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复版纪录片的成功让项目迎来转机,可陈墨并未就此退场。他带着新的投资方再次出现,西装口袋里别着的银色钢笔,在阳光下泛着冷冽的光。“李航,苏暖,” 他目光在我们之间游移,“新投资方愿意注资,但有个条件 —— 苏暖必须担任新项目的联合编剧,和我搭档。”
我下意识挡在苏暖身前:“我们不接受任何形式的捆绑合作。” 陈墨却轻笑出声,掏出一份策划案推到桌上。我瞥见封面上赫然印着 “《都市迷情》—— 聚焦精英阶层的爱恨情仇”,而苏暖的名字,被放在他名字之后的显眼位置。
散会后,苏暖沉默地翻看着策划案,手指无意识着边缘。“李航,” 她突然开口,“投资方开出的条件,能让我们成立自己的工作室,不用再看人脸色。” 我盯着她眼底的犹豫,心里泛起一阵酸涩:“所以你打算答应?和他一起写那些充满铜臭味的剧本?”
此后的日子,苏暖开始频繁出入陈墨的工作室。有次我去送资料,透过虚掩的门,看见陈墨正俯身指导她修改剧本。他的袖口扫过她发梢,声音低得近乎呢喃:“这里的情感冲突还不够,要让女主在利益与爱情间彻底迷失……” 苏暖的脸微微泛红,低头在稿纸上写写画画,却没发现陈墨看向她的眼神,早己超出了工作范畴。
这种异样的氛围很快蔓延到我们之间。当我提出想保留旧城区新故事的纪实风格时,苏暖第一次反驳我:“陈墨说现在观众需要更戏剧化的表达。” 她语气里不自觉带上的信任,像把钝刀,一下下割着我的心。
矛盾在剧本研讨会彻底爆发。陈墨当着所有人的面,将我为新故事画的插画扔在桌上:“这些小清新风格根本抓不住眼球。” 他转头看向苏暖,眼神里带着蛊惑,“苏暖,你难道不想证明自己,能写出爆款剧本?” 苏暖咬着嘴唇,最终点了点头。那一刻,我突然觉得,我们之间隔着的不只是创作理念,还有某种正在悄然变质的情感。
深夜,我独自在画室修改插画,手机突然弹出陈墨朋友圈的截图 —— 照片里,苏暖在庆功宴上举杯浅笑,陈墨的手看似随意地搭在她椅背上。窗外雷雨交加,我望着墙上我们合著的书,《个人视角下的世间万象》几个字在黑暗中若隐若现,而曾经坚定的我们,正在现实与情感的迷雾里,逐渐迷失方向。
雷雨声中,我握着手机的手不住发颤。那张照片里,苏暖的笑容灿烂得刺眼,而陈墨搭在她椅背上的手,仿佛是一根刺,深深扎进我的心里。窗外的闪电照亮画室,墙上我们合著的书被映得忽明忽暗,恍惚间,我仿佛又看到了大学时那个踮脚取书的女孩。
第二天,我揣着满心的不安来到陈墨的工作室。推开门,浓烈的咖啡味扑面而来,苏暖与陈墨正围坐在电脑前,头挨得很近,专注地讨论着剧本。见我进来,苏暖慌忙往后退了退,眼神躲闪:“李航,你怎么来了?”
陈墨却不慌不忙地起身,倒了一杯咖啡递给我,嘴角挂着挑衅的笑:“正好,李航,你来评评理。苏暖觉得女主应该坚守初心,可这样的剧情太老套,根本没看点。” 我盯着他,一字一顿地说:“陈墨,有些东西,不是用看点就能衡量的。”
“衡量?” 陈墨突然大笑起来,“李航,你也太天真了。投资方只看数据,观众只看刺激的剧情。苏暖跟着我,才能真正实现她的价值。” 他的话像一把利刃,斩断了我最后的克制。
“苏暖,你真的这么想?” 我转身看向她,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苏暖咬着嘴唇,沉默良久,才轻声说:“李航,或许陈墨说得对,我们不能一首活在自己的世界里。”
这句话如同一记重锤,砸得我胸口生疼。我跌跌撞撞地走出工作室,外面不知何时又下起了雨。雨水混着泪水,模糊了我的视线。曾经那个和我一起在旧书店寻找灵感,在出租屋分享生活点滴的苏暖,似乎正在离我越来越远。
然而,利益的博弈远比情感纠葛更残酷。陈墨暗中联系插画师,试图替换掉我为新项目绘制的插画。当我得知这个消息时,他正悠闲地坐在办公室里,晃着手中的红酒杯:“李航,你的风格太过时了,只有迎合市场,才能活下去。”
我握紧拳头,却在看到他办公桌上的文件时愣住了。那是一份新的投资协议,投资方要求必须由苏暖和陈墨全权负责项目,而我的名字,被彻底抹去。原来,这才是他的真正目的 —— 将我从苏暖的世界里,从这个项目中,彻底剔除。
深夜,我独自坐在我们曾经的出租屋,翻看着那本《个人视角下的世间万象》。每一页的批注,每一处折痕,都承载着我们的回忆。突然,门被推开,苏暖浑身湿透地站在门口,眼中满是泪水:“李航,我错了……”
但一切,似乎都己经太晚了。利益的旋涡早己将我们卷入其中,而情感的裂痕,也在一次次的争吵与背叛中,变得越来越深。我不知道,我们还能否找回曾经的初心,能否在这场充满算计与背叛的博弈中,重新握住彼此的手。
苏暖颤抖的声音在寂静的出租屋里回荡,她浑身湿透,雨水顺着发梢滴落在地板上,晕开深色的痕迹。我紧握着《个人视角下的世间万象》,指甲几乎掐进书脊,却不敢抬头看她。
“陈墨他...” 苏暖哽咽着,“他给我看了市场数据,说只有那样改才能成功。我太想证明我们的坚持是有意义的,所以...”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化作一声叹息。
我终于抬起头,看着她苍白的脸和泛红的眼眶,心里一阵抽痛。曾经那个坚定地和我一起守护初心的女孩,如今却在利益的旋涡中迷失了方向。但当我看到她眼中的懊悔和痛苦时,愤怒突然消散,只剩下满心的疲惫。
“苏暖,” 我轻声说,“我们一开始写这本书,不是为了迎合谁,而是想记录生活里真实的美好。如果为了成功,连初心都不要了,那一切还有什么意义?”
苏暖突然扑进我怀里,放声大哭:“我真的错了,李航。我以为跟着陈墨能走得更快,却忘了我们一起走过的路才是最珍贵的。”
然而,事情远没有这么简单。陈墨很快得知了苏暖的 “背叛”。他带着那份投资协议,再次出现在我们面前,脸上带着胜利者的笑容:“苏暖,你以为离开我,这个项目还能继续?投资方只认我和你,李航?他不过是个过时的插画师。”
我挡在苏暖身前,首视着陈墨的眼睛:“陈墨,你以为靠阴谋诡计就能得逞?我们的作品,是靠真实和真诚打动人心,而不是那些狗血的剧情。”
陈墨冷哼一声,甩出一份解约书:“既然你们这么坚持,那就解约吧。不过,我劝你们想清楚,没了投资方,你们什么都做不成。”
看着陈墨离去的背影,苏暖和我对视一眼。她握紧我的手,眼中重新燃起坚定的光芒:“李航,我们自己来。就像当初在出租屋一样,从零开始。”
我点点头,翻开那本被咖啡渍浸染的《个人视角下的世间万象》,在空白页写下一行字:“真正的生活智慧,是在困境中依然坚守本心。” 窗外的雨不知何时停了,一缕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书页上,照亮了我们未来的路。但我们知道,陈墨不会善罢甘休,更大的挑战还在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