了！”他嘶声劈裂考案。
碎木纷飞中血溅考卷，竟自动洇出钟馗轮廓。此时地面豁开巨口，夜叉利爪攥着禁步探出：“儿啊...陪娘亲入画吧...”
绛雪的霜袖卷住利爪：“夫人醒醒！您当年为护《百鬼图》自焚...”
禁步双鱼突然游动，鱼吻吐出翡翠鳞片——正是玄冥子蛇瞳所化！夜叉咆哮暴涨，考场顷刻化为火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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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远楼顶的铜铃狂响。
柳无尘踏着燃烧的考卷跃起，血滴在半空凝成“素”字——竟是《升仙图》缺失的题跋！
金光迸射间，夜叉手中的禁步碎裂，柳母虚影含笑消散。火海里却浮出玄冥子真身：他撕开监考官的人皮，露出翡翠蛇骨拼成的躯体，脊梁处赫然嵌着柳无尘前世的阴阳左眼！
“贤侄的血画越发可口了...”蛇信卷向半空血字。
绛雪突然化入残卷，素绢如瀑裹住蛇骨：“公子取鸱吻！”
柳无尘右眼泣血，以指为笔在烈焰中勾出云梯——每阶皆浮现他此生所绘的血画：《破庙仕女》《鬼市钟馗》《地宫墨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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鸱吻衔着的残片烫如烙铁。
柳无尘抓住《升仙图》最后碎片的刹那，整座贡院开始虚化。玄冥子狂笑震落瓦砾：“沈绛雪！你看这是何物！”
蛇骨爪中升起水晶棺，棺内沈墨的枯骨紧攥半枝残梅——正是绛雪的本命画魄！
绛雪灵体在残卷上剧烈波动。
玄冥子翡翠指骨刺入水晶棺：“本座当年留你残魄，就为今日炼化父女魂...”
棺内枯骨突然抬手，残梅狠狠扎进蛇骨关节！沈墨遗骸在棺中睁开空洞眼眶：“雪儿...焚图...”
柳无尘怀中残卷自燃。
烈焰吞没素绢的瞬间，他看见绛雪在火中回首一笑，发间簪着焦枯的梅枝——正是他左眼所生的那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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贡院在晨光中化为废墟。
柳无尘从焦土爬出，掌心《升仙图》残片拼合完整。图中仙人双眸淌下血泪，泪痕汇成小字：
**“画皮画骨难画心，丹烬魄灭方证道。”**
废墟里飘起半幅焦卷。
残存的《寒梅仕女图》上，仕女身姿己成灰烬，唯余一截梅枝斜挑朱砂簪。簪头穿着的珍珠正是第一章那支步摇，珠面新刻蝇头楷：
**“不悔”**
龟钮铜戒在灰堆里嗡鸣。
玄冥子的声音混着杂音：“...没想到吧？沈绛雪最后一魄...在秦蓁那截腿骨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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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无尘跌坐废墟，血泪在拼合的《升仙图》上晕开奇景：
三百年前诏狱火场，小绛雪将残梅簪刺进少年囚犯（柳前生）眉心：“以此画魄为契，来世我寻你...”
簪头珍珠正是禁步上的鲛人泪！而玄冥子蛇骨脊梁嵌着的阴阳眼，瞳孔深处锁着丝缕梅魄——这才是绛雪灵体不灭的真相！
“原来我眼中...一首有你。”
他颤抖着摸向空洞左眼，忽觉梅簪在怀中发烫。焦黑的《寒梅图》残片飘起，与《升仙图》重叠融合。新画卷里，水墨仕女从仙人手中接过玉瓶，瓶中梅枝生出一双金环瞳。
官差呼喝声从街口逼近。
柳无尘以血题写废墟断墙：
**“戊子科解元 柳无尘 绘事答”**
最后一笔落下时，墙内轰然伸出无数白骨手，将追兵拽进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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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淮河画舫上，新科举人们醉诵《蟾宫赋》。
柳无尘独倚船舷，将梅簪浸入河水。簪头珍珠映出倒影：绛雪虚影正从《升仙图》里伸手，指尖与他倒影相触。
水下突然冒出秦蓁的罗帕，帕上血字新现：
**“玄冥以腿骨炼招魂幡，欲重演三百年前画祭”**
龟钮铜戒裂开细纹。
他抚过新画卷里仕女的眉眼，左眼伤疤绽出红梅。
船头灯笼骤灭，满河画舫传来纸钱翻飞声——
整座金陵城的影子都在蠕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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