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错了！！！”
陆远连一丝反抗的反应都做不出来，像个被扔进龙卷风的破布娃娃，
瞬间被抽飞出去，惨叫声回荡在训练场上空，
“碰一碰是开玩笑的！！饶命啊女王大人！！！”
什么空间信标！
什么万象修复！
根本来不及用！
他的意识像暴风中的烛火，在无边的鞭影、剧痛和精神风暴的绞杀下，疯狂闪烁，随时都可能彻底熄灭。
身体时而抽搐，时而蜷缩，精神识海被荆棘尖刺一遍遍犁过、碾压、重塑……再碾碎……
……漫长如地狱般的暴打之后
当陆远感觉自己像一块被反复捶打又撕扯的破抹布，
在灵魂和肉体都濒临极限破碎边缘时——
轰！
仿佛有什么坚固无比、却被反复锻打至极限的“壁垒”，在他识海最深处轰然破碎！
不是被打碎！
而是被那无穷无尽的压力……强行……
拓宽！
有如干涸的河床被洪流硬生生冲开了新的航道！
昨天刚触及的1阶门槛……那刚刚拓宽一点点的精神容量……
竟在这非人的极限碾压下……
再次被强行撑开！
达到一个更深、更广的层次！
剧痛如潮水般退去，一股远超昨日的、更清晰、更广阔的感知力和精神韧性……
似清泉从破碎的容器中心涌出！
噗通！
陆远像条脱水的鱼，首挺挺地瘫倒在冰凉的地板上，
浑身被汗水浸透，大口喘着粗气，眼神涣散，
但瞳孔深处，一缕从未有过的、仿佛能穿透迷雾的精光一闪而逝！
他隐隐感觉到，自己精神力的“容器”，刚才那一瞬，至少扩大了一倍有余！
对应启窍阶初期……甚至摸到了启窍阶中期武者该有的精神承载量！
“哼。”
夜璃收起血荆棘，脸上那冰冷的杀意瞬间消失，又恢复了那慵懒、略带讥诮的御姐神态。
她甚至不知从哪摸出一面小镜子和口红，优雅地补了补妆容。
做完这一切，她才慢条斯理地走到瘫在地上的陆远身边，居高临下地打量着他。
“虽然脑子水多，嘴还欠抽……”
她红唇轻启，嘴角微微向上弯了一下，那丝弧度罕见地带了点真实的……认可？
“……但你这块未经雕琢的朽木……在精神力方面的容量天赋，倒是出乎意料的不错。”
她的目光扫过陆远那因为精神高度凝聚而显得比以往更深邃的眼眸，那里面不仅仅是痛楚的残留，更有一种被开拓后的清亮和韧性。
夜璃轻轻啧了一声，那慵懒的语气里罕见地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遗憾：
“如果你体内真的有灵能觉醒……能够点燃……以这种精神力和意志基础……”
“呵……倒是块值得珍藏的材料……可惜了，听校长说你只是个借用外力的普通人。”
这句话，她说得很轻，像叹息，也像一句盖棺定论的评价。
躺在地上的陆远，大口呼吸着，脑子还在嗡嗡作响。
身体痛。
但夜璃那最后一句夹杂着认可和一丝遗憾的叹息，却比任何疼痛都更清晰地钻进了他的耳朵。
他猛地抬起头，望向夜璃那双深邃复杂的眼眸。
她夸我了？
她居然……夸我了？！
虽然夸的是容量天赋…虽然夸的同时还踩了一脚普通人……
但……这是认可吧？！
一股比刚才精神力突破更强烈、更莫名的不甘心和一股更强的动力，
在陆远心中野草般疯长！
夜璃最后那句“值得珍藏的材料”……像根刺，扎进了他懒散的咸鱼心窝里。
“材料……普通人……”
陆远躺在地上，眯着眼睛，手指无意识地收紧又松开。
“我勒个去的！普通人怎么了？！普通人蓝条够粗，照样锤爆异能者！”
他心里无声地咆哮着，但这次，不再是玩世不恭的插科打诨，
而是带着一丝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咬牙切齿的认真！
还有那么一丁丁点……想要证明什么的冲动？
夜璃看着陆远眼中爆发的复杂火焰，
唇角那抹真正的、微不可察的弧度悄然隐去，重新恢复了冷漠：
“休息五分钟。下午课程：精神荆棘囚笼，体验下不同口味的折磨套餐。”
说完，她转身走向场地边缘的休息椅，只留下一个慵懒而危险的背影。
陆远躺在冰凉的地板上，望着天花板，
咧嘴露出一个带着点血丝、却又莫名倔强的笑容。
他摸了摸口袋里那只温热的、忧伤的自爆熊猫玩偶。
妈的。
特训继续！
……
下午。
休息的短暂间隙，
陆远感觉自己像块丢在冰水里泡发的海绵，浑身上下、尤其是脑子，都在无意识地抽搐。
夜璃所谓的休息，也不过是让她自己靠在墙边，拿出那支标志性的口红和小镜子，慢条斯理地补妆，
偶尔瞥向陆远的目光，如同看着实验室里待解剖的青蛙。
“滴答……滴答……”
陆远仿佛能听到自己精神裂痕里渗出的水滴声。
不行！必须支棱起来！为了不负债！为了未知的神秘奖励！
还有那么一丝丝……被夜璃那句值得珍藏激起的、不想被看扁的不服气！
他挣扎着坐起身，背靠着冰凉墙体，闭上眼睛，努力驱散早上要求“碰一碰”带来的灵魂创伤。
随着精神集中，那被极限拓宽后的容器感越发清晰。
他能清晰地“看”到识海深处那干涸焦土般的精神地貌，
边界在痛苦中又被撑开了一圈，虽然依旧贫瘠，但空间感更大了！
“来吧！精神荆棘囚笼是吧？”
陆远猛地睁开眼，眼神里混合着疲惫与一种豁出去的凶狠，
“给小爷上满汉全席！我胃口好着呢！”
他用一种近乎悲壮的豪迈语气嚷嚷道。
夜璃补妆的动作一顿，红唇勾起一个近乎残酷的优美弧度：
“希望你等下……别吐出来。”
她收起镜子和口红，站首身体，眼神瞬间切换为冷锐的教官模式。
没有预热的寒暄。
没有多余的动作。
夜璃仅仅是抬起左手，食指与拇指捏着那枚断裂的荆棘戒指，轻轻一搓！
嗡——！
一种无形的、令人牙酸的空间扭曲感瞬间以她为中心弥漫开来！
仿佛整个训练场的地板、墙壁、空气都变成了有弹性的橡皮泥，
被无形的手狠狠搅动着、拉伸着、扭曲着！
陆远眼前的世界瞬间天旋地转！
视觉扭曲！
听觉错位！
身体的本体感受丧失！
更恐怖的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