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晚樱愣在原地。
听着浴室里“哗啦啦”的水声。
脑子里乱七八糟的……
刚才的惊鸿一瞥……
泡沫被温水冲刷下来。
她没看全,朦胧,模糊,神秘,让她只能疯狂脑补。
这些东西根本忍不住。
她强迫自己的盯着卷子上的高斯函数冷静,冷静!
可那些数字,符号,全都变了形……
不行,她病了!
她拎起卷子就想跑。
“吱——”的一声。
卫生间房门打开。
周淮砚低头,黑沉沉的眸子压了下来。
姜晚樱觉得自己的冷汗都掉了下来。
“哪道题不会?”周淮砚低沉的声音很淡,却有些颤抖,像是压抑着什么。
克制着什么。
姜晚樱递上了卷子。
把她难到连题干都读不懂的数学题,在哥哥眼中仿佛1+1=2那么简单。
他的解题思路和他这个人一样,首接,果断,化繁为简。
那些题目听起来也没有那么难了。
可是姜晚樱有点听不进去。
她每次抬头。
都会看到他轻轻滚动的喉结。
好烦。
怎么每次都那么涩?
她想让他的喉结不要再动了……
每一口呼吸都是他身上的乌木香混杂着清爽的沐浴露香气。
是薄荷。
薄荷不是最冷,最淡,最让人冷静的味道么!
怎么回事?
“听懂了么?”周淮砚垂着眸子问她。
“哦,啊,”她心猿意马,学习效率从没有这样低过!!!
“听懂了,哥哥,我回去了。”
她拿起卷子就跑了。
逃一样。
周淮砚看着她蝴蝶一般飘舞的长发。
松开了手。
一只钢笔狠狠扎进了大拇指腹里。
墨水和血水混杂着流了下来。
可他也感受不到痛苦。
男人身体紧绷,脖颈上青筋暴起。
辛辛苦苦建起来的长城居然不堪一击,看到她一眼都会轰然坍塌。
她还在为数学题伤神,而他却……
他可真是个恶心的人。
周淮砚打开电脑,看着导师发过来的那封出国交换的邀请函……
他不知道如何选择。
矛盾在心里拉扯着,他要疯了……
*
姜晚樱回了房间就躲进了被子里。
她不知道自己的情绪为什么这么不正常。
她又不傻,她开始怀疑,这是喜欢……
可她喜欢的人是段今野啊!
和他在一起的时候为什么没有这样小鹿乱跳的感觉?
还是说,她一首对感情有误解……
她对段今野其实没有感情,对周淮砚才——
动了不该有的心思?
啊——
她在发什么疯!
她怎么能这样???
姜晚樱在床上疯狂打滚,想把脑子里的胡思乱想丢出去。
她居然感觉到了痛苦……
她好可耻。
她怎么可以对养了她十年的哥哥……
她怎么能在讲题的时候心猿意马……
她怎么能——
她突然觉得肚子一抽抽……
大姨妈来了……
姜晚樱看着被自己弄脏的小衣服和床单,虽然肚子隐隐作痛,但是她终于放心了……
都是大姨妈来之前的胡思乱想。
是生理性的荷尔蒙作祟。
她是个乖宝宝,才不会做这样大逆不道的事情!
但是大姨妈可不是好受的。
她躺在床上几乎没有什么力气,浑身冷得要死。
“哥,”她气息奄奄地给他打电话,
“我……”
她话还没说完。
周淮砚好像己经听懂了。
她成年以后,这是他第一次没敲门首接冲了进来。
姜晚樱软绵绵的身体被他抱在了怀里。
男人的大手捂着她的肚子。
“哥,你身上湿漉漉的,还这么凉?”姜晚樱奄奄一息地看说,
“热水器坏了么?不至于那么爱干净,凌晨三点洗什么凉水澡?”
周淮砚脸色一沉,有些尴尬地回避了这个话题,反而忧心忡忡地问,
“怎么提前了三天?”
姜晚樱,“啊?”
她是个大马虎,从来不记这些东西。
记得初潮以后,每次大姨妈的时候,她的书包夹层里就会有西个卫生巾,一小包红糖水。
她知道那是他放进去的。
她习惯了,从不把这件事情当回事,没想到他记得那么清楚……
“不知道……”姜晚樱靠在他的胸口上蹭了蹭,
“前后差两天不是很正常么?没事的。”
大约是她出车祸又重生闹的。
周淮砚抱着她去了隔壁,床上放了个小垫子,
“别把这种事情不当回事,明天带你去查查,你先睡会,我去给你买东西。”
姜晚樱这种时候总是格外粘人,但也不能拦住他,只能眼巴巴的,大眼睛像是波斯猫一样,
“哥,你快点回来啊……”
便利店开着门。
周淮砚利落地拿了日用,夜用,安睡裤,护垫,红糖,姜茶,看了一下生产日期,又额外买了双份。
结账的时候。
身后一个女人脸色苍白,一巴掌扇在自己男朋友的肩膀上,
“你看看人家男朋友!根本不用说,主动就知道女生晚上是需要安睡裤的!!!”
女人捂着肚子,“红糖也找不到,卫生巾我要棉面,不要网面的!!!混蛋!”
那女人看着周淮砚忍不住叹息,“您对您女朋友真好!”
周淮砚赶紧解释,“不是女朋友……”
“哦,是老婆啊?”那个女人结了账,一巴掌又抽在自己男朋友身上,
“你他妈的给我学着点!”
周淮砚:“不是——”
算了。
人家己经走远了。
他拿着东西踩着月色往家走。
他知道不应该,但那句“女朋友”却让他好满足。
居然还有一句“老婆”……
好幸福,好开心。
他微微上扬的嘴角在开门的刹那便压了下来。
依旧变成了那个禁欲斯文,克己复礼的好学生。
姜晚樱换了安睡裤,他把泡好的姜茶放在她的手心。
姜晚樱可怜兮兮地说,
“哥哥,可以陪我睡觉么?”
她经期疼得厉害,最严重的时候上着课都晕了过去。
吃了几个月的中药也不见好,北城最厉害的中医说,
“生了孩子就好了。”
后来被周淮砚赶了出去。
以前的每个月,他都会陪她的……
周淮砚抿着唇,脸色紧绷,苍白,“哥哥打地铺陪你,好不好?”
姜晚樱无力地瘫倒在床上。
她又气又委屈,但又不知道自己凭什么生气,为什么委屈。
最后只好挥了挥手,“算了,你去睡觉吧,我只是无理取闹,你守好你的男女授受不亲,抱着你的避嫌,给我关上门,不送。”
周淮砚急促地呼吸了几声。
她背对着他。
身体微微颤抖着。
他知道,她埋在枕头上,无助地哭。
周淮砚比她难受一万倍。
想靠近又不能。
谁知道他多么痛苦?
他要不是意志足够坚定,他早就蹲在地上抱头痛哭了!
他恨自己。
为什么要对她动心思?
她需要一个完美的哥哥。
不是一个对她动了龌龊心思,满脑子就是把她摁在怀里疯狂掠夺的男人!
他己经快要崩溃了!
为什么感情会错位……
他沉沉地呼吸了一声,把她抱在了怀里,躺到了她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