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团长,这是您家亲戚吗?怎么以前没见过她呀!看这姑娘,长得真水灵,穿得也洋气,不像我们这些庄稼人,一年西季到头,也就这么两件衣服,洗的掉了色,都不舍得扔。”
这人话里带刺,看来也是个反派。
语气语调,怎么和一个人这么像呢?
安如然看看厉战,想听他替自己出个头。
可惜,听到的却是——
“不是亲戚,不常来往。”
说完,厉战接过陈小月手中的碗,就闷头走回到了房间里。
什么叫做不常来往?
他就这么不愿意公开两人的关系?
好!
很好!
陈小月看到厉战这个态度,心底暗笑。
安家可是大资本家,怎么可能跟厉战扯上关系?
更何况是安家的老三,名声都臭到祖宗坟里了,厉战更不可能看上她!
看那样子,恐怕就是剃头挑子一头热。
而厉战呢,根本就是避她如蛇蝎。
“哟,瞧瞧,这不巧了么?刚好就多出两碗馄饨来!只够咱们自家人分的。”
“不过呀,一看这姑娘,平时就是吃香的喝辣的,也吃不惯咱们庄稼人,这一点儿油星子都没有的饭。”
自家人?
谁跟她是自家人?
明里暗里讽刺她,当她是聋子听不出来吗?
想她安如然,别的不说,嘴上从没吃亏过!
“没关系呀。我和战战吃一份就可以了。”
“我们俩确实不是亲戚关系,我们俩是未婚夫妻,父母之命的那种,还得明媒正娶的。”
“你这么‘上心’地照顾我男人和我儿子,我‘理该’好好‘谢谢’你!”
“可惜啊,我这个人有个毛病——”
安如然顿了一下,撩了撩额角的碎发,浅浅一笑,
“就是看不上某些人像块甩不掉的狗皮膏药,腆着脸往跟前凑,暗地里递些不上台面的‘殷勤’,真当别人眼瞎,瞧不出这蛆虫想往哪钻呢?”
“安如然!你太过分了!”
安如然刚说完,就被厉战一声喝住。
他一脸严肃的扯住了她的胳膊,
“给嫂子道歉!”
“我不!”
他竟然吼她,还让她道歉。
她哪里错了?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人若犯我,我必诛之!
“安如然,你今天要是不道歉,以后你都不要再来了,咱们俩之间的事儿,两清!”
“两清就两清!”
他要两清?
为了这个嫂子,要跟她两清?
不紧不维护她,还要替外人说话?
“哟哟哟,罪过罪过,都是我的错,让你们为我吵架了。”
“哎呀,不就是一碗馄饨的事儿嘛,我那份给这个姑娘吃了不就得了。”
“姑娘啊,你就别难为厉团长了。”
陈小月在旁边,继续添油加醋。
安如然猛吸一口气,冷静了下来。
好汉不吃眼前亏。
这个陈小月不是个善茬,让她再扇乎下去,他俩今天肯定得闹掰。
毕竟她和厉战之间的感情基础还很薄弱。
“我道歉。”
见安如然语气软了下来,厉战松开了手。
“对不起了,嫂——您贵姓?”
“叫陈嫂子。”厉战在旁补充道。
“叫我小月嫂子就行。”
“我没放在心上呀。小姑娘年纪轻轻不懂事,很正常呀。”
“像我,早过了那个年纪,看淡了,都看淡了。”
这话说的。
安如然年纪小不懂事,她成熟稳重,善解人意不计较呗!
“小月嫂子,请您见谅。”
“我年纪轻,没经历过什么大风大浪,肯定比不上像您这样的,吃过的盐比我吃过的米都多,走过的桥比我行过的路都远。”
“阅~人无数——自然练就了一双能看透人心、洞悉世事的慧眼,哪是我这种表里如一的年轻小姑娘能比得了的呢。”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陈小月有点笑不出来。
虽然这个“阅人无数”,她不太明白是什么意思。
可听着,就是这么刺耳!
是说和她好过的男人太多了?
一个没结婚的小丫头片子,应该说不出这种话来!
今天她还是见好就收。
正好回娘家问问,安如然和厉战到底是什么情况!
“哪里哪里,我们庄稼人嘴笨,说不出那些弯弯绕绕的。回家了回家了,朝阳还等着我吃馄饨呢!!”
陈小月离开后。
厉战严肃的对安如然说道,
“第一,我们之间确实有婚约,但大家还都在考虑阶段。”
“第二,说话要有分寸,什么男人儿子的,是你一个未婚女青年说的话吗?”
“第三,陈嫂子很照顾我和泽言,以后不准你对她胡说八道!”
厉战实在是,拿这个女人没办法了。
她那张嘴就像是抹了油吗?
叭叭叭个不停。
都说资本家的大小姐接受过高等的教育,不应该知书达理,善解人意的吗?
怎么这个女人,有的时候就像个疯狗,看到谁就咬谁。
有的时候,却又……
“知道了,厉大团长!”
安如然丢下一句话,扭头就走。
可是!
刚刚走到门口,她就被对门的泔水桶吸引到了。
因为里面有今早给厉泽言准备的早饭!
吃不惯就吃不惯!
也不至于这么糟蹋粮食吧!
说什么艰苦朴素,都是假大空!
安如然本想一走了之。
可堵在胸口的这口气,实在是咽不下去!
一跺脚,扭头回去,看着正在大口吃馄饨的厉战,就气不打一处来。
“吃的可真香啊,我的厉大团长!你对我有意见,就首接说,没必要做出这种事情来!”
厉战被说的一头雾水,抬头看一脸怒气的安如然。
生气的女人,微微皱着眉,脸蛋被憋的通红,可还是嫩的,此刻竟然有些像熟透的大桃子。
“我做了什么事?”
“今天早饭,你给臭小子吃了吗?你说实话!”
厉战理亏,放下勺子,没有正面回答,
“怎么了?”
“你先回答我!”
“没有。”
“不想吃也不至于扔了吧!你就这么讨厌我?讨厌我们家做的饭?”
他怎么会扔?
她在说什么?
“没有扔,饭送给刚刚的陈嫂子,让她家儿子吃了啊。我怎么会浪费粮食呢?!你让我吃的酒酿团子,为了不浪费,我也一点不剩的吃掉了啊。”
原来,他是为了不浪费粮食,才吃了安如然喂他的酒酿团子。
她们的一片好心,就这么被他当做了驴肝肺!
“你跟我出来看看,那些早饭,就在对门的泔水桶里!”
厉战跟着安如然走出了门。
可当他俩往泔水桶里看的时候,却发现——